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穆工的表演时间
各位观众怀着对联赛的深深热爱，从被窝里早早爬起，皆是非常好奇夜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点开直播，首先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各位朋友们，我是瑾辰，早上好，让我们一起晨练吧。”
嗯？这是，打破次元壁了吗？画面中首都军校的队员们开始例行晨跑，然后练拳，最后拉伸和调息，动作节奏非常一致，就好像有人在带头领导一般。
早起的观众们还有点迷糊，看着他们练拳、拉伸动作好像也不那么难，不由跟着学了起来。拳是打不到位，拉伸也只能拉一半，但是努力练完一套，也觉得神清气爽。
哇，这也，太好了吧，难道这就是运动的快感？这种程度，好像还能接受。
晨练好马上开早会，各队无恙，e队伤员伤势也控制了。瑾辰公布了星球基本数据，指挥们就能找到各自精准经纬度，就可以开始构建地图了。
开好早会，主力队六人吃着瑾辰提供的叶子沙拉，觉得口味有些许辛辣，回味有些甘甜不腻，也能接受，越吃越香。
“辰辰，原来你们还学这个吗？勘探系要学那么多东西啊……真不容易……”傅若雪还是挺喜欢沙拉的，这是美女的保持好身材的执念。
“倒也不是，只是我比较喜欢研究可食用植物……”其实就是喜欢吃……
“大师，那你烧菜一定也很棒！对不对！”穆子逸非常怀念昨晚的岩烤。
“其实我只会烤和凉拌……正经烹饪，我不会。我这只是野外生存的水平。”瑾辰也没这空，她只喜欢吃，要是不必要，她压根不想自己动手。
“太可惜了，你的火候把控那么精准，大师，要不要试试？”穆子逸怂恿着。
“想吃你自己烧啊，干嘛要盯着我师父！”老实人齐悯出现。
“就是就是，穆子你精细操作也非常稳啊，那你烹饪肯定也不错。”傅若雪附议。
“小顾，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漆雕玹中止了这个话题。
被点名的顾牧兮开口：“啊，也没什么，第一天侦察范围的地图初步建成了，除了c和d组，大家相距都较远。我在想，我们是会和呢，还是继续保持分散。”
“我个人觉得，还是要分散的，因为需要尽可能大范围金属嗅探。但是要不要先会和一下再分散，我保留意见。”瑾辰主要是觉得先会和可以交换勘探设备，不然很浪费。
“小顾，我看一下地图。”
顾牧兮将光屏一推，漆雕玹接住仔细看了看，继续说：“大家可以看一下，按照目前的模拟地图，估计这是个类似c型的大陆，一小截在南半球。目前我们在大陆内侧的海岸线边，c、d组在外侧的海岸线边，与我们时差两小时，a、b、e组偏内陆，时差一小时内，我们在b、e中点。”
“按照昨天侦察的范围，如果我们再能向邻近的队伍拓展一圈，估计可以相交。五个军校分散分布，很有可能会出现在相交位置。我建议我们谨慎，先不要轻举妄动。今天还是镇守原地。”
“先构建地图，我同意。”齐悯举手。
其实吧，漆雕玹也就是商谈的语气，实际上没有想征求你的同意……但是大家也只能配合地举手，避免打击齐悯。
商定好，顾牧兮在通讯中告知各位指挥，今天无人机不再运行广度模式，而是采用隐形模式，只向最相近的三个队伍方向拓展。譬如总队无人机就向b、e、c队方位行进，向c队方向要跨越广阔的内陆，很远，估计今天也做不到相交。最后顾牧兮反复叮嘱大家千万小心，今天很可能会遇到其他军校，必要时可销毁无人机。
漆雕玹补充了一句，力所能及的话，可以尝试绞杀异兽，力不从心就千万不要鲁莽。
齐悯和傅若雪打算继续驾驶机甲去侦察，瑾辰制止了他们，觉得需要更有目的性。
“给我半个小时。”
瑾辰讨来了昨日无人机的录像，设置了几个筛选条件，仍有几个小时的影像，瑾辰将四个屏幕并列，倍速播放。
她在找，最有可能藏有矿脉的地形。
“这里。我把路径发给你们，你们按这个路径继续沿着山脉飞，带着嗅探仪，不用求快，一定要等几十个波形全部测完才能前进五百米。”这是个位于总队和c队连线之间的山脉。
路径直接发到他们机甲光屏上，两人应下，立马出发。
瑾辰看着齐悯的黑色机甲腰际的那一小坨拖把状物，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嗅探器会不会掉下来。
穆子逸随着瑾辰的目光一起望天，“大师，你在看啥？哦，别担心，我加固过了，绝对牢靠！”
穆子逸拍着胸脯，但是瑾辰，怎么，反而忐忑起来了呢……
“对了大师，今天劳烦你来看管一下无人机。”穆子逸直接递过来自己的光屏。
瑾辰爽快接过，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也没拒绝。
穆子逸打开通讯通知各队机械师可以让指挥或者科学官看管无人机，机械师们抓紧开始机甲改装。
漆雕玹皱起了眉头，穆子逸也太自说自话了吧，都没有问过他，直接就下达了这么重要的指令？他知不知道，无人机侦察是重中之重啊。
瑾辰拦了拦漆雕玹，摇了摇头。漆雕玹只好泄气了……好吧，让指挥直接控制也好，都不用通过中转了……机甲改装……也重要……
穆子逸浑然不觉，兴奋地唤出自己的机甲，开始磨刀霍霍。他就是要抓住这种没啥大事的时候，抓紧开始表演啊！
“那个，门窗上的，可以拆了吗？”穆子逸这时倒是知道要征求漆雕玹的意见了。
“拆吧，我正好进去检查检查。”
穆子逸干劲十足非常迅速拆光门窗上的机甲合金板装回机甲上，然后招呼了状似无所事事的顾牧兮。
“小顾学弟啊，你知道机甲改装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吗？”
“是什么？”小顾学弟果然配合，穆子逸心中一喜。
“是预算最多能有多少吗？是想新装的部分有多先进吗？是连接结构有多灵活吗？”
穆子逸大喘气。
“不，是重量。”
小顾果然感兴趣了，穆子逸得到有效反馈，愈发起劲与流畅。
“每一台通行型号的机甲的研发都经过非常复杂的过程，经过千千万万次的实验和调试，每一个武器、每一块甲板、甚至每一颗螺丝的质量，都经过精密的计算。只有在这样的质量层级，机甲的性能才能发挥到最大程度，且达到耗能量与工作效率的平衡。”
“这样……”小顾开始陷入思考。
盯着三台无人机的瑾辰听着穆子逸这开始授课的架势，愈发疑惑。哦！难道……她想起了圣彼得节那天和穆子逸说的“如何在直播中获得观众注意”的那堆话。他这还真是自己给自己当旁白了？不，不仅仅，还找了个帮腔的，可以可以，很可以。
穆子逸为了充分展示自己的技术，也为了不浪费时间——为了不出现空镜，边动作利落准确拆着机甲，边滔滔不绝。
“现在很多人吧，只管拆出足够的空间，装下他们的新式武器，完全不考虑重量，这是非常不可取的。举个例子，小顾，你还记得我们训练的时候走过的那个风洞走钢丝吗？”
“记得，可难了。”小顾想起那个经历，耳边就是呼啸的风声。
“大师那时候说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你还记得吗？”穆子逸循循善诱。
“嗯，师姐说最重要的就是要稳定重心，注意轻微的重心变化。”
“对了，那重心其实和什么关系最密切？重量，各个结构部分的重量！体感传感操纵机甲，对初学者来说，最难的就是如何找到并适应机甲的重心。你要是连这个都找不到，就和小婴儿站不起来只能爬一样。”
“改装如果不注意重量，就会影响原本稳定的重心，从而导致一系列的后果，不仅仅是驾驶员要重新熟悉机甲操纵，而且还会更深层次地影响机甲龙骨结构稳定性、核心模块负荷、以及续航能力等等。而这，不仅仅是换个能源核心、换个中控模块可以解决的，是要将整个机甲结构全部换一遍才能解决的。”
“你说，这是不是，太滑稽，太短视了。”穆子逸抛出嘲讽。
瑾辰专心致志看管着无人机，但是以她的听力吧，不可能屏蔽穆子逸的宣讲。这个嘲讽，果然够惊世骇俗。
“确实，学长，你这个说法我还真没听过。不过很有道理。”顾牧兮表示肯定。穆子逸心想小学弟真的太配合了，还能自己发挥，太棒了。
“所以说太糊涂啊，一叶障目啊。武器，不是说越新越好，合适的才是最好的。每个机甲其实都有自己的个性，它不是一滩钢铁构件，它们都有自己可及和不可及的地方，而怎么发挥长度弥补短处才是操纵者的任务。有问题，不该怪在机甲头上，请先想想，是不是自己的操作问题。”
说得好，穆子逸啊穆子逸，确实爱机甲爱得深沉……这段升华得非常够了。瑾辰心中给穆子逸点赞，绝对可以吸引观众的关注了。
“来，小顾，你看，”穆子逸将他拆空的武器仓展示给顾牧兮，“我说了那么多，也不是阻止大家进行改装，而是希望大家注意重视重量的问题。我现在把这台机甲的武器仓全部清空，那么相应地，我需要填充和武器同样质量的替代物，才能不影响原本的质量分布。对吗？”
“对！”
“对也不对。切换武器过程，本身就会有一定程度的重量移动，这是在可容许范围之内的，就像你前后摆手、弯腰下腰，都会有。但是重武器的移动范围明显比轻武器小，这也是为了稳定重心。所以，第一，我们要知道这个范围，第二，在合理范围内进行改装。”
穆子逸开始最重要的部分了，手上仍然利索。趴在半坐的机甲的背部平台上或者吊在半空安装机甲手臂部位的部件，攀上攀下，竟然也十分灵活，于是更有种潇洒的感觉。
“这台机甲呢，我希望改装成专注防御的机甲，所以我清空了武器，将重量留给额外的防御部分。这次呢，材料有限，所以我们都是从拆下的构件里回收组装成防御部件装在武器仓和四肢部位的别的武器调度的空仓内，主要起到释重散压的作用，和星舰的多层结构类似。不然呢，其实也可以装在外部，形成一层额外的护甲。”
“这样呢，也是增加机甲的抗击打能力，不那么容易散架，也不那么容易被破坏核心模块。”
穆子逸组装完成，利落地关上背部检修仓门，一跃而下，摆了个自认为帅气的下蹲缓冲姿势，然后站起潇洒地掸掸衣袖，收回机甲。
“确实，原来如此……”小顾一脸崇拜地唤出自己的机甲，让穆子逸继续改装。
穆子逸心里美滋滋，效率愈发高了。
忙完一圈，也快接近正午了，无人机其实才飞过了昨天侦察的范围。漆雕玹早就检查好了信号塔，确认人面蛾死得不能再透了，继续保持和各队的通讯，并再次接过了顾牧兮的活，继续更新绘制着地图。
“对了，大师，你的机甲有什么不一样？还没有看过呢。”结束了自己的表演时间的穆子逸想到瑾辰的机甲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也对，她还真没看过。将无人机光屏顺手交给顾牧兮，和他简明扼要说了一下目前方向、发现和注意事项，瑾辰就按下左手食指上的机甲戒指，唤出了自己的机甲。
瑾辰翻进驾驶舱，打开机载光屏，仔仔细细核对了一遍机载装置并顺手调试了一遍机甲。
收回机甲，瑾辰表示：“我觉得我也要加入侦察队伍了。这台机甲很有用，就是一个放大的复合型的各种勘探设备的集合，非战斗机甲型号我不是很熟悉，穆子，你说说看。”
“这应该是‘全能勘探’型号的勘探专用机甲，抛弃武装，装配多种勘探设备，还有大量的样本储存空间——这个要注意，和样本的密度有关，要注意系统提示，装过多就会影响重量分布了，会影响性能。”
“之前人面蛾，我们应该能攒几百分，除非像去年的ss+级别的异兽，很难被追上，夺旗确实重要。”漆雕玹分析了一通。
所以呢？大少爷，我可以参加侦察吗？
“队长！向e队靠近的无人机发现其他军校队伍！”顾牧兮发出警示。
“被发现了吗？”漆雕玹点开手上的顾牧兮的光屏，调出同样的无人机画面。
瑾辰离漆雕玹比较近，就向他靠近。同理，穆子逸和顾牧兮凑在一个光屏前。
“没有，没有被发现，现在在安全距离悬停了。这应该是崇文军校的一个小分队，只有四人，可能也在进行侦察。”
“有通讯信号吗？”
“如果他们不是和我们一样采用了伪装色信号的话，没有监测到。”
“我们要……吗？”穆子逸转身对漆雕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没必要那么野蛮，”漆雕玹这么善良吗？瑾辰怀疑地瞥了他一眼，“而且，他们可以为我们探路。你看，路来了。”
无人机监控画面中，可以看到西北部高树植被剧烈晃动，一个绿色机甲在树冠一路狂飞，身后跟着什么大型的异兽，看不真切。营地中的崇文军校成员发现不对都来不及收拾东西，唤出机甲就开始向东南方逃跑。
“追吗？”顾牧兮问。
“不了，不成气候，追一下那个异兽，记一下巢穴位置。”
树冠下窸窸窣窣，无人机遥遥尾随着异兽来到某处，就没有动静了。
“降低看看。”瑾辰发话，漆雕玹没有反对，顾牧兮就控制着无人机下降。
随着无人机越降越低，高大植物的宽大叶片越放越大。穿过层层叠叠的叶片，光线顿暗，下面才是真正的绿色地狱。各种植物都竭力向上、向上，为了多接收一些阳光相互残杀榨干。各色花朵，竭力绽放自己的美丽，恶毒的或者沉醉的美丽，为了延续生命。
“等等，停！切红外热感视野。”
植物是有温度的，尤其是叶片部分，热感视野中减去气温后植物仍会呈现微弱的红色。但是满目淡红的视野中唯独尽头的角落，有一些完全低于气温的团块。
“调整一下角度。”
无人机镜头一摇，那个低于气温的团块边界变得清晰。如果将被植物模糊的边界填平……
“这是建筑物。”漆雕玹率先说出。
“我看了温度标识，非常稳定，这是不会变温永远保持二十五摄氏度的寒石，绝对不会出现在雨林地带，肯定是人造的。”瑾辰进一步说明。
“那个异兽是呆在这里面？崇文军校看来发现了这个建筑。”穆子逸发言。
“还好他们还没建立通讯。”顾牧兮庆幸。
“要不要去探一探？”瑾辰转头问漆雕玹。
“先标记一下，今天不合适，时间不够来回，先完成既定任务。不急于一时。”漆雕玹还是一样谨慎。他料想崇文军校没有那么容易能再次闯入，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探查清情况，才能进入这个建筑物。
还没能多讨论几句，通讯响了。
“喂喂喂，我是贝仪北，呼叫总队。”
“我是瑾辰，请讲。”
“科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在你的行星基本信息基础上我已经构建完成这个行星的大气模型，我已经通过加密通道发到各位科学官光屏上了。”
“坏消息是你们几队所在的热带区一小时后将会有持续预计三日的暴雨，真的是暴雨，每小时雨量预计有两百毫米。请你们做好防范。”
两百毫米！那可真的够大了。
“好的，了解，e组请注意，b组也不要掉以轻心，尽量向高地转移，远离水系、远离裸露山土层。对了，防护面罩不防水，大家注意，可以改装，尽早改装。还有，我再说一句，科学官们可以研究一下自己的机甲，具有大量勘探设备，请充分利用。”
“我是漆雕玹，我补充一句，我们在指定位置——已更新在地图上——发现人造建筑物一座，内恐有高阶异兽，建筑物为特殊恒温寒石材质，大家注意辨识寻找。找到不要鲁莽进入，先通报定位。”
各队指挥表示收到。
“要下大雨了吗？大师。”
瑾辰打开光屏上贝仪北更新了的大气模拟情况，顿觉不妙。“是的，很危险，我们得避雨。”
“要把齐悯他们叫回来吗？”小顾发问。
“他们有任务，时间也不够回来了……”瑾辰打开通讯，“若雪、齐悯，你们自己小心，如果有雷电，你们先行找个洞穴之类的躲避一下。机甲外壳能抗腐蚀，但是你们也要千万小心！”
“好的，辰辰，放心，我们有数。”傅若雪声音镇定而带着抚慰。
“师父，我一定会把若雪安然无恙带回来，请你放心。”齐悯也非常淡定。
行吧……瑾辰总是免不了担心的。
“穆子，我们先赶快改装面罩。”
“好！”
“队长我们去最后收集一些物资吧——师姐，我都认得了，你放心！”
顾牧兮看到瑾辰蠢蠢欲动的样子，赶快表示自己可以的！
“好，给你们三刻钟，不管能收集多少物资，必须回来！”瑾辰就怕他们走太远赶不回来。
“好，你放心。”漆雕玹满口答应。
怎么一个个都要我放心……瑾辰无奈，我这么操心的吗？不过，应该操操心，瑾辰直觉这个雨绝对不简单。
所以她还是再次打开通讯，“若雪、齐悯，雨林的队员们，我是瑾辰。这个雨肯定有问题，你们赶快开始寻找合适的高地洞穴进行躲避，可以的话收集一些物资，做好蹲守准备。必须照做，这是命令！”
“好！”傅若雪、齐悯和分队成员都非常爽快应下，他们不会质疑瑾辰的所谓命令，他们无条件信任瑾辰。
瑾辰确实也不会令人失望，哪怕是在乌鸦嘴预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