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器灵
“也是,是该给新来的小子挑把好刀了。”胡子兴冲冲地从后堂搬来一个沉重的木箱子,从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来看这口箱子属实有些沉重了。
胡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钥匙,麻利地打开木箱上那方布满锈迹的铁锁。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那口木箱子的盖子直接被胡子一把丢在了一边。
与那口脏兮兮的木箱子不同,箱子里面堆满了整整齐齐的刀剑和其他一些形状各异的短刀短匕。
胡子随手从里面取出一把长刀来,单手一拉只听见“嚓啷”一声轻鸣,锋利的刀刃出鞘,寒光闪得让灵权有一瞬间失了神。
“挑挑看,这些都是普通的兵刃,想要脉器的话就自己攒钱去大商铺买去。”胡子抱出一捆摆放整齐的刀剑。将摞在一起的兵刃摊在了灵权面前的木桌上。
灵权看着摆在面前的刀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
“只能挑一把哦……”虎爷瞥了一眼堆放在桌面上的武器,似乎有些肉疼地说道。
灵权来来回回地扫视着面前的刀剑,一时间不知道该挑哪一把。
“选左手起第四把刀。”
宛如山涧溪水流淌般清脆的声音在灵权耳边响起,是好久不出声的翎樱的声音。
“为什么?”灵权下意识地张口问道。
“嗯?”虎爷的眉头一挑,有些诧异地看向一脸茫然的灵权。
“我……想不通这些刀之间有什么区别。”灵权尴尬地挠挠头,试图掩盖自己突然说出奇怪的话。
他赶紧伸手在那堆刀剑里假意来回斟酌,最后用手按在了翎樱指示的那柄刀上。
“这把刀……?”灵权看向那把刀的刀鞘,与其他刀鞘上精美的纹路雕花不同,这把刀的刀鞘主打一个素,除了暗红色的刀鞘颜色外别无一物。
灵权用双手将面前的长刀拾起,缓缓抽刀出鞘。
在刀刃的第一抹寒光出鞘后,灵权有些傻眼了,这把刀的刀刃上面布满锈迹,甚至从刀鞘里抽出来都有一种艰涩感。
灵权疑惑地看着手里的刀刃,又抬头看向身边的虎爷,那不解的眼神就像是在发出疑问。
“你小子可真会挑啊,不偏不倚正好选到这把刀……”虎爷眯着眼睛看着灵权手里的锈刀,“这把刀很奇怪……无论怎么用磨刀石翻新,可上面的锈迹很快又会出现,全城的刀匠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们怀疑是这把刀的材质问题,但是资深的刀匠看了都说这就是用精钢制成的,没有任何的问题。”
“那……为什么上面的锈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灵权不解地问道。
“池田阁主说这把刀里一定有着非常奇特的秘密,但是即便是他也说不上来秘密究竟藏在哪里。”虎爷摇了摇头,“如果感兴趣的话就带上这把刀吧,既然你选中了它自然是与它有缘,毕竟也不需要你用锋锐的刀去取他人的性命,跟着我们做事的前提是保证自己在行动中存活下来。”
“出发!”虎爷对着身边几人猛得一招手。
羲和城城外。
灵权还有安子和彭子跟着胡子叔在前往城外设伏的路上足足走了半个晌午,豆大的汗珠从灵权的额头上滑落,可灵权根本没有工夫在意外界的天气,他一路上都在和脑袋里的那个声音进行思维上的交流。
“那柄刀哪里特别了?为什么要我选那柄刀?”灵权试图用问题唤醒自己脑海里的那个声音。
可翎樱却像是睡着了似的怎么也唤不出来了,她就像是冬眠了似的,在说完选那把刀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说了一半又不给个准信,这把锈刀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东西……我真怀疑你的眼神有问题。”灵权没好气地在心里嘀咕着。
“别当我听不见,你心底里的那些小九九我可都是听得明明白白的。”翎樱的声音终于在灵权耳畔响起,“省得你再和我逼逼叨叨的,那我就给你透露点小道消息吧……”
“什么消息?”灵权心里的好奇心就像是馋虫似的被翎樱的话给吊了起来。
“叫我什么?”
“姐姐……”
灵权咬着牙在心里默念。
“咯咯咯……”翎樱发出一阵坏笑,随后说道,“至于我为什么要让你挑这把刀是有原因的……现在你是琉璃瓶的载体,我总不可能害你,这把刀的材质在一般的刀匠看来就像是普通的精钢一般,但是逃遁不出本姑娘的这双妙目之下。”
“吹啥牛啊,你倒是说啊……”灵权被翎樱那故弄玄虚的语气整得有些无语,不过一想起翎樱那穿着白衣千娇百媚的模样不由得怨气全无。
“哎呦……小少爷,我吹得天花乱坠让您受委屈了,那我快马加编赶紧给您说上几句吧……”翎樱一听,语气马上就变得尖锐起来,显然是对灵权的态度有些不满。
“好……好……好……姑奶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赶紧告诉我为什么要选那把刀,到底有什么玄乎的地方?”灵权赶紧给翎樱传递了一个认输的态度。
“这刀生病了。”翎樱就这么简简单单说了几个字后就又没有声音了。
“生病?刀怎么会生病?”灵权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觉得翎樱是在报复自己不太友善的念头所以随口欺骗自己。
“笑屁,本姑娘说的都是实话,爱信不信哦……”翎樱明显察觉到了灵权心里的笑意,语气有些不乐意了。
“刀怎么会生病?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啊?”灵权对翎樱给出的答复抱有高度的质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刀会生病这个说法。
“刀当然会生病,无论是刀还是其他兵器,只要是有器灵,那么器灵受伤了,它依附的器便会生病,像这把刀身上有除不尽的刀锈说明这把刀当中有器灵。只是这件器的器灵恐怕病的不轻。”翎樱的声音依旧悦耳,不知道是不是翎樱的手里捏着什么东西,每次翎樱说话的时候总会伴有轻微的瓷器敲击声响起。
“器灵?生病了?”灵权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另一只手在腰间的长刀刀鞘上轻轻一抓,却没有感受到这把刀和别的刀有什么区别。
“那刀中器灵生病了该怎么办?”灵权实在是没有接触过这类问题,对于这些超出自己认知的问题只能说是一问三不知。
“生病自然要治啊……和人生病一个道理,人生病了找医生,器灵生病了自然是找器师。”翎樱似乎是在和一个三岁孩子讲解人世间最简单不过的真理,“哦……你可能听不懂什么叫做器师吧,简单来说就是像你们普通人当中的锻造师傅,不过他们专门锻打炼就的是器中真灵。”
“那又是如何辨别器中是否有灵?”灵权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那把刀,对着翎樱发出了不解。
“因为你遇到的情况比较特殊,通过这把刀生病了确实可以看出刀中有灵,但是一般情况下需要用你的心神与器产生共鸣,这样才有机会能够与器中之灵产生沟通。”翎樱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有些东西对现在阶段的你来说太玄奥了,解释起来更加突兀,至于让你选的这把刀也纯属是运气好,能够在这么荒僻的城市找到一把有器灵的刀难不成真是他计划好的?”
翎樱说着说着到后来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已经说过好多次他了,他到底谁是,他又安排了什么?”灵权皱了皱眉头,他总是能够在翎樱的嘴里听到许多自己并不理解甚至觉得非常深奥的话。
“总之……好好享受你的第一次江湖旅途吧……”翎樱显然不想继续搭理他了,直接在一个友善的关怀之后又沉寂了下去。
“诶……”灵权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想要挽留翎樱再和自己多讲讲那些玄乎的东西,这可是他离开煜族之后了解外界不可多得的机会,可是翎樱好像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一会兴高采烈地和你交谈一会又高冷地躲在了迷雾背后不理你了。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灵权心底里叹了口气,抬眼一看也已经跟着胡子叔来到了羲和城外几里处的设伏地点。
安子和彭子两个人手脚非常灵活地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大铁锹,一人一边就开始卖力地铲土,而灵权则是跟着胡子叔往一旁的林荫里拾取一些柔软的灌木枝条。
“都给我挖深点哦,给我挖到二脉的人都跳不出来的深度!”胡子叔对着安子和彭子下达了命令。
“诶呦,我都没吃饱饭,哪有力气挖这么深的洞。”彭子一听就差直接丢掉手里的铁铲直接原地坐下了。
“吃完赶紧干活!”胡子叔瞪了他一眼,从怀里取出一个油纸包丢到彭子的脚边。
“得嘞!”彭子像是捡到了宝似的把脚边的油纸袋捧在手心里,那表情像是抚摸着恋人皮肤一般迷醉。
“糖糕……糖糕……嘿嘿嘿……”彭子留着口水,用绿油油的眼神看了胡子叔一眼,“胡子叔让您破费了,还是您疼我懂我,知道我喜欢这口。”
说罢彭子就蹲在刚刚挖出来的那个小土坑旁边开始大快朵颐,狼吞虎咽起来,那吃相就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饿死鬼投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