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她与破碎
第111章 破碎的一切
“方晓，醒醒！”
“方晓！”
姜文月推搡着方晓，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姜文月用力推搡着方晓。
“姐姐……”方晓迷迷糊糊地喊了声然后又昏了过去。
姜文月打湿被子盖在方晓身上，又转身打湿毛巾捂住口鼻，跑到阳台求救，但大家都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去看别人？
姜文月靠着床边休息，火一时半会烧不过来，但也是迟早的事情，只是能再休息一会等消防人员来救火。
好巧不巧，方晓着凉感冒昏迷了，半夜发烧把她给烫醒了，结果起来发现酒店起火了。
他们被困在酒店房间里了。
到底姜文月心里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姜文月摸摸方晓的头问他又好像在问自己：“小狗，一切都会好好的，对吗？”
姜文月最后吻吻他的眉心轻声道：“好了，小狗，我们一笔勾销，再也不见，后会无期了。”
姜文月把方晓扶起来，跌跌撞撞跑到阳台上向楼下的消防人员招手，得到示意以后，姜文月推着方晓下去，自己站在一片火光中看着他落地。
好在他们住的楼层不高，消防人员铺的气垫也及时，就算方晓从这里跳下去也没事，更何况姜文月还给他做了一些防护措施。
……
＊
方晓缓缓睁开眼，白晃晃的天花板让他还有些缓不过来。
见方晓醒来，徐珊雪急忙道：“儿啊，你醒啦，想吃什么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妈可担心你了。”
方晓有气无力地喊了句“姐姐”，然后到处找姜文月的身影。
徐珊雪擦擦眼泪说：“小姜走啦，也不知道那么小个小姑娘怎么把你扛下来的，你那时候昏迷不醒，消防员还没有上去，她带着你跳下来的……”
方晓的心脏骤痛了一下，声音嘶哑道：“她人呢？去咳咳咳……”
徐珊雪拍拍他的肩膀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些害怕道：“她回家了，你以后也别想着她了，这次算我们欠她一个个人情，你也当是为了她好别去找她了。”
方晓紧紧攥着床单红着眼睛问徐珊雪：“我问她是活着还是……”
徐珊雪沉重地低下了头没说话。
方晓停了呼吸，一瞬间大脑变得空白周遭一片寂静。
因为救他，所以她不在了是吗？
是吗？
是吗？
是吗！？
方晓几乎连哀嚎的声音都喊不出来，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晕湿床单，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姐姐她，这次真的不在了……
可是，为什么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了他这种废人却不在了呢？
明明该死的人是他才对，为什么让那么好的一个人不在了呢？
悲从中来，方晓又倒了下去，这次他睡了很久，梦里全是姜文月的身影，他甚至分不清现实还是梦里。
他好像总是听见她在叫他，听见给她设置的特殊手机铃声响了，听见她在他耳边叫他快醒醒的声音。
他在心里想，姐姐，我醒了就可以看见你吗？
没有回答。
方晓想，那他就一直睡着好了，至少梦里还能见见她，抱抱她……
＊＊
方晓再醒来的时候快临近开学了，他本来不想去的，可是姐姐说希望他变成优秀的人再去找她。
所以，他觉得的确该好好收拾自己啦，变成优秀的人才有资格去找她。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方晓努力扯起嘴角尝试笑起来最后都无果，最后无奈地摸摸相框里的照片呢喃道：“姐姐，我会来找你的。”
照片里的她看着镜头笑得一脸温柔，身后开得热烈灿烂的红山茶。
他发消息给周平朗一行人出来吃顿散伙饭，也借此机会告诉他们自己好多了要振作起来好好去上上学的事情。
＊＊＊
聚会吃完饭方晓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公寓里一片寂凉。
方晓打开手机，屏保是一张少女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洁白的长裙抱着一束紫色的雪香兰，微笑着，眉眼弯弯，像只小狐狸一样。
“宝贝，好想你……”
方晓把手机壁纸贴近胸口，小声抽泣着。
她是珍藏在心里唯一的宝贵的珍宝，不想失去她。
明明她离开的时间不过三个月，可他却感觉有三年那么长，他每天都抱着这些东西浑浑噩噩地活着，最后才堪堪醒悟。
他一点都忘不了，忘不了！
要他怎么忘记她啊！
陪了他那么久那么长的人，他要拿什么忘记她啊！
姐姐，明明该死的人是我才对呀，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啊……
他这种人烂命一条，何德何能让她救自己呢？
……
“起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
“快快打电话给消防队来灭火！老的小的女的都留在外面，老爷们儿跟我去救火！快！”
一片嘈杂的人声响起。
方晓的意识有些模糊，他想抬起手来拿起手机看看几点了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姐姐……”
方晓有气无力地转头看着床头柜上姜文月笑面如花的照片，沙哑道：
“姐姐，我头好痛，我起不来了……”
“姐姐，好热……”
“姐姐……是你来带我走了吗？……那我好开心，又可以见到你了……”
“605里住得有人吗？喂！”
“有人，是一个小男生，很早就自己住了，也不知道家长怎么想的！”
“喂，里面的人快从阳台上跳下去，消防队在楼下安好气垫了！”
“火势太大了，大家不要冒险进去，等消防队员来救火吧！”
“人命关天怎么等！”
“小伙子，赶紧出来啊！”
……
方晓好像听见妈妈的哭声了，他想让她别哭自己没事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他隐约听见哥哥的声音，他说什么不在了，不要再睡了，然后就听不清了。
他又听见姜文月的声音了。
很遥远的样子，也很模糊的样子，他有些听得不真切。
“宝贝，醒醒 快点起来啦……”
“晓晓，太阳晒屁股啦，可以起床喽……”
“再不起来我跟别人在一起咯……”
方晓轻喃，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他的世界一片灰白，只有他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