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离奇
安陵容进了养心殿,见雍正沉着脸,晦暗不明的盯着自己,心下一时也有些紧张害怕。
雍正却让她在一旁先跪着,喊了皇后和碎玉轩的两位小主娘娘们前来,这样的事情定然是要当事人在场的。
等都到齐了后,苏公公将搜来的沉香和刘太医的发现告诉了皇上,雍正看安陵容的眼神更是不满,呼吸也变的沉重,手里的佛串更是狠狠的摔在了桌上。
“谦常在,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亏嬛儿如此信任你,极力为你担保,可你呢,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吗!”
安陵容此刻却也没有急着辩解,当下是卖惨博同情的最好时机,既然自己什么都没做,此沉香来源也在富察那,心里倒是稳得很。
雍正的怒意袭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安陵容却没有害怕的俯身低头不敢面对皇上,只是摆出最为柔顺谦卑的姿态,直直的跪在那,等着雍正发泄完他此刻不能控制的怒火。
宜修坐在皇上身侧, 听到苏公公的话,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安陵容说道,“谦常在,你好大的胆子,怎可做出这样加害皇嗣,谋害妃嫔的事情。”
淳儿听闻此,又开始低低的哭着,小脸一抽一抽的落泪,让雍正和甄嬛都极为心疼。
甄嬛看着殿里跪在中间的安陵容,只是心里觉得此事并非这么简单。陵容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甄嬛同她相处了这么久,自然是知道陵容此刻的状态的不是真犯了错,无话可说。
等雍正和皇后都说完,淳儿的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大殿里又重新恢复到安静的气氛里。安陵容见皇上不像刚刚那样在气头上,这才怯怯的开口解释道。
“皇上,嫔妾知道淳妹妹是因为嫔妾绣的香包而害了身子,嫔妾也极为愧疚难安。是嫔妾没有慎重甄别和筛选香料,都是嫔妾的错,甚至差点让莞姐姐没了孩子。”说到此处,陵容眼泪跟着下来,说话也带了哭腔。
“可可皇上,这香料并不是嫔妾有心准备的,是是裕嫔姐姐给嫔妾的。麝香难觅,皇上大可查一查嫔妾,嫔妾是万万不敢私下拿取这些东西的。”
雍正一愣,怎么越往下查牵扯的越多?“裕嫔?这件事同裕嫔还有干系?”
陵容见皇上情绪稳定了不少,这才将富察抢了自己的东西,换了香料的事情说了出来。
安陵容不太喜欢土沉香的味道,更加喜欢水沉香的湿润感,因此并不常在宫里熏此香。
这次若不是想到了甄嬛喜欢这个味道,陵容可能根本都不会翻出之前富察换给自己的那批沉香。
宜修却有些疑惑,“谦常在,本宫素来听闻你擅香,怎的麝香会闻不出来?”宜修的疑问,也是甄嬛的迷惑。陵容怎会察觉不出沉香里不对
“皇后娘娘,沉香里加的这味麝香应当是冷藏处理过,味道没有很浓,加上沉香的香味重,掩盖了此味道,嫔妾一时不查,才会有这样的事情。”
苏公公此刻倒也将刘太医的话传递给了皇上,“皇上,刘太医确实也说,若不是经验丰富的医术高手,也很难分辨出这沉香里还含有麝香。”
听到此,甄嬛心下也有所了然,难怪陵容刚刚眼神坚定,身形倔强,此事大概率与陵容无关,陵容是真不知道。只是裕嫔怎么会要下麝香?还是说,她根本也不知道有此事?
宜修倒是听明白了,富察是个蠢笨的,自己的东西被下了麝香自己都不知道,还真是让谦常在给她挡了一道,可惜了。
雍正听完后,也琢磨出了里面暗藏玄机。雍正见陵容微微颤抖着身体,双眼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似是被自己刚刚一顿火气吓到,心里也有些歉疚。
不过既然提到了裕嫔,雍正也只能叫她前来对质。可裕嫔如今还在坐月子,不能轻易出宫,苏培盛就去了延禧宫,带了裕嫔的贴身宫女桑儿过来问话。
桑儿见牵扯到自家主子,也不敢瞒着雍正,将那日富察与陵容的口角斗气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雍正,雍正见她说的与陵容一样,暂且对陵容放下了疑虑。
问及麝香一事,桑儿更为惊讶,一边磕着头一边向众人解释喊冤,只说自己同裕嫔娘娘根本就不知道麝香一事,而且刚送来都没有用就给了陵容小主,怎么会在这里动手脚?
如今这个局面,要不就是安陵容心思缜密深沉,布了如此大的一盘棋局,在富察给她的香料里掺了麝香,一石二鸟。
或者就是富察有意要害安陵容,将有麝香的沉香给了她。再或者——雍正知道,这个想法是最为巧合离奇,怕也是最接近真相的。
有人在沉香里下麝香要害富察流产,结果富察阴差阳错,给了陵容。陵容再用它做了凝神香包,本应该是甄嬛戴在身边的,结果淳儿却抢了过来,反倒是很难怀有身孕。
想到此,雍正朝着地下跪着的桑儿问了起来,“你家娘娘平日里可有点香的习惯?一般都点什么香?”
桑儿忙抬头对着雍正回道,“启禀皇上,娘娘裕嫔娘娘平日里喜欢在睡前熏香,娘娘最喜欢的是黄土沉香”
听到此,雍正反而是更加坚定了心里机缘巧合的那种猜测。此事越发复杂,不过无论是谁做的,雍正都不会允许紫禁城里存在着如此处心积虑,心思叵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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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搜到证物,陵容被带走,皇后、莞嫔和淳贵人都去了养心殿,宫里的消息传得快,嫔妃们都以为安陵容这次是要完了。
可不到半个时辰,裕嫔身边的桑儿也被叫去了养心殿,这之后谦常在竟然全须全影的回了储秀宫,只是继续关着禁闭,没有别的处罚。
形势变化如此之快,收到的消息,各自的猜测也满宫流传,只是有一人听到了风声后,心里有些担忧。
“萍儿,你说会不会查到咱们头上。”博尔济吉特坐在铜镜前梳着自己的头发,越梳越急躁,甚至都一着急,头发都绞在一起。
在她身边的伺候的萍儿忙上前给她把头发一缕一缕松开,同时安抚着不安的主子说道,“小主,应当不会的。安排的人做的隐秘,且过去好些日子了,查不出来的。”
博尔济吉特贵人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如今也只能相信自己那位姑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