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人是老虎，长得好看的女人最厉害
今天早上的天气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太差。天上层叠的云遮挡住了太阳，阳光无法照到地面，远处看，墓园好似浮在一层薄薄的雾上。一张黑白相册里，框着的是一张眯着眼，露出牙齿的慈祥笑容。
秦青抱着平安树，单膝跪在地上，手指点了点墓碑上的照片，说：“不好意思啊，这么久才来看你。你送我的平安树已经跟着你走了，现在我还你一盆新的。植物确实还是绿油油的才好看啊。”
平安树摆放在墓碑的右下方，秦青就地坐起，面对这墓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房子真的好难找啊，沪市的房租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老太太你孙子好烦哦，我感觉他老是找我麻烦，我都要搬走了。”
“老太太你的东西我都还给你了噢，你孙子应该看到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
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没有云层的阻挡，直接到达地面。旁边也没有其他任何的遮挡，秦青眼角飞红，过于耀眼的阳光让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话已经说完了，但秦青想再坐了一会儿，转过身，背对着墓碑，这就是柳老太太每天看到的景色。
对面的小山被埋在一层厚厚的绿色下。往下看，是一大块绿草坪，一块又一块的小石碑，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上面。秦青看到远处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慢慢的沿着石阶往上走。没想到，在周二的早上，除了她，还有人有这个时间来到墓园进行祭拜。
周围的温度终于开始上升，这是离开的信号。秦青站起身，拍了拍臀部的灰尘，与老太太道别后，沿着刚才的小道，慢慢往下走。
经过白裙子女人所在的那条小路，秦青望过去。原来女人手里还抱着一束花，她弯腰放下花，开始说着什么，秦青听不懂。只是说着说着，女人便开始哭了起来。
秦青很想从兜里找出纸巾递过去，可是看看四周，心想还是算了，来到这种地方，所有人都要掉下一两滴泪来的，自己何必去截住那泪水。
秦青刚走出墓园，董程的电话掐着时间打了过来。
“你怎么回事！又在一个人抑郁了是吧！你老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
“是不是又瞒着我什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是吗？知道自己错了是吗？”
秦青耐心的听着董程□□似的发言，等到对方弹药耗尽之后，才缓缓开口：“是啊。我错了啊。我怎么就不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呢，我真他妈该死。”她回头看了看，好像在这种地方说这个字不太吉利。
“错，说你错哪了？”
“不知道啊。”
“操！你每次都这副吊样。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秦青左右看了看，胡诌道：“在家呢。干嘛？要当面□□啊？”
“我请你吃饭，老地方。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秦青有些为难，墓园离市区还是有点距离的，但她不愿意让董程知道自己来看柳老太太了，只好继续撒谎：“一个多小时吧，我还要洗个澡，化个妆。和你吃饭也不能马虎啊，对吧？”
“行吧，反正你尽量快点。”
没等秦青回答，董程已经挂了电话。秦青无可奈何，她挨了骂，她委屈，但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哪了，只知道要先承认错误。
坐公交是不可能一个小时到了，她只能叫车。从郊区到市区，昂贵的路费让秦青在付钱的时候觉得心都在滴血。
秦青站在门口，看到只有董程一个人坐在桌前等她。借着服务员的指引走到桌前，秦青轻点董程的后脖颈，还没等他回头，一下子溜他的对面，笑嘻嘻的问他：“干嘛，颈椎不要啦？”
谁知董程连头都不抬，手指点了点桌面的二维码，语气冰冷的说：“我先点了几样小菜，你自己看看还要不要加点什么其他的。”
“切，装什么装。”秦青小声嘀咕，掏出手机扫了桌上的二维码。手机屏幕跳出菜单，秦青一扫，都是自己在这家店常吃的。秦青抬起眉毛看董程，董程还是低着头，眼睛不错地盯着手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喂，生气啦？这又生的什么气啊？”秦青伸脚轻轻踢了踢董程的脚，董程将脚收回，眉头都没皱一下。
秦青知道董程是属于越哄越来劲儿的人，所以不能多哄，她翻了个白眼，支着手机开始玩游戏。她反倒想看看董程能忍多久不说话。
这家川菜馆主营新型川菜，菜式小而精，秦青很喜欢。因为董程来得早，已经提前点了几道，没等多久，菜一道一道的被送到桌上，秦青早就饿了，放下手机，提起筷子就开始吃。她也不招呼董程，自己吃自己的。
董程这辈子与稳重这两个字就没有缘分，他本想给秦青一个下马威，顺便展现一下作为大哥的威风，等着秦青来示软，可就等来了两句话，秦青就安静了，这他怎么能忍。唐宋元轻轻踢了踢秦青的鞋，还没开口就被骂了。
“卧槽！鞋脏了就杀掉你！”
董程低头一看，秦青今天穿了双纯白色滑板鞋，“脏了给你重新买行了吧！”
秦青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董程发觉不对，自己是来审人的，怎么一下子就被秦青反客为主，还要给她买鞋了呢。董程调整情绪，将手机盖在桌上，瞪着秦青，“吃吃吃，猪啊你。”
“我饿啊。”秦青嘴里含糊地答着。
“你没啥要说的？”董程抱臂看着秦青将眼前那盘黑椒牛肉粒一颗接着一颗的放进嘴里。
“说啥？”秦青嘴里忙着嚼肉，没空说话。
“要不，说说你和那个唐宋元的事？”
“我和唐宋元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你不知道？你问我？”
“不知道啊。”
“行！那你干嘛不回我信息不接我电话？”
“累啊，忙嘛。”
两个人频道都没有对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旁边偷听的服务员小林都听得一头雾水。
工作日，还没到吃饭时间，店里人不多，服务员小林在走道上走来走去，乐得清闲。起初，看到一个人走到自己负责的区域的时候，他是有些不开心的，但等人走近一看，还是个帅哥，小林心情开始愉悦了。
可惜帅哥点完菜一直低着头看手机，菜还要等另一个人来了才能上，小林根本就没机会再靠近。撑了差不多半小时，另一个人终于来了，愉悦翻倍，小林面上乐开了花，这人长得比刚才的帅哥还要惹眼。
小林上完菜就在旁边转悠，偷偷听着俩人的对话。小林觉着俩人应该是一对正在闹着别扭的情侣。秦青就是那个疑似出轨，还不愿与伴侣好好解释的过错方。而董程，看上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仅被女友欺骗，甚至还被冷暴力对待。
作为一名积极阳光，浑身正能量的新时代好学生，小林认为，只要是出轨的过错方，不管是男生或者是女生，都应该被谴责。
小林在心里谴责这位正在吃牛肉粒的女生。
“你忙个屁！”董程抄起筷子，开始抢秦青筷子下的牛肉，“你别都吃完啊！”
小林将最后一道蜜酱酥鱼放在董程的面前，只对董程说：“先生您好，您的菜已经上齐了。”
董程笑着对小林说了声谢谢。
秦青忽视了小林的忽视，夹了块鱼到自己碗里，问：“所以你到底是在谴责我什么呢？”
小林的小心脏抖了抖。
董程答：“装什么装啊你，梁茵都打电话给我啦！说你和唐宋元有矛盾，我老早就和你说了，让你和人和谐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什么？”秦青打断他，“我和唐宋元有矛盾？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人梁茵都看见了！”
“哈？”秦青摸不着头脑，根本就记不得自己曾几何时与唐宋元闹过什么矛盾，但董程说梁茵看见了，是看见什么了呢？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要堵住董程的嘴，只能先低头认错。“哎呀，我知道错了，对不起！下次不惹他就是了。”
董程恨铁不成钢，“你还想有下次！”
小林一边收着桌上的碟子，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沃日，难怪歌词里说女人是老虎，长得好看的女人最厉害，遇到要赶紧跑。”
吃完饭，董程将秦青送回三七弄，赶着秦青下车，“我不送你进去了，有事先走了。”
董程，住在沪市，秦青认识的另一位“无业游民”，他还能有什么急事？
半小时后，董程又出现在了店里，笑得特别的灿烂，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等秦青的冷酷模样。小林看得脸皮都有些烫。
董程站着问：“我可以在店里点好菜，打包带走吗？”
小林点点头：“当然可以啊！其实我们店也可以点外卖的。”
董程指了最近的一个位置，走了过去。“我知道啊，以前点过，只是我现在不是正好出来了嘛，点好顺便拿回家。”
“啊？”小林没有听明白，他不是刚刚吃了一顿嘛。
董程见他懵懂，便多余解释道：“害，打包回去给我家里那位吃的。”
小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张着嘴转身就要走，是他身上仅存的一点职业素养将他拉了回来，招呼好董程之后，朝着厨房的方向跑了，嘴甚至都还没完全闭上。
董程看向正好路过的领班，因为董程几个人常来吃饭，都是互相认识的。董程挑着眉向领班询问，领班因为没有看到事情的具体经过，只能用手势表示自己不知道。
董程前脚提着一袋子食物，还没有来得及分装到盘子里，伪装成自己的手艺，木里后脚就进了家门。董程瞄两眼墙上的表，放下袋子吼道：“你今天！早退啊！”
木里放下钥匙，蹭掉鞋后直接朝着董程走了过去，什么也没有说，张着胳膊将董程抱了个满怀，头抵在他的颈窝处。
察觉得到木里的情绪，董程只是轻轻推了推木里，但没有推开，细声细语的问：“你怎么了？一身臭汗的你也闻啊？”木里没有回答，只是闷哼几声。“问你话呢？你怎么早退啊？不舒服了？”
董程感觉到肩膀处的脑袋动了动，木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嗯，不舒服，有点晕，抱你一下就好了。”
“你少来，抱着我顶什么用啊，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我又不是仙丹，治不了病。”董程一边说，一边用手轻抚着他的脊背。
木里是不舒服，但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是因为他今天和父母见面了，但他没有提前把这件事告诉董程，所以董程并不知情。
俩人就这么抱了几分钟。和秦青吃饭的时候，自己根本没有心情吃多少，董程现在好像又有点饿了，轻声的问木里：“好点了吗？你饿了吗？要不要先吃饭啊？我好像又开始饿了。”
木里笑出声，热气都扑在董程的脖颈上，呼得他脖子有点痒，“行，我饿了，吃饭吧。”木里放开董程，撩开桌子上的袋子，将里面得餐盒一个一个取出来，“嗯？你今天和小青出去吃饭啦？”
“对啊。”董程已经坐好，握着筷子等待。
木里将盒子一个一个拆开，摆好，看着桌子上的菜喃喃道：“行吧，起码带回来的还都是我爱吃的。”
董程原本是想说其他事的，但是看木里的状态，就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董程知道木里是一个习惯自己处理事情的人，他不会把自己的烦恼说出来，不希望别人跟着他一起烦恼，他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独自处理好自己遇到的问题，甚至是董程的问题。
董程自然是不认同他的想法，做为一个男人，没有全让自己伴侣抗的道理，但他也知道直接问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董程一整个晚上都在想方设法的逗木里开心，顺便套他的话，将自己原本想要说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没有董程那么多事，秦青一回到家就爬上床开始睡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