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帅哥吃宵夜莫？
董程把秦青送到了楼下，把东西递给她，像老母亲一样嘱咐：“行啦，我就送到这儿了，你快上去吧。哥这都是为了你好，听我一句劝，和谐社会，搞好人际关系很重要。好了，家里人来接了，已经在路口等着了，我就不陪你上去了啊。”
“哦，滚吧。”秦青仍然面无表情，伸出一根手指，董程把袋子挂在上面，担心挂不稳，哄道：“多伸一根手指出来。”秦青听话地伸出中指，两指摆在董程面前。
董程无奈，将袋子放了上去，秦青两指微弯，勾着袋子，好像这袋子里的不是食物，而是地雷。
董程看着秦青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朝路口走去。
走上两层楼，秦青提起袋子看了看，又放下。她开导自己，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钱，这次就临时充当一回外卖小妹，关爱关爱归国同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经过时间的沉淀与累积，新的东西外表附上灰尘，变得不再光新亮丽，机能也因为频繁使用而退化。这栋老式楼房里的感应灯也一样。“老”这个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了旧，所以外国人偷懒，一个单词就有两个意思。
现在已经快凌晨3点了，这里隔音差，上下楼梯不能发出太大动静，会吵到旁边的邻居，吵到邻居的后果只能自己承担，秦青对此深有体会。以前柳老太太就老爱说她，说她每次都回来太晚了，自己住在靠近楼道的一侧，老是被她的脚步声吵醒。秦青确实理亏，只能连忙赔不是，把老太太哄进屋后自己再回屋睡觉。
秦青将东西从右手换到左手，站在门口准备敲门。
秦青忽然想起，她也曾数次在宵夜摊上打包好一份用料十足的粥，在回去的路上调动自己所有的撒娇的词语，想着在见到柳老太太的时候，如何用这些词语和一份香浓味美的粥来平息老人家的怨气。
“咚咚”两声，怕朝着其他人，秦青没敢太用力，收回右手笔直的站在门口等待。十几秒过去了，没有人开门。也是，现在都几点了，里面的人大概是已经睡了。秦青抬起脚，刚转身，门打开了。
秦青一只脚微微后退了一步，将食物提溜起来，挡在自己的面前。
唐宋元一打开门，一个袋子差点冲到他的脸上，吓得他脖子微微后仰，紧跟着出现的是秦青的脸，歪着脑袋，咧着嘴说：“嗨！晚上好啊！没打扰你睡觉吧？”
唐宋元摇摇头，努力让自己脸上挂着微笑：“没有，倒时差呢。”
“哦~”秦青的嘴哦得很圆，好像解决了什么难题一样，她又问道：“你饿吗？刚刚和我一起吃饭的那个男生特地给你打包了点吃的，他知道你刚回国，看到你刚才买的都是些方便食物，也不营养，所以特地打包了些中国特色食物，让我带回来给你尝尝，缓解一下你的……思乡之苦？你放心，还都是热的呢。”说完脸上挂着一个灿烂但略显僵硬的笑容。
“谢谢，我刚吃过泡面了。”唐宋元以谎言拒绝秦青的食物。他是一个非常喜欢思考的人，习惯在做决定之前反复去思考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他认为，加上现在这次，这是他们俩第三次见，严格来说还是陌生人，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赠予，不太合适。
“没事，特意打包的，你要不要尝尝？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一碗泡面就能饱哦。”秦青胳膊还举着，她以为唐宋元只是矜持，便想劝劝他接下这份好意。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不想拿这袋东西回去，这会让她的客厅都是一股烧烤的味儿。
“真的不用，而且现在有点晚了。”
“真的不要？还是热的哦。”秦青心里想，要是对方再拒绝，她就把这袋子食物拿下去扔掉。
“好吧，谢谢。”唐宋元接过了袋子。事不过三，要是连续拒绝别人三次，这会让自己看上去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何况，以身体感受来说，唐宋元是真的饿了。他只吃了早餐，然后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跟着又坐了两小时的出租车才到达的三七弄。原本他就打算打包些吃的回来，只不过是因为遇到秦青，才让他忘记了而已。
“呵呵，不客气。”秦青觉得这人挺逗的。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刚回国？”
“嗯？”秦青楞了一下，快速的眨巴眨巴眼睛，眼珠子向右瞟了一眼，“哦！他问的，然后我就说啦，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
“那倒不是。”
“哦，那就好。”一下子没有其他话说，秦青想道别，但想起刚才董程对唐宋元的评价，觉得还是需要解释一下，毕竟她不能让董程真成了红杏。“不过！”秦青突然提高声音，“你别误会，他就是人好，老好人了，觉得你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所以表示一下，想用食物让你感受感受祖国人民的热情。”
唐宋元点点头：“好，我不会误会，还麻烦你帮我谢谢他”
“小事。”秦青假装打了个哈欠，“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慢慢吃，我先回去啦，拜拜。”
“好，谢谢，再见。”
秦青任务圆满完成，全身放松的回到303，只是早睡早期的目标暂时是达不到了。
另一边，唐宋元将袋子放在餐桌上，一件一件的取出，又一件一件的拆开食物的包装。没有了锡箔纸的包裹，烧烤的香味更浓郁，瞬间充满了整个客厅。这香气是中国食物独有的味道。唐宋元十几岁就出了国，每天接触最多的食物就是各种蛋奶制品，像这样重香料，炭火烹饪的食物，在美国也有，只是都缺少了像中国厨师那样对香料的绝妙运用，导致味道上差之千里。
他摸了摸盛着粥的塑料盒，还是热的，肚子里像是装着一个烟雾警报器，灵敏的传出了咕噜的声音。
同时响起的，还有董程的手机。董程拿起手机，是秦青发给她的信息：人家让我谢谢你。
董程回复：帮我回人家不客气。
秦青很快回复：滚。
董程笑出声，收起手机继续往巷口走去。
即使繁华如沪市，也能有片刻安静，路口已不像白天那样人来人往。停在路旁的车都安安静静，只有一辆黑色suv还开着引擎，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马路。木里坐在驾驶室里，头抵着方向盘，闭目养神。
“咚咚”，车窗被人从外面敲了两下，木里抬起头，窗外的董程正趴在窗口朝里看，木里赶紧摇下车窗，笑着说：“你终于出来啦！怎么那么久啊，都快半小时了，等得我花都谢了。”
“什么半小时，走出来就十分钟不到。”
见董程站在驾驶室一侧，木里疑惑道：“干什么呢？快上车，还等什么呢？”
董程打开车门，挥了挥手示意木里坐到副驾驶去，“我来开，也不看看你都困成什么样了，想疲劳驾驶啊？”
木里打了个哈欠，挪到副驾驶，却没有系安全带。
董程上车后，见木里的眼神像只做错事的金毛一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干嘛呀？我又没骂你。”
木里不说话，只是转过身看向他，张开双臂。
董程知道，这是家里人在求安慰呢。心里的笑意没有控制住，爬到脸上。董程倾身，胳膊穿过腋下，搂住木里。
木里双臂环抱着董程，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处，小声的说：“对不起啊老婆，你没生气吧？”
木里所在的游戏公司最近在上新项目，整间公司的人都在加班，好不容易项目稳定，想着今天带董程去吃试新餐厅，刚到门口，脚都没来得及踏进门口就被下属告知游戏出bug，让他赶紧回公司处理。
“别瞎叫，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觉得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董程一开始是有些生气的，毕竟这是木里加了两个月的班才换回来的一次二人世界。但是他是个男人，不能让伴侣看出他的不悦而耽误的伴侣的工作，所以只能忍着，还要假装表示自己无所谓。其实在刚刚，看到木里趴在方向盘上，闭眼休息的样子，董程是很心疼的。所有的不开心早就在俩人抱在一起的那一刻消散了。
“行，没生气就好。”
听见木里闷闷的声音，董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问道：“你饿吗？吃晚饭了吗？”
木里抬起头，盯着董程，眼里满是委屈，“吃了，公司叫的外卖，可难吃了，要想着你才吃得下去。”
董程看着木里一脸认真，开始咯咯的笑。木里重新伏在董程的耳边，小声说：“但我还想试试那家怎么样，咱们下去再去吃，行吗？”
董程用脸颊蹭着木里，一边蹭一边说：“哎哟，怎么木总也会撒娇呀？你说你一个老板，要是被属下知道，自己高高在上的老大是个下了班就朝男朋友撒娇的人，他们会怎么想啊？”
木里被董程蹭出了说，对着董程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感受到怀里的身体轻颤一下，随后轻啄一口董程的脸颊，用气声说：“何止是撒娇啊，他们木总还能让他男朋友第二天哑到说不出话。”说着手不老实的伸进董程的裤子里，一点一点的，想往更深处去探。
董程赶忙抓住木里不老实的手，调侃道：“木总这下不困不累啦？”
木里也不挣扎，亲了一下近在咫尺的耳垂，说：“你懂啥，这叫饱暖思□□，咱们不都吃饱了嘛，就该想点别的东西。”
董程在这些事上很懂得分寸，不过分撩拨，他安抚木里坐好，一边给他系上安全带，一边半舔半亲木里的嘴唇，说：“我脸皮薄，可不想第二天上热搜。听话，咱们先回家，回家再□□做的事。”董程在关键字上着重语气，看着木里眼神里藏着不可明说的情绪。
蓄势待发的小汽车经过十几分钟的蓄能之后终于如愿驶出这个小道，只剩下存留片刻的车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