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倍可取利!二倍可乱法!三倍可谋国!
朱元璋这人的性格当中有个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最大的缺点,那便是倔!
死倔死倔的那种!
就好比现在,明明朱高煜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他也气得直发抖来着,可偏偏却梗着脖子顶了一句。chuoyuexs
“莫非这天下就没有好的读书人和商贾了?”
朱高煜闻言嗤笑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打破了朱元璋最后的倔强。
“有啊!怎么可能没有?”
“但老爷子,你得承认,这天下九成九的人做官、经商为的可不是什么家国大义、民计民生,他们就是图一个能过上好日子、能光宗耀祖!”
“那既然能勾结在一起过好日子,干嘛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当个穷酸?”
“而且,哪怕真有那一小戳如君子一般的读书人,老爷子你觉着这种人在朝堂之上能混得下去吗?”
“其他人若不把这些人弄下去,岂不是显得自己满身污秽?”
“另外,吕不韦作为商贾祖师爷都知道在始皇身上押注,从而登堂入室,那后来人有样学样又能如何?”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商贾必然就胆大起来。”
“一成的利润,足以让它四处活动。”
“两成的利润,会让它就动些心思。”
“而五成的利润,足以让它铤而走险。”
“一倍的利润,便会让践踏一切人间律法。”
“而若是有了三倍的利润,那它就敢犯任何罪行,冒着身死族灭的风险拉帮结派一起干,造反都行!”
“二位觉着,我所说的,可对?”
朱元璋此时已经冷汗直冒了,满脸惊骇的看向了朱高煜。
“自家这大孙子怕是个多智近妖的妖孽啊,不然为何年纪轻轻看得如此透彻?”
“这看透的哪里是什么商贾,这是人心呐!”
“咱一路走来,从当年的乞儿到如今的皇帝,见识过各路反王、好汉,怕是都不及咱大孙子这眼光锐利啊!”
朱棣听到朱高煜所描述的这番场景,也觉着胆寒。
实在是他在边境,见过太多铤而走险为了钱财私通外地的商贾了。
这群人简直是胆大包天,明知是身死族灭的风险却眼馋那暴利,从而想法设法的搏命一试!
在这等人眼里,哪里有什么朝廷,只要能卖高价,盐铁兵刃就没有什么不能卖的。
对于这种人,在朱棣眼中早已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了。
朱高煜看着眼前那惊骇莫名的模样,默默叹了口气。
史书上只是简单说过明末的晋商是如何一跃成为野猪皮的皇商的,却从未详细说过他们当初在明末那几十上百年里是如何疯狂卖国的。
但仅仅是只言片语就足以震惊世人了。
朱高煜等对面二人情绪稍微缓缓后,继续缓缓沉声道。
“所谓屠圣,归根结底乃是打破现有的格局!”
“如我皇爷爷那般,屠刀高举的话,暂时看来似乎是够的,可之后呢?”
“我大明每一代皇帝都如此行径?他们都有此等魄力?”
“所以,光有刀还不够,还得从其他方面一同入手才行!”
“当先要剪除的便是文官背后的商贾!”
“我们可以预见的情况就是官商是必定会勾结的,可人心不足蛇吞象,当了一县首富会不会想着一府首富,之后更想着一国首富?”
“真到了那富可敌国的时候,他们所求的可就不止是勾搭官员了!”
“他们会开始想办法操纵皇权更迭!”
啪嗒……
朱元璋手中的茶碗直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可他本人却压根没注意,反而一脸惊恐的看着朱高煜,嘴里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朱高煜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又有些可悲的说道:“老爷子你想想,我那皇爷爷禁宫之中的内侍,没了子孙根可就只能图谋财权两样了。”
“权利不好说,得靠皇帝恩赐,但钱财呢?谁能比那些豪商更有钱?”
“关键是还有一众官员为他们摇旗呐喊、牵线搭桥,这种事儿难道真的难吗?”
“平素里只要露出几分宫闺秘闻,那外面的官员、豪商便多了几分应对的机会!”
“至于说操纵皇权更迭,听起来似乎惊世骇俗,可所谓的龙子龙孙生下来也不过是肉体凡胎,还都是这些内侍、宫女照顾着。”
“这要是下手隐蔽一点,夭折几个皇子、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甚至一不小心,让子嗣不昌的皇帝绝嗣都不是什么难事!”
“届时,再配合朝堂之上的官员们摇旗呐喊,那继位之人还不就被他们手拿把攥了?”
朱高煜这些话可不是危言耸听,道士皇帝嘉靖当年不就是如此吗?
几个儿子前后稀里糊涂的夭折,让一个有手段、有心机的帝王彻底成了个无心政事、几十年不上朝的道士。
这里固然有嘉靖的破罐子破摔,但能把一个皇帝逼成这样,背后的势力又有多么的惊人?
大明276年国祚当中,到底在那禁宫之中出了多少惊世骇俗的阴暗手段,数都数不清。
更别说有好几任皇帝都是死得不明不白,这要是没人掺和才是怪事!
甚至阴险一点的,不用虎狼之药直接把人害死,但败坏某个皇子的根基让其体弱多病简直不要太简单。
到时候稍微不注意,一场风寒就能把人送走,还压根不暴露。
如今朱高煜作为大明皇室的一员,自然得站在自家人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他可不想将来他的孩子也这么被人稀里糊涂给害了,更不想自己时时刻刻都得提防着今日的吃食到底加了什么料。
其实,此时已经不仅是他觉着惊骇了。
朱棣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区区商贾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朱元璋此时已经浮想联翩,尤其是朱高煜之前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算是彻底道出了商贾的生存之道。
再一想平日里他自己宫中查出来的鬼蜮勾当,他此时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问道。
“小友,老夫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此事确实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究竟该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