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云秋不再和军师讨论夜壹是否是断袖的问题，而是拿着境石，潜入了夜壹居住的客栈。若是她直接去夜壹房中，以夜壹的功力，势必能感觉到她。
云秋于是买通了客栈的伙计，让他带着装有境石的盆栽，去夜壹房中换盆栽。
伙计敲了敲门，道：“客官，我是客栈负责更换盆景的伙计。我们客栈每隔一月便换一次盆景，您这边的盆栽，小的昨日个忘记换了。可否进来更换一下？”
“你进来吧。”夜壹并未睡着，他侧过身子，还在想一些事情，并未看伙计。
伙计换完盆栽后，便离开了。
云秋不放心，就在这个客栈订了一间房，这间房离夜壹很近。她就在这件房里等夜壹房里的动静。
夜壹身上有一块境石，盆栽里又有一块境石，两个境石的力量叠加在了一起，心魔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闯入夜壹的灵域。
心魔化身成夜壹的模样，一脸讥讽地看着夜壹，讥诮而冷酷道：“你不是要斩了我吗？哈哈哈哈哈哈，”心魔狂笑，一脸挑衅，“你来斩我啊。”
“你为何还会出现？”夜壹皱起眉，不解。
“你不知道，心魔一旦入了灵域，便会伴随你一生吗？”心魔抬起双手，故意皱着眉，“你不会还不知道吧？试炼石本身就是神帝陛下建出来，勾出你们试炼者心魔的，”心魔耸了耸肩，轻松道：“而且，因为你们的心魔都是在试炼石里出现的，这样神帝陛下就可以控制我们。”
“你们？”夜壹表情略带诧异，心中却难以置信。
“对啊，就是我们，所有试炼者的心魔。”心魔道，站直了，负手而立，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每一代参与试炼的神，最后都会有所作为，或是成为神帝陛下得力的部下，或是成为遍布在各界的掌事神。而这些神，最后都会因为心中的欲念，而逐渐被心魔吞噬，从而完全听从于神帝。”
“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夜壹道，表情冷漠。
“你还不算太蠢，就算神帝陛下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温吞处事的样子，但那也只不过是为自己做掩饰。”心魔一副无比尊敬神帝的模样。
“你是如何得知的？”夜壹问。
“哼哼，”心魔连哼两声，一脸的自豪，“虽然你不得神帝陛下的喜爱，可我却是神帝陛下最喜爱的心魔。”
“为何？”夜壹不解。
“因为我足够强大。”心魔道，“我是你的心魔，你能冲破封印，浮现出暗翎花羽。我也能，我不比你差。”心魔瞪着夜壹，一脸的嫉妒。心里道：“虽然现在还不能。”
“哼，”夜壹轻笑一声，讽刺道：“真不知，这世间为何会有你这般蠢的东西存在。”
心魔大怒，瞬移逼近夜壹，指着自己，一字一顿道：“你说我蠢？”
夜壹淡定自如，并不把心魔放在眼中，“你充其量只是我心中阴暗面的化身，又会强大到哪里去？就算你可以展现出暗翎花羽，”夜壹抬眉，眼睛一横，“也只是一个冒牌货。”说完便嘴角一提，毫不在意地瞥过眼去。
心魔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我是你的阴暗面，哈哈哈哈哈哈，”心魔像是听见了最可笑的笑话一样，止不住地大笑，“难道白行之是你的阴暗面？难道你娘也是你的阴暗面？”
夜壹瞳孔骤缩，心中一紧，表情却依然淡定，他面不改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猜你也感觉到，我已经进入你灵域的第三重境了。”心魔道，得意地走到旁边。
夜壹并未作声。
“也多亏了贪之境境石和嗔之境境石，要是没有它们，我一时半会还进不了这么深。”心魔道。
夜壹微微眯长了眼睛，仍未出声。
“嗔之境境石之所以能发挥作用，还得益于你那日的暴怒，不然，力量也不会如此强大。而贪之境嘛，”心魔笑了，“想必你心里很清楚。有时候我看见白行之那完美无瑕的身体，我也心动。”
夜壹表情突变。心魔瞥见后，笑道：“白行之果然是你的软肋。不过，贪之境境石能发挥那么大的作用，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你对你娘的思念，和对白行之的日日相思，还有那日对他极度的心疼与愧疚。这些才是我存在的缘由。”
“所以啊，”心魔逼近夜壹，轻笑一声，“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因为你不可能没有欲念，有欲则生魔，欲望越深，心魔越强。”心魔贴近夜壹的耳朵，轻柔道：“这还要多谢你。”
夜壹恢复了镇定，问：“那你为何和我说这么多？”
“因为，”心魔突然大笑，“你快死了啊哈哈哈哈哈。”
夜壹侧目，瞬移到心魔跟前，手一伸，灵扇便出现在他手中，他轻蔑一笑，扇子便飞了出去，绕到心魔身后，直击心魔心脏处。
心魔一移，扇子便回到了夜壹手中，心魔道：“几日不打，没想到你的术法又精进了。要不是心魔看不到主体修炼术法，你早就死了。”
“那不是看不到吗？”夜壹嘲讽道，“就你这么蠢，看到了也是白看。”
心魔最见不得别人骂他蠢，因为夜壹最见不得别人骂他蠢。“你倒是聪明，知道如何激怒我？”
“你也聪明，不是没被激怒吗？”夜壹道，灵扇便又化身成箭簇飞向心魔，心魔一路狂逃，箭簇就一路狂追。
突然，心魔一个急刹车，身子一侧，手一握，抓住了箭簇，往回一掷，箭簇往便反方向飞了回去，可飞了几秒，箭簇又掉头，刺向心魔，心魔没有防备，却闪的极快，箭簇划开了心脏处的衣服，露出白皙的皮肤。
“好一个回马枪。”心魔道，他干脆撕掉了心口处的一截衣服。转身反击，他化身成一团黑烟，朝夜壹飞去。
“基本操作，基本追踪术，还回马枪，看来是真蠢。”夜壹嘴角一提，轻笑一声。
心魔冲过来后，夜壹轻松一躲，转手就是一记震灵掌，心魔被打中了，夜壹眼疾手快，掏出捆灵索，就把心魔捆住了。
“没想到你反应如此迟钝，果然蠢。”夜壹嘲讽道。
心魔大怒，挣脱了捆灵索，不顾一切化身成万把飞刀，朝夜壹飞去。
夜壹淡定自如，右手响指一打，灵扇便化身成万把扇子，挡住了万把飞刀。在挡住飞刀都同时，夜壹对灵扇施了粉身碎骨术。万把飞刀顷刻间便化为了粉末。
粉末又凝聚在一起，合成了心魔。心魔捂着胸口，龇牙咧嘴道：“为何你还是这般强大？我明明已经进入了三重境，按常理，完全可以打败你，取而代之。”
“蠢货，你还知道这里是三重境啊？”夜壹语气讥诮，“三重境的我，你知道有多强吗？灵扇都可以转换成任何形态了。”
“哼，你不就是仗着有灵扇吗？”心魔不服道。
“那我就是有，你就是没有，你能奈我何？”夜壹一脸欠揍的表情。
心魔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现在他伤势不轻，要尽快回去养伤才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心魔便化成了一团黑烟，飘走了。
客栈内，夜壹房间，夜壹闭着的眼睛，骤然一睁，他喘了口气，狂跳的心，也逐渐恢复成平常。
他心中现在有很多疑惑。为什么他的心魔能吸收嗔之境境石的力量，明明他还没有通关。为什么神帝要控制所有试炼者的心魔，“所有人”这三个字在夜壹心中不停回荡着，难道仅仅是为了巩固地位吗？如果只是为了巩固地位，那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处事更雷厉风行，更狠辣就可以了。
只要让大家都怕他，不就可以了吗？何必这么煞费苦心呢？
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夜壹思绪都有些乱了。他需要好好理一理。
云秋等了一夜，都未见夜壹房中有任何动静。按理说，心魔取代了本体，心魔首先就会暴喜，至少要杀几个人，才能克制住暴喜。而在这时，若用境石，便可以控制住心魔。
为何迟迟没有动静呢？天都快亮了！
云秋坐不住，于是悄悄从窗外走到夜壹窗边。云秋往夜壹屋内一望，发现屋内空无一人，于是便溜了进去。环顾了四周一番，发现确实没人，便走到盆栽里，拿回了境石。
云秋走后，夜壹从房顶上缓缓落下，恰逢其时，白行之端着早饭闯了进来，看见夜壹从房顶飞了下来，歪着头，一脸困惑，“你干啥呀？”
“飞屋顶上玩。”夜壹逗白行之。
白行之无奈一笑，“好玩吗？”
“好玩！”夜壹眼神非常诚恳。心里却在想，原来是她在捣鬼，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就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找死。
白行之把早饭放在桌子上，“趁热吃吧。”
“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嘛？”夜壹坐了下来，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关切地问。
“可能是睡多了吧，总觉得腰酸背痛的。”白行之抬手捶了捶肩。夜壹听后立马放下馒头，殷勤道：“我来帮你捶吧。”
“欸，不用不用，没事，活动活动就好了。”白行之推开了夜壹的手，一本正经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会一会这个境主。”夜壹突然严肃。
“好。”白行之道。
“不过要过几日再去。”夜壹道，看着白行之，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
“为什么？”白行之问。
“因为你的药还没有吃完，吃完药再去。”夜壹道。
白行之垂下头，撇着嘴，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推搡着夜壹，“不想喝，一点都不想喝。”
“不行！”夜壹语气凶，眼神却很温柔，“喝完了，身体就好了。身体好了，不就可以想干啥就干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不好嘛。”
“不好！我不喝药，照样可以随便吃，随便玩。”白行之拍了拍胸脯，突然硬气道。
“不行！不喝药，身体就不能全好，会留下病根。”夜壹语气严肃。
白行之叹了口气，又蔫了，咬了咬嘴唇，撅着嘴，一脸不情愿道：“那好吧。”
夜壹抿了抿嘴，抬手轻柔地拍了拍白行之的肩，“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什么好玩的地方？”白行之突然精神，满脸期待。
“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夜壹卖弄玄虚，“而且别人都没有去过。”
“嗯…”白行之假装思考，心里却很欢喜，兴奋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