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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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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缓睁开双眼,只看见一团模糊的身影,来人背对着阳光,只有一双眸子分外明亮。

    嘉回呆滞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身,这才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

    四目相对间,他朝她温柔地道了声:“殿下——”

    嘉回眼里瞬间一亮,面上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还不等宴绥开口,就匆匆问道:“你是何时到的,为何没有知会我一声,是坐的船,还是乘的马车,只有你一个人吗,路上可还顺利……”

    她喋喋不休着,好似要把这些天攒下来的问题一口气问完,可说着说着,又否认道:“不对不对,你出发时,我许是还在船上,那个时候收不到你的来信,我们也就无法联系,硬生生错过这么多天,还让你自己找到郡守府来。”

    宴绥瞧着嘉回又是一脸惊喜,又是一脸错愕,最后还带着歉意的小表情,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他也攒了好多话要与嘉回细说,可喉咙一滚,只堪堪吐出几个字:“殿下最近好吗?”

    “我很好,这里一切都好。”她眉眼弯弯,笑起来更添两分稚气,“蓝绪吩咐过底下人,因此没人敢怠慢我。”

    她略一思索,又补充道:“对了,你知道蓝绪吗?他是这里的郡守,也是这座府邸的主人,我初来时,便是由他接待的。”

    宴绥点点头,笑道:“知道,殿下说的我都知道。”

    “那就好,不过你刚来,也不着急,一路风尘,需得好好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叫人给你收拾一间屋子。”

    嘉回说话间已不自觉地搭上了他的手臂,本是个无心之举,却发觉宴绥神色有些异样。

    他如同受惊的小鹿,瞬间后退半步,把手背在身后,眼神还飘忽不定,左躲右闪,就是不敢看嘉回。

    难不成还有什么惊喜?嘉回觉得蹊跷,忍不住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就被宴绥出言制止道:“殿下,不可!”

    嘉回看他:“怎么了?”

    宴绥摇头:“我无事。”

    说是无事,却又遮遮掩掩,分明就是有心隐瞒,嘉回不听他的客套话,扯过他的手臂,直接撩起袖子就要求证一番。

    宴绥当然抵不住嘉回左右的拉扯,两三下就乖乖把手递了出去。

    看似细嫩白皙的手臂上,轮廓线条分明,即使比一般男子瘦弱些,可该有的肌肉同样结实。

    伴随着嘉回卷袖一步步往上,手臂绷得愈加紧实,臂上青筋尽显,由此可见主人的急促不安。

    嘉回无暇顾及宴绥的反应,只看见他手腕长至手肘间的一段距离内,刮擦之伤遍布,还有一些碎石子嵌入皮肉,尘土盖在伤口周围,褐一块黄一块,有些口子往外冒出点滴血珠,应是方才被她拽住袖子摩擦所致,另外的凝血结痂,堆积成黑色的血痂。

    整块小臂大大小小伤口无数,横七八躺,错综复杂,与她干净的细指形成鲜明的对比。

    嘉回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宴绥兀自抽出手臂,扯过一抹安慰似的笑容,道:“不小心摔着了。”

    可这一路究竟是如何奔波的,恐怕只有宴绥自个清楚。

    他从长安一路紧赶过来,不分昼夜,只在困急时小睡两个时辰,余下时间皆不眠不休,只顾着朝前赶路,自己身子熬得住,马儿却受不了这般折磨,于是期间跑废了三匹骏马,是以比旁人缩短了近一半的时间到达的江宁郡。

    在最靠近目的地的那两天内,他更是困极了都不愿合眼,一鼓作气,日夜兼程,最终在昨日实在累得受不住,恍惚着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从马上栽了下去。

    得亏从小习武,练就了一番异于常人的反应能力,才让他只是摔伤了半只胳膊,不然也就无法完好地站在这里同嘉回说话了。

    之后他也无暇顾及手臂的疼痛,咬咬牙又继续撑到了现在。

    “一点都不痛,我还能拿斧头劈柴,干起活儿也一丁点儿都不含糊。”

    “可是你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眼角也都是乌青的。”嘉回皱着眉头道:“宴绥,莫要骗我。”

    她转身过去,叹了口气:“罢了,你随我来。”

    宴绥懵懵懂懂,又不敢拒绝,跟着嘉回入了屋,看着她进内室,取出一个药箱,里头一堆瓶瓶罐罐,伴随着她的步子碰撞得叮当作响。

    这是,要亲自为自己上药?

    “殿下不可。”他慌张的把手背在身后,拒绝道:“这等小事岂能让你亲自动手,殿下对我,不必屈尊降贵至此。”

    “我给你上药你不许,难道让丫鬟们来,你又会应了?”嘉回扯过他坐到桌旁,“横竖你都会挑剔,还不如现在好好清理干净,等下也能舒服地睡上一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还能拒绝呢。

    宴绥也不能,他垂下眼睑,“听殿下的便是。”反正他在嘉回面前一向听命,乖巧得很。

    习武之人,身上俨然能没有一些伤痛?对于他来说,这些不过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可对嘉回而言,这便是足足不能忍受的。

    不过能得到她关心照料,宴绥心里还是无比欢喜。

    嘉回小心替他清理了伤口处的污秽后,便又对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药瓶泛起了愁,这些东西她从未使用过,根本不知道是否对症,但想着少一个不如多一个,便把这些药粉挨个洒在了宴绥的手臂上。

    药物瞬间沁入肌肤,吸收过后,只余下一阵痒意。

    嘉回学着宫里太医的手法,左三圈右三圈给他缠够了细布,最后还贴心地打了个蝴蝶结。

    “好了,试着活动活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的确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只是“稍微”有些活动不开,他原本不过一点小擦伤,却被嘉回当成了重症错位患者,就差没有上木板了。

    宴绥哭笑不得,道:“殿下用心了,只是我这样恐怕有诸多不便。”他抬高了自己的手,意思很明显,没办法提剑保护她了。

    嘉回摇头说:“许多事情不一定非要用武力解决,民间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这里的百姓淳朴善良,不会排挤,也不会献媚,更不会把注意打到我一个普通人身上。”

    她笑着又凑近道:“而且就算遇上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你不也早就痊愈了嘛,这里不比宫内,我不是公主,你也不是侍卫,我们就如同寻常人家一样生活就好了,何必杞人忧天,那样多不快乐。”

    “对了殿下,宫内……”宴绥经她点拨,忽然想到旧事,张口欲禀告一二。

    “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嘉回笑着打断他:“你人既已经到了此处,难道还会跑了不成。”

    宴绥点点头,送了口气道:“好。”

    他看了眼四周,觉得自己不便待在此处,有些自嘲地说:“说来不怕殿下笑话,我这一路风尘仆仆,已有几日未曾好好梳洗过了,浑身脏汗,连我自己都难以忍受,但得以殿下不嫌,容我在此逗留许久,这就下去洗漱更衣,晚些时候再来拜见殿下。”

    嘉回自是不会嫌弃他风霜露宿,只是想到宴绥刚来不过两个时辰,府内定是还没来得及为他准备房间,于是柔声道:“你先下去梳洗一番,换身干净衣裳,暂时歇息在此,等到蓝绪回来,我再唤你起来。”

    宽敞的卧室角落,那里放着一张供人午睡的贵妃榻,虽然不大,但勉强也能容下一人暂卧。

    “嗯。我明白。”宴绥迅速转身,逃也似得奔了出去。

    ……

    一阵忙活过后,等宴绥收拾妥当,已到了傍晚时分。

    他匆忙回房,却没见着嘉回的身影,料想她应是有事,便乖乖坐着等候,但连日的奔波耗费了太多体力,梳洗过后,放松下来,就有些困顿想要入眠了。

    宴绥望了一眼那张贵妃榻,不断催眠自己,眯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

    因为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奈何一觉过去,竟让他直接睡到了深夜,醒来时,外头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他翻身下榻,恍惚间望见正前方处,嘉回背对着他,静静坐着,单手撑着脑袋,似乎是睡着了。

    宴绥绕到她身前,借着隐隐烛光,果然看见了她酣然入梦的恬静睡颜。

    夜里是有些凉的,嘉回又没有披一件外衫,看得宴绥心疼不已。

    他把她打横抱起,转身走进内室,轻柔地平放在床,扯过一旁锦被为她披上,再跪坐在床边,就这么一夜,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等到天微微亮时,嘉回方才转醒,睁开眼迷糊地盯着头上的幔帐看了半晌,正疑惑自己为何会梦游到床上,翻过身就与边上的宴绥对上了眼。

    “你醒了?”

    “你醒了?”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双双愣住。

    嘉回默默撑起身,解释道:“我昨晚去寻蓝绪,但是没有在府里见着他,问了管家,说是衙里也没人回来通传,许是在外耽搁了。”

    “我便吩咐管家为你腾出一间屋子,这会儿应该是在扫除了,不出意外,夜里就可安心住下。”

    “不过你东西不多,还得让蓝绪帮忙置办置办,就是不知他何时才有空了。”

    毕竟嘉回住进来这些时日就很少看见他休息在家,总觉得是公务很忙,抽不开身的样子。

    “他哪里是没空,只是不愿赋闲在家罢了。”宴绥轻笑一声,回道:“昨日我入府,守门的小厮不让我进,非要禀明大人,得了吩咐才能放行,于是无法,只得差人去府衙禀告,好不容易等到蓝绪匆匆赶来,却被一不知打哪儿来的小娘子拉扯了过去,两人纠纠缠缠,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处,我也没多问,直接进来了。”

    “没想到清冷如蓝绪,竟也有红颜知己。”瞧他平日总是独来独往,屋里没有丫鬟,院里也没有侍妾,本以为是不沉溺女色之人,没想到却是为了心上人避嫌,真真算得上是世间少有的深情儿郎了。

    “此言差矣。”宴绥这时不免要泼一盆冷水,“恐怕是妾有情,郎无意。”

    “又是一江春水付东流。”嘉回听完丧气地撅起了嘴:“唉,感情这事儿最是折磨人。”

    宴绥觉得失笑,她也才多大,又没经历过一番刻骨铭心,怎也学起别人伤春悲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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