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程大肚回到长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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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维珍急不可耐地，重新审问了田金锡。他不是不相信赵继虎的审问，他是想亲自听到田金锡是如何发展罗汉卿的。要是别人说罗汉卿是日本人的眼线，马县长是决不会相信的。但现在，是赵继虎说的，他就得重视，他就得去证实。

    因为五年前，马维珍来长葛任职时，自己亲自从国民党学生军中，挑选了罗汉卿。没几年功夫，又没和日本人接触过，怎么就成了日本人的特务呢。

    但审讯的结果，却让马县长说不出话来。

    原来，在1937年初，田金锡就来找过罗汉卿。但那时的罗汉卿，却是个心高气傲，满嘴爱国的政府职员。田金锡也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更没有把儿子田木森的情况告诉罗汉卿。

    等上海南京相继被日军攻破，田金锡又来了。这次，田金锡是带着重金来的。目的是收买罗汉卿，再通过罗汉卿，来收买长葛县长马维珍。

    在金钱面前，罗汉卿同意了做日本人的特务。但也有个条件，就是等日本人来了，他要做长葛的罗县长兼保安团团长。这一年来，罗汉卿只所以没有策反马维珍，就是不想让马维珍当上日本特务。

    他怕的是，马维珍如果和自己一样，都成了日本人的特务，那等日军占领长葛后，自己就没位置了。

    推荐程大肚为长葛抗日自卫团团长一职，也是罗汉卿精心设计的一环。一是罗汉卿和程大肚有过几年的交情，二是程大肚是个心狠手辣，贪恋女色和财物的人，这第三呢，程大肚还是一个为了自身利益不顾一切的人。如果这样的人当上抗日自卫团长，当然对自己的特殊工作十分有利。

    现在，马维珍相信了。他相信赵继虎说的全都是真的。

    “真他奶奶的贱骨头！”

    马维珍气愤地骂着。他是在骂田金锡，更是在骂自己多年相处的秘书罗汉卿。

    然后，马维珍把汉奸田金锡的情况，上报给省国民党政府老一刘恩茂，并请示处理意见。

    刘恩茂在第二天，通过电话告诉马维珍，对田金锡，要找个适当时机，游街示众。公审后，处以死刑，以达到惩处汉奸，教育国民之功效。

    最后，刘省长对长葛县抗日除奸取得的成绩，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当然，马县长心里，像喝了冰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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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程大肚一行，坐着三辆马车，回到了长葛。他连家都没回，就直接去见了马县长。

    见到马维珍，程大肚“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见程大肚如此，程秀进和程大肚的那几个手下，也都跪下了。

    程大肚痛哭流涕，泣不成声。他一面悔过自己的罪行，一面又对马县长的重用千恩万谢，说马县长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今后，定当全力支持马县长的工作，以报大恩。

    马维珍见程大肚如此真诚，就急忙上前，一边将程大肚扶起，一边也深情地说：

    “咦，我的兄弟呀，你可想死我了。这几年让你受罪了！”

    说着，马县长和程大肚拥抱了一回。之后，他一面与王会长他们握手，一面关切地说：

    “大家受累了，大家受累了。马某谢谢你们找回了秀清，谢谢了。”

    说着，马县长又紧紧拉着程大肚的手，一起到客厅里坐下。又赶紧让人沏上最好的茶，拿出最好的杯。接着，又叫手下赶紧去准备酒席，并吩咐道：

    “去，把杨区长、尚区长和翟区长他们都请来。还有，银行监理唐定宇，保安团长李惠民，咱们一起为秀清兄哩接风洗尘！”

    安排完，大家一起说笑交谈，十分开心。

    说话间，三位区长骑马来到，与程大肚和王会长他们握了一回手，自然也少不得问寒问暧，说些想念的话。

    马维珍从怀里掏出表看了看，站起身来说：

    “唐行长和李团长，怎么还没来？再去摧摧！”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说笑着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大声说道：

    “听说俺兄弟秀清回来了，这样高兴的事儿，怎么能少得了俺。”

    这说话的，正是长葛县保安团长李惠民。

    “咦，几年不见，你又发福了。”

    银行行长唐定宇，也亲热了一回。

    “好，人都齐了。走，天一阁！”

    马维珍高兴地说道。

    天一阁，是当时长葛最好的饭店。当马维珍他们前呼后拥来到饭店时，酒席已经备好。大家便分了主次，相互谦让了一回，一一入座。

    马县长自然是先举杯提议：

    “来，都端起。这第一杯酒，欢迎秀清回来！”

    说完，马县长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其它人也都照样干了。

    “这第二杯酒---”马县长又把酒杯满上，端起酒杯说，“为王会长他们一路辛苦，历时两个月，找到秀清，并安全地回来，表示真诚地祝贺和感谢。”

    大家又把酒给干了。

    “还有这第三杯酒---”大家刚放下酒杯，马县长再一次满上，端起酒杯说，“为了咱长葛抗日自卫团，为了打日本鬼子，为了咱家乡父老，干了！”

    话音刚落，就见马县长“咕咚”一声，把酒喝完，并把酒杯口朝下，示意给大家。

    马维珍提完三杯酒，又按老规矩，给程大肚、王金桐他们，每人敬了六杯酒，意为六六大顺。

    敬完酒，马县长高兴地说：

    “开席酒也喝了，来吧，叨菜，叨菜。”

    马县长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儿五香牛肉，放到程大肚的醋水里。激动得程大肚连声道谢。

    其它人，也都开始让着，吃着，说着，笑着。

    大家吃了一会儿，程秀清站起来说：

    “我也提三杯酒，但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自己先喝两杯。”

    程大肚说着，连着给自己倒了两杯酒，喝了个底儿朝天。

    “第一杯，我敬马县长，给了我程大肚重新做人，戴罪立功的机会。”

    说着，他同马维珍碰了一下杯，把酒喝干。

    “第二杯，我和王会长他们，从长葛到铜川，又从铜川到长葛，经历了千辛万苦，对我一路照顾。借这杯酒，我程大肚表示深深的感谢！”

    说着，就与王金桐、张廷弼、张凌久一起碰杯。

    见弟弟程秀进坐着没动，程大肚就说：

    “来，秀进。这一路也多亏了你，一起碰一个。虽是亲兄弟，也是要感谢的。”

    说完，大家就一起干了，还相互客气了一回。

    “第三杯，我敬在座的几个小兄弟、三位区长、唐行长和李团长，为了我程大肚，也都没少操心。本人表示由衷的感谢！”

    程大肚说罢，又同大家碰了杯，一饮而尽。

    “来，大家边吃边喝，边吃边喝。”

    马县长见程大肚敬完酒，就拿着筷子，示意大家叨菜。

    之后，王会长、三个区长、唐行长、李团长和程秀进，也都相互敬了酒。大家开怀畅饮，直喝到夜半三更，又吃了一碗汤面，这才离席，去了旅馆休息。

    临走时，马县长双手握着程秀清的手，关切地说：

    “兄弟呀，你好几年都没回家了。明天回家后，好好跟家人团圆团圆，别急着上任。过几天，咱们还要开个会，对你正式任命。这一路怪辛苦的，好好歇了吧！”

    “中啊，马县长您慢走。”

    程大肚还想送送马县长，马县长却边走边回头说：

    “回吧，回吧，好好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