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阴司催命符
“阴司，孟婆？”
沈绥之看着眼前人，神色充满了震惊。阴司之名如雷贯耳。虽与白莲教不同被朝廷定义为反贼邪教。但在整个大燕却也能称得上令人闻风丧胆。从三年前阴司横空出世至今，阴司所作的事情不多。可每一件却足以震惊整个大燕良久。记得前两年，滁州有一山寨因下山劫掠当地村庄手段过于恶劣，不少少女被虐杀惨死。此事被阴司得知之后，不等朝廷派人前往剿匪，阴司就率先出手。等朝廷的剿匪官兵到了之后，当时山寨内的那一幕直接把钦差吓得整整一个月晚上都不敢睡觉，就算白天房间内也得放着蜡烛照明。据那位钦差口述，当时他进山寨，其内一千多名绿林悍匪无一活口。有的被割去舌头和四肢活生生疼死，有的被剥皮充草，有的被放到油锅里面烹炸。有的被乱刀砍死，乱剑削死。而山寨的首领，更是被凌迟处死，活生生被人刮成一副骨架。这幅血腥场景，俨然如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一般。因此自那之后，整个大燕江湖不断流传，阴司是真的地府，里面的人也都是地狱爬出来的鬼神。不过在短暂震惊之后，沈绥之神色之中有多了一丝坦然。好似他早已预料到阴司会找上门一般。孟婆看到沈绥之这副样子有些诧异。她不禁好奇问道：“沈大人似乎早就预料到奴家会来？”
沈绥之微微摇头：“沈某不是预料到孟婆神君会来，而是早就想到终有一天阴司会找上沈某。”
“为何？”
此刻暗处突然又传出一道声音。沈绥之愣了愣看去。只见那暗处逐渐走出一道身影。同样头戴青面獠牙的铁面，同样身穿黑色衣袍。但观其上面绣着的日月星河，山川百兽的图案，便不难看出，此人的身份不一般。“不知阁下是阴司哪位神君？”
沈绥之问道。“阴司府君。”
听到这四个字，沈绥之双目瞪得溜圆。“没想到，沈某居然也能够惊动府君这样的大人物，真不知是该感到幸运幸运还是不幸。”
沈绥之苦笑一声，随后又问道。“只是不知府君大人找上沈某是为何事？”
“或者说府君大人真是如外面人所说那样打算替天下除恶，为黎民百姓伸冤吧。”
府君静静的看着沈绥之，静默了一会儿后，便开口奉劝道。“在本府面前，还是不要耍你那些小心思。”
“绑住你的是阴司的缚魂索，纵使灵台宗师都难以挣脱，更何况你只是后天巅峰的武者。”
被戳穿心思，沈绥之面色微变，最终只能道。“府君如实有话直接问吧，沈某认栽。”
看着沈绥之的样子，苏白玉微微一笑，指尖一道真气流转。他屈指一弹，这道真气直接化作一道透明气箭没入沈绥之的体内。沈绥之微愣。“这是什么？”
“一点小礼物，名曰催命符。”
苏白玉说道。闻言沈绥之脸色惊变。可紧接着不知为何，任凭他如何感知，也无法察觉到体内的变化。“别找了，这道催命符是本府的真气所化，如果修为不到大宗师根本无法察觉。”
苏白玉淡淡道。听此沈绥之面如死灰。对于催命符，他虽然没见过，但却也没少听过。毕竟阴司有三宝，众所周知，哭丧棒，缚魂索，最后剩下的便是这道催命符。哭丧棒可断世间任何利器，材质奇特，而且自身又无坚不摧。缚魂索可绑天下万物，纵使神仙下凡也难以挣脱。而这催命符。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过五更。说的便是这催命符。一旦中了催命符，若无阴司之人替你解咒，那剩下的便只有死。而且最重要的是，传闻中了催命符的人，在死之前死相极惨，会将自己身上皮肉拔下来一点一点自己吃掉。最终失血过多疼死。沈绥之脸色如白纸一般看着苏白玉。这次他真的怕了。他不是怕死，只是不想死的这么憋屈，不想死的这么痛苦，死的这么恐怖。“沈大人是永昌十一年从军，在湘水之战中因夺旗有功，后被上一代靖南侯提拔为把总，紧接着后续十一年，又因各种立功，一路接连升官，千总，守备，游击将军，直至最后的参将。”
“景元三年，因靖南军改制，所以你被调回京城在兵部当了职方司的主事，景元九年，因为举荐有功，被天子提拔为兵部侍郎……”就在这时，苏白玉忽然开口，将沈绥之的官场过往一一道出。这般详细好似自己亲身经历一般。而沈绥之也是越听越心惊。他实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将自己的过往调查的这般详细。难不成这阴司府君也是朝中之人？“照理来说，你也是靖南军的老人了。”
“所以本府很不明白，为何靖南军近些年的军饷你一在克扣。”
苏白玉缓缓道。闻言沈绥之内心一凛，似是有些捉摸不透。眼前人花了这般力气将他绑到此处，难道只是为了问自己克扣军饷的事？“府君大人明鉴，靖南军的军饷非是在下克扣。”
“哦？”
苏白玉绕有意思的看来，接着道。“可是本府听说，近些年靖南军的军饷从来都是发半留半，”沈绥之颔首道：“在下虽不知府君如何知道，但府君说的确实都是真的。”
“只是有一点府君却不清楚。”
“哪一点？”
苏白玉问道。沈绥之说道：“这些年靖南军的军饷之所以发半留半，非是在下或者其他人暗中克扣贪污，而是因为户部就给了一半。”
户部就给了一半？听到这句话，苏白玉面具下的眸子微微闪动。静默片刻后，他又开口问道。“每一次的军饷你都发了，没贪污克扣？”
“没有。”
沈绥之自嘲一笑：“沈某虽不是什么好官，也知道自己在府君眼里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
“但就算如此，沈某也知道军饷发放乃国之大事，怎敢触及贪污。”
“上一次的军饷也没动？”
苏白玉眉头微蹙。沈绥之点头道：“没有。”
听此苏白玉内心微微一叹颔首道。“今日辛苦沈大人了。”
闻言沈绥之内心一阵紧张。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可谁知下一秒阴司府君和孟婆的身影却隐匿到黑暗中。“不杀我？”
沈绥之如获新生。然而紧接着不等他高兴。忽然间耳边又响起阴司府君的声音。“哦，对了，忘了告诉沈大人。”
“人，既然犯了错，那就要受到惩罚。”
“只是可惜，如果你早点听你夫人的话，说不定能少造些孽。”
话音落下，沈绥之身上的缚魂索忽然一紧，然后好似拥有生命一般直接从沈绥之肚子破了个口钻了进去。紧接着只见沈绥之双目变得赤红，神色之间满是癫狂嗜血。然后他就好似发了疯的野兽一般，张开血口直接开始在自己身上撕咬。将自己血肉一点点撕咬下来，吃进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