第1章 天道
龙腾纪元年,东方夏氏一族历经三代,横扫六合,历一百七十三年,成就一统,火凤姬氏,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夏皇登基,昭告天地臣民,夏氏建国,立国号为康。
为安抚天下百姓,慰藉百姓数百年来战事之苦,夏冀免除天下百姓三年赋税,休养生息,还百姓于安宁。
为表彰有功之臣,夏冀分封天下,将天下分封七十二,立亲王四人,异姓王七人,诸侯十八人,城主士族四十三人。
大陆中央,黄河南北,龙脉交汇之地,建皇城于此,四周皇土九万五千里,归皇室亲统,四亲王分封在皇土四周,拱卫朝廷,授“国器”,领龙族兵马。异姓王裂土边疆,护佑大康万年!
午阳城,阎龙夏氏定都于此,如巨龙般盘踞在这儿,傲视天下。
现如今城中歌舞升平,庆祝刚刚结束的分封大典,更是在庆祝缠绕世间近二百年的乱世终结,二百年,荒丘野骨,狼烟纷飞,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随着庆典的结束,这一切都化作了往日云烟。
午阳城中,紫央宫内,这里灯火辉煌,夏氏族人相见欢颜,自此以后,夏氏将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不必忍受即姬氏残暴,人人推杯换盏,尽兴而来,准备尽兴而归。
紫央宫祖祠,坐落于午阳城北,这儿脱离了繁华中央,显得诡异的寂静,祖祠上方,供奉着夏氏历代祖先,夏氏历经三代,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如今后人持天下之柄,这估计是对祖先最大的慰藉。然而祖祠中央站的一人,面向列祖列宗,背对一片繁华,面无欣慰喜悦之色,反而展露憔悴愁容。
一身紫氅顺柔而下,头生双犄,直达天灵,他站在这大殿中央,像是世间支柱。双手背于后,止不住的叹息,谁能想到,这是天下君主得到天下的仪态。
这时,后面蹒跚而出一位老者,手持一杆梨花木手杖,有节奏的在空荡的祖祠中发出哒~哒~的声音,慢慢走到男子身后,站立无言,大堂又恢复了寂静。
两人就这般静静的站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夏皇闭目,双手背后攥在一起,显得十分紧张,而老人手持梨花杖,站在那里却空前的平静。
许久,祖祠深处,一声龙啸响起,伴随着这声龙啸出来一人,头生独角,手生金鳞,拿着一叶金箔,匆匆而来,身后跟随着一只小兽,龟状龙首,眼中噙着泪光,不停地呜呜低啸。
独角男子走到夏冀身后,沉声道:“陛下,龙龟耗尽寿元,向天夺得大康龙脉卜卦!”
男子闭目,深深的蕴了一口气,猛然睁开双眼,两眼似是含有紫光,双拳攥的更紧,沉声道:“念!”
独角男子打开金箔,低声铿锵道:“大康传承九百年,龙灭,凤翔!”
男子听后,双拳紧握,面部一改刚才沉稳,双眉倒立,变得狰狞,有不甘、有悔恨,似乎这二百年的战乱并未结束,将会又有一场乱世大战。
男子回声,不甘喝到:“我大夏阎龙传承久远,何曾有别与火凤,为何上苍不助我,偏偏相助姬氏?天道何其不公!”
独角男子听后,底首恳切道:“陛下,姬氏传承并未终结,我大夏强行夺得姬氏气运,已然有违天道,莫要再违天意!”
夏冀听后,喝道:“狂妄,退下!”
独角男子听后,欲言又止,沉了一口气,回应道:“是!”缓缓而下。
夏冀不解,阎龙火凤同为上古传承,为何火凤独享天下近万年,而换做阎龙,却只能区区九百年,天道何曾如此弄人,自烈祖父以来,阎龙七代,无论君王勤政还是臣子爱民,姬氏一族往往大都是望其项背,所以民间才会有“凤,乘龙而翔!”的谣言。
前二百年,姬氏当政,天子软弱,政党林立,吏治腐败,天下人族不知白白流了多少血,百姓流离,易子而食,同室操戈,民不聊生。
上古传承渐渐消亡,血脉消减,人族式微,内有魍魉衣冠,外有强敌窥探,那个时候,谁还记得天下百姓,是我夏氏记得!
祖父起兵,联合众部族,纵横四处,攘除外敌,还中原安宁。可那姬氏皇帝又干了什么?浑浑噩噩,不闻不问,任由朝中三党窥探朝权,他们为防止夏氏一族做大,联合起来,杀我百姓,屠我族人,祖父为保天下太平,只能任由赵氏,司马氏,司徒氏三族欺凌,一退再退,抑郁而死,死前立遗嘱:“吾无颜入宗祠”,死不瞑目。
父亲上任,联合旧部,打出“清君侧”的称号,剑指“落阳城”,无奈壮志未酬,遭人暗算,死前豪言:“不能杀佞臣还世间安宁,我有愧天地臣民!”,我与大哥夺位相争,并非贪恋权贵,只是观念不一,大哥想继承先祖意愿,匡君王,抚社稷,可是如此软弱君王,怎能让我安心服侍,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夏冀回忆过往,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向身后手持梨花拐杖的老者问道:“亚父,天道能改否?”
蹒跚老人面沉似水,缓缓道:“能!”
夏冀转身,缓缓下拜,沉声道:“亚父救我夏氏!”
蹒跚老人沉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何以如此失态!”
夏冀悲切道:“夏氏与姬氏同出一脉,本可万年传承,皆在我一念之争,断送了夏氏气运,若不能延续,我夏冀,何能自安?”
司徒明深吞一口气,缓缓道:“想与天争,便要聚集天下人族气运,与天一搏,争得过,天下此后不受上苍限制,如若争不过,天谴而下,人族遭受屠戮,太过,太过!”
夏冀起身,目露凶光,沉声道:“上苍不仁,各族传承、天地万物皆为刍狗,黎明百姓身陷鱼肉之祸,如何不能与天一搏?”
“春华秋实,夏日冬雪,这此番种种,都是定数,这就是天道,火凤暴政,然姬氏一族心怀仁心,此为天下共睹,仁者执掌天下,与天与民,皆是大道!”司徒明还是波澜不惊,沉声诉说。
夏冀听后,暴怒而起,质问道:“那我夏氏又犯了何罪?一心侍奉上天,无半点不公之心,鞠躬为天下百姓,全族敢为天下先,可我夏氏得到了什么?亚父,你告诉我,我夏氏到底何错之有?”
司徒明摇了摇头,沉声问道:“你打定了主意,要改天道?”
夏冀一扫脸上抑郁,威严雄起,双手附后,朗声道:“朕心已定,断不可能更改。”
司徒明听后,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第一次夏冀在他的面前自称为“朕”,这是他对于自己的警示,也表明了天下已定,如若我无作用,那我这谋臣、权臣、能臣只怕是时日无多。
掐指而算,司徒明抬头讲到:“你若打定了主意,我也没什么好劝的了,自古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知道这句话改做‘君要天下死’,天下到底能不能谨遵圣旨,可你记住,这是拿人族全族气运在博,后果如何,便不是占卜所能预测的!”说完,拿着梨花木手杖稳步而下。
祖祠空留夏冀一人,万籁俱静,却心似狂潮。
史料记载,这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
三月后,司徒明薨,未受皇家恩赐行帝王礼安葬在皇陵,只是由族人葬在司徒家祖山,司徒明薨逝之前三月内未见一人。
谁也不知司徒明这古往今来第一“王佐之才”为何突然暴毙,更不会知道,司徒明死后尸身布满金字,上写着:“延夏氏传承九百年,一千八百年后,天道陨落,天狼星起,血染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