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场面骤然安静了下来。
短短两天季沫就体会到了何为冰火两重天。
她是谁？她在哪？
季沫看着顾言博。
顾言博也在看着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缠缠绵绵到天涯。
一号选手季沫率先投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不敢直面顾言博无声的质问。
道歉，要道歉的吧，可是这样道歉也好尴尬啊！
神啊，让她消失吧。
逃避可耻但有用，要不她先跳个河？
侯浩然：“言博哥，我们先上岸换件衣服吧。”
季沫一听，点头如捣蒜。
对啊对啊，换衣服要紧，这样的□□，八块腹肌，要不得。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的季沫暗自唾弃了一把自己。
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个！你个lsp没救了！！
顾言博没有出声。
季沫悄悄抬头瞄了一眼，明明是盛夏，但顾言博的表情却冷得能把人冻住。
季沫吓得一哆嗦，原本准备好的道歉又给缩回去了。
最后还是导演出面，终止了比赛，顾言博上了岸，披上节目组给的大毛巾，先坐车回小院换衣服去了。
导演看着季沫脚边的水枪，懊悔起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
他哪里想得到，这几个嘉宾童心那么重，拿起水枪不要命的射。
咋的，这里的水不要钱啊。
哦，这里的水确实不要钱！
他考虑过嘉宾不会划船的问题，考虑过他们的安全问题，怎么也想不到会因为这把水枪闹出这种意外。
他张了张嘴，想要活跃下这令人窒息的气氛，看着季沫快要把头低到地下，整张脸憋成了猪肝色，他放弃了。
他怕他一开口，这人就要晕过去了。
但侯浩然就没这层烦恼，他直接开口：“沫沫，你还好吧。”
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要是他玩的没那么high，季沫也不会被带动得没有章法的乱射一通。
季沫点了点头。
好，她好的不能再好了！
到底怎样才能去别的星球定居，这个地球她分分钟待不下去了！
“哦。没关系的沫沫，这就是个意外，言博哥不会放在心上的。”侯浩然继续没话找话，他是一片好心想要安慰季沫，但听在季沫耳里就像是在宣判她的结局。
顾言博是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他估计想把她送走，眼不见为净。
梁文华拍了拍季沫的肩膀，默哀。
主意是他出的，他会替她在顾言博面前说上几句的。
季沫瘪着一张嘴看向梁文华。
大哥，你要笑就笑吧，憋着对身体不好。
现场最开心的就是赵落落，郁积于心的郁闷一扫而空，她掐了自己的腿一下，免得幸灾乐祸笑出声。
这可真是太好了。
她搞了那么多事都比不上季沫自己给力。
连天都在帮她！
出了这档子事，嘉宾们兴致也不高了，最后究竟怎么结束的，季沫没有太深的印象了。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季沫基本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她怎么也想不通，她攻击的对象明明是侯浩然，结果受伤最多的却是顾言博。
why？
她问天。
天说不知道。
她问地。
地也说不知道。
她问裴乐。
裴乐说，我给你谈了个情感访谈类节目，你看看合适咱就接。
哦，这个冷酷无情无情无义的男人就只惦记着工作。
接什么接，她要退圈！
这个娱乐圈她分分钟不要待了。
裴乐说好的。他拿过计算机啪啪啪按了几个数，将计算机凑到季沫眼前：“只要你能付的出这笔钱，天南地北，你爱去哪去哪。”
季沫扫了一眼。
唔。
很好。
她的那点存款全搭上都还不清这笔数字。
她好喜欢娱乐圈，这里的人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她好喜欢。
她爱工作，工作好好。
裴乐将资料递给季沫，苦口婆心的劝道：“季沫，那事都过去一个星期了，顾言博可能早就不在意了，而且债多了不愁，这跟你当年的壮举不能比。”
听听，这是人话吗！
在季沫的死亡瞪视下，裴乐将话题硬生生拐了回来：“你就别想了。这次综艺录制效果很好，节目组那边很满意，有意继续合作，那边催了几次，你今天必须给个答复。还有我刚说的《人间有真情》节目组的邀约，你也看看。咱现在好不容易火了，要乘胜追击才是！”
“你说的火是这种火吗？”季沫讽刺一笑，将手中的平板扔到裴乐手里。
“季沫想要热度想疯了。”
“季沫不要脸，季沫白眼狼！”
“季沫你故意的吧，蹭我们博博热度，你有没有心啊，博博刚给你解围你就这么害他！”
“点我季沫天天倒霉！”
“季沫我xxxx，你给我xxxx……”
撕逼不可怕，谁粉少谁尴尬。
季沫那是压根没几个粉，单方面被顾言博粉丝吊着打，屠了评论不说，又被她们骂上了热搜。
“你看就看，别读出来。”季沫听着裴乐将那些评论一字一句念出来，整个人都快不好了。她拧了拧眉心，整个人呈大字型卧在沙发上。
心好累。
“也不全是骂你的啊。”裴乐安慰道，在一堆污言秽语的脏话里试图寻找着善意的评论。
“别找了，一万多条呢，你累不累。”季沫伸腿踢了踢裴乐的后背。
“一定有的，这次直播我全程看了，有很多人都对你有好感呢。”裴乐笃定道。他比季沫更加清楚，因为这个综艺，她的口碑有了好转。
果然，没多久，他就找到了。
“小姐姐你好漂亮，你一定会火的，加油！”
“小姐姐加油哦，爱你么么哒，等我考完研就来追你。”
“季沫，我来当你粉丝啦。”
“真的假的？我有粉丝了？”听到这几条评论，季沫眼睛亮了起来，她从沙发上刷的坐了起来，裴乐将平板放到她眼前：“爱吃猫的老鼠，看到我就叫我学习，前排啃西瓜。”她推了裴乐一把，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三不会是你小号吧。”
裴乐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看我有这么闲吗？沫沫，你要记住，黑火也是火，在这个圈里最怕的就是籍籍无名。不管怎样，你的热度都起来了，这几天找过来谈合作的有好几个，我选了一下还是觉得给你的那个访谈不错。”
季沫边听裴乐念叨，边点进了那个前排啃西瓜的微博，那人似乎真的成了她的粉，微博里发了好几天她的考古视频。
更令她开心的是，顺着这人的评论区，她还找到了几个粉丝。
她的心暖暖的，感觉灵魂中注入了鸡血。
她以前也有大几千的粉丝，可慢慢的她们都不见了。
因此对粉丝，她格外珍惜，她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值得粉的偶像。
就像顾言博之于曾经的她。
“《人在自然中》真的要跟我继续合作。”她关掉了平板，精神抖擞得拿起那份资料看了起来。
“是的，又谈了三期，后面乔娜就要回归了。节目组对你挺满意的，这一期网上热度很高，开了个好头，接下去就等正式播出后的评价了。不过节目组不想等那么久，希望尽快敲定。不行，他们好去谈别人。还有《人间有真情》，这个综艺虽然主打调节情感纠纷，听上去家长理短的，但在网上热度不错。它的主持人你也认识，就是梁文华，节目里你跟他接触不多，他当主持人多年，人脉比较广，跟他交好对你有利。其中一名调解员请了一个月婚假，需要人替补，另一名调解员则是名嘴李越，经常金句频出，被人做成段子在网上流传，你可以蹭一波。就是节目与你形象不符，不过问题不大，到时候我们就根据实际进行营销。”
裴乐分析的头头是道，将参加这个综艺的利弊都分析给季沫听。
听到梁文华的名字，季沫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顾言博，竹筏上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季沫的眼前。
不得不说，顾言博的身材真的很好。
季沫甩了甩头，将那点旖旎想法从脑海里甩了出去。
走开，你这该死的八块腹肌。
“那就接吧。”季沫一锤定音。
两个综艺在身，季沫也算忙了起来。
裴乐将她这个月的行程计划好后，又从中间抽了几天出来，给她请了个表演老师，他不满足于只接综艺，还都是替补的嘉宾，准备利用季沫这一时的热度给她接个剧。
“还有舞蹈也不能落下。这两年你疏于练习了，要重新练起来。”裴乐在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将季沫安排的明明白白。
“你不提我都快忘记自己是舞蹈生了。”季沫拍了拍脑门。
“你也好意思说。”
很快就到了《人间有真情》的录制时间。
这档综艺是荔枝台的王牌节目之一，每周五晚十点播出，深受大爷大妈的喜爱，后来为了吸引年轻人改了录制模式，邀请了名嘴李越，内容也逐渐多样化，不再一味的循环在婆媳矛盾，夫妻矛盾，亲子矛盾之中。
这一期，他们邀请的是一对恋爱八年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侣。
傍晚六点，节目组工作人员紧张地布置着现场，梁文华在后台拿着稿子跟李越对台本，季沫还没有来，两人过了一遍后聊起了天。
李越：“没想到你会同意季沫来录节目，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她。”
梁文华：“我之前是不大喜欢她，但也没到讨厌的地步。就是觉得她心思不纯，不过这在圈里也正常，不狠没地位啊。”
李越：“那你还让她来？”
梁文华眨了眨眼，掩嘴一笑：“我发现是我误会她了。”至于误会了什么他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六点半，季沫准时抵达了录制现场。
为了配合节目的调性，今天她打扮的比较低调，扎着个马尾辫，素面朝天，为了显气色，就涂了个口红。一进后台，见到梁文华跟李越已经坐着了，她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梁老师，李老师，我迟到了，路上有点堵车。”
梁文华将手里的台本递给她：“不用道歉，你没迟到，来我们先过一过台本。”
李越打量着面前的女孩，是个美人胚子，这长相在圈里也是少见，态度也不错，一来就道歉，还叫他李老师。
李越并不算真正的娱乐圈人士，他的本职是某大学的中文系教授，在圈里没什么咖位，不少明星眼高于顶，觉得自己比他有名气，看到他都爱搭不理的。
季沫就不同，是个懂礼貌的孩子。
李越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
这类节目比较特殊，跟季沫往常录的综艺都不一样。
它的主角是素人，话题也都围绕着他们，调解员主要要做的是倾听，分析跟调解，调解员共两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往常，都由李越充当白脸，其犀利的言论经常气死素人嘉宾，这时另一位就会出面说和。
这次为了给观众新鲜感，节目组尝试着角色调换，由李越当红脸，季沫当白脸。
可以说是个十分大胆的想法。
上台前，梁文华再三叮嘱季沫不要紧张，不要慌，实在记不住台本可以看提示板。
李越也表示她要是实在说不出损人的话来，就放着他来，他大不了一人两角，她只要微笑，微笑，微笑，先当个花瓶，等熟悉节奏再加入进来。
上台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
季沫哪是不能，她简直是太能了。
这踏马请的分明就是一尊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