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清晨，林嘉悦伴着晨露离开了岚净宫，前往她的刷好感根据地——浣衣局，刷取皇宫局势的第一手资讯。
好几手资讯也完全可以接受，毕竟古代没有新闻联播，没有资讯的刷取点，能刷出来就很不错了。
而她去浣衣局打探消息，就像是快风干的紫色指甲油——紫（指）定（定）型（行）。
除了守门的嬷嬷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一切都很完美。
而她这几天也摸出了规律：如果她不进去，只是在外面同浣衣局宫女说话时，守门嬷嬷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这里的浣衣局也给了她一个意外之喜。
这个架空时代的浣衣局，不同于明朝时期内廷二十四衙门之一的浣衣局1。
虽然宫女是专门负责洗衣服的，但也不是什么都洗的，她们面向的客户群体是正三品2以上妃嫔。
这些宫女依然是自由身。但因为她们远离皇宫的权利中心，所以升迁的机会也很少。
别看浣衣局在皇宫中的地位不算高，但这里的消息还算流通。
都说人类的本质是八卦，各个宫殿的人来送衣服，就难免八卦几句。不过她们八卦的方式也不太一样。
如果是得势宫殿的人，前来送脏衣服。
浣衣局中的宫人会热情的迎接她们，服务周到体贴，希望从这些人嘴里了解一些宫中的局势。
若是式微宫殿人前来送脏衣服，特别是只有阶位却无势力的。
那就不好意思，不止没有五星级服务，她们需要好声好气地同浣衣局的交接人说话，希望对方能用心帮她们洗衣服。
毕竟浣衣局只是替你洗衣服，又没答应替你洗干净。
不过皇宫中权力巅峰的人只是少数，与浣衣局来往的，大多是份位普通的宫殿。
所以，这里能听到最新的小道消息，越是有噱头的消息，就传的越快。就比如之前从岚净宫传出的闹鬼传闻。
但宫中的日子终究是以平淡为主要基调，所以这里传播的消息，大部分是某个人的花边消息。
比如哪个妃子的脚臭。
哪个宫女找了对食。
至于未出宫的皇子，那便是热门消息了，皇子多看某位宫女一眼，能传出十几种劲爆的消息。
但皇子终究离浣衣局太远，而且每个宫殿都有自己的管理方式，有些宫殿对于八卦管理严格。
关于皇子的传闻，还是比较少的，大部分也只是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真实度不算太高。
对于林嘉悦来说，她对所有类型的消息都来者不拒，因为她需要快速了解皇宫的势力分布和人际关系。
不过她今天她是抱着任务来的，她重点打探的是，计婕妤的消息。
她没想到的是计婕妤在宫人圈子里面很有知名度，是她意想不到的那种知名度。
只要她一提起计婕妤，对方都是不想多提的表情。
从大家暗含嫌弃的表情来看，计婕妤一定做了许多不招人待见的事。
她的两个新朋友虽然也愿意给她提供信息。
一个苍小雁无法开口说话，表达方式是野兽派的狂放画风，林嘉悦实在是想放过对方，也想放过自己。
相比较野兽派大家的深厚绘画功底，苍小雁只继承了狂放，却没继承绘画的基本结构。
她只想要一双，没看过苍小雁画的眼睛。
而表达畅通无阻的秋雅风，是刚入宫的小宫女，她和林嘉悦的情报水平可以说是半斤八两了。
无奈之下，林嘉悦只能软声软气地继续打探消息，最后还是上次帮忙的圆脸宫女告诉了她消息。
圆脸宫女叫做支月静，虽然名字秀气好听。
但不知道给支月静起名字的人，有没有认真读过这个名字，一个读音是治月经，另一个读音是湿月经。
“你想了解一下计婕妤啊，哼，她这个人最爱显摆了。”圆脸宫女支月静扣着手上的死皮，语气不愉地答道。
林嘉悦怔楞了一瞬间，她没想到对方是因为这个被人烦，不过她想想三姑六婆地“亲切”问候，也能理解她们的心情了。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计婕妤是怎么凭一己之力让这么多人烦的，开口问：“那她是怎么显摆的呀？”
“她以前也只是沐泉宫的一个宫女，却背着主子勾搭上了圣上。她肚子也算争气，一举怀了个儿子。把原来的主子踩在脚下，之后就天天找宫人传授她是怎么上位的。”
按照林嘉悦的理解，这些宫女很想得到皇帝的宠幸吧，继续询问：“虽然听起来不太道德，背叛了主子。但为什么传授上位会被人恨呢？”
“呵！她哪里是传授上位的，她只说她笑意逢迎几句，圣上就对她有多么宠爱，可她显摆也不好好说，整天矫揉造作的说，好烦哦，圣上又送这么多首饰，我都不知道该戴哪个了。”
“这……”
“她也就是找我们这些宫女呈呈威风了，谁面对天颜不是小心谨慎呢？她怎么偏偏来找我们这些宫女炫耀，不去找那些妃子炫呢？”
可能难得等到一个听众，倾听她心里的不满，圆脸宫女支月静说得越发亢奋了，声音不自觉得拔高了。
林嘉悦想象了下支月静描述的场景：
一个宫女出身的婕妤，向地位更高、身家更优渥的妃子炫耀的场景，估计最后会演变成一场单向旅程，就调侃地说：
“可能她去找妃子炫耀后，就没有再炫耀的机会了。”
“哈哈，我就爱听你这话。计婕妤招人嫌的还不止这些，她以前经常带着三个宫女来浣衣局，做作地说：‘哎呦，最近手头真是太紧了，每个月只有三十两银子。”
因为不了解古代的物价情况，林嘉悦只能接应道：“是啊，三十两也不少了。”
“可不是嘛，她每个月除了那三十两银子，还能去内务府领份例。”
圆脸支月静眉头不自觉地皱紧，攥紧了拳头。
“再说了五文钱能买一斗米，一两半银子就够一个普通人过一年了。我每个月也不过是半两银子，五百文钱。”
林嘉悦算是明白计婕妤为什么招人嫌了，她喜欢在矮个前面秀长腿，在单身狗前秀恩爱，在穷人前面炫富。
她每个月的份例够普通人活十五年了，却说自己好穷。
况且她被背弃了之前的主人。
不过说起来，沐泉宫的主人不就是徐才人，苍小雁之前在的地方嘛？
也怪不得徐才人提起计婕妤就咬牙切齿的。
那计婕妤也可能认识苍小雁吧，到底是什么样的冲撞，才会让计婕妤狠心把曾经的伙伴调到浣衣局呢？
“话说回来，计婕妤也是个可怜人，她儿子前些日子高热夭折了，好久没见她出来炫耀了。她那么爱炫的人，失去了炫耀资本，估计会难受好一阵子吧。”
“多谢姐姐，告诉我这些，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来找我。”得知了想要的信息后，林嘉悦想去问问苍小雁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嗐，有什么找不找的，不过是心头憋得慌，找个人说说话罢了。”
尽管支月静说着不需要林嘉悦帮忙，还是诚实地浮现出了一行字幕：
【好友亲密度达到lv1】
【解锁对方最想与谁一起吃饭】
【支月静最想与二皇子林愠渊共进晚餐，那是在他们的交杯酒仪式上，她可以以酒代饭，喝得畅快淋漓。】
林嘉悦没想到支月静是二皇子林愠渊的爱慕者，关于二皇子的幻想还非常具体。
等圆脸宫女支月静离开后，林嘉悦开始询问苍小雁对计婕妤的想法。
令她意外的是，苍小雁的回答很具体，她比了个大拇指。
林嘉悦不由得扶额，感叹对方心可真大，计婕妤把她弄到浣衣局洗衣服，说不定还是害她变哑巴的罪魁祸首。
处境凄惨的苍小雁居然还觉得计婕妤人好？
还是圆脸宫女支月静对计婕妤有偏见，所以描述有些偏差？想要证实真相的林嘉悦不由得询问：
“听说，计婕妤经常讲述：她怎么取悦圣上的？”
只见苍小雁认真的点头，验证了圆脸宫女话里的真实性。
“她还经常哭穷？”
回答林嘉悦的是对方的点头。
“你觉得计婕妤人很好？”
不能说话的苍小雁是照点头不误，林嘉悦不有的觉得苍小雁真是憨头憨脑的，是真人版的被卖了以后，还给对方数钱的选手。
“小雁姐姐，那你知道是计婕妤把你弄到浣衣局的吗？”
被问到的苍小雁茫然的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情。
林嘉悦看着脸色依然灰白的苍小雁，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
对方真的很容易相信别人，警惕心又不强。
不对，虽然苍小雁的警惕心堪忧，可把一个人的嗓子弄哑，还是会有些征兆的，苍小雁总会知道她什么时候说不出话的吧。
而且对方画出了一个柜子，说是藏着弄哑她的证据，如果对方真的一无所知的话，又怎么知道这个柜子呢？
“小雁姐姐，是计婕妤弄哑你的吗？你说的那个柜子在她的宫殿中吗？”
对方又是一一摇头否认，线索似乎就断在了这里。
苍小雁知道弄哑她的东西在一个柜子里，但这个柜子不在计婕妤的宫殿中，那这个柜子会在哪里？
计婕妤又为什么要把苍小雁弄到浣衣局呢？她会不会像木锦一样，表面无害，实际联合害了苍小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