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已经够给他面子了,好吗?
顾语禾很是疲惫,连应付他们的力气也没有。她颓然地眨巴着眼睛,木然地看着他们。
突然,一个张扬不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妹妹偶尔开一下哥哥的车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顾语禾回眸,冷天谕大踏步地走过来,一只手臂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将她往怀里拉了拉。
顾东与柳慧茹赶忙满脸堆笑。
一个说:“不奇怪啊,谁说奇怪了?我们只不过随口一问。”
另一个连连点头附和。
柳慧茹注意到顾语禾苍白的面容,两个眼珠子滴溜一转,娇声嗔道:
“语禾,你看你这个孩子,不在医院好好养着,自己跑出去干嘛!老实说,是不是你哥偷偷带你出去玩儿的?你告诉我他在哪儿,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才怪!”
顾语禾发出一声浅浅的嗤笑:“你自己的儿子,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说完,转身离去。冷天谕紧跟其身后。
柳慧茹气得在身后喊:“你这个孩子,我和你爸专程来医院看你,你是什么态度嘛?”
顾东叹息一声,将气得直跺脚的媳妇儿拉回了车里。
电梯里,顾语禾一直刻意地跟冷天谕保持着距离。他看向她,她便看向别处。他挪过来一寸,她便不声不响地挪开一寸。他搭过来一只手臂,她便伸手像拂去灰尘一般将他的手轻轻掸去……
如此持续了几个回合后,冷天谕突然逼过来,将顾语禾直逼到电梯的一角,他伸手摁住她的两只手臂,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唇……
此情此景让顾语禾想起顾子宁那一张丑陋无耻的嘴脸,她奋力地想要挣脱手臂,可自己如同被焊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笼在巨大的恐惧和羞耻之中,她狠狠地咬住了冷天谕的下唇。
猝不及防的疼痛使冷天谕松开桎梏着顾语禾的手臂,他捂着嘴,怒火难耐地盯着顾语禾,然而斥责的话语还未开口,一个巴掌就甩到了脸上。
“无耻!”顾语禾用一双通红的泪眼瞪着他。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她像一头受惊的小鹿般迅速逃离。
一手托着火辣辣的脸颊,一手掩着渗出血丝的嘴唇,冷天谕怔怔地走出电梯。他似乎有些恍惚,不太确定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天!刚刚,他为什么要突然强吻于她?
他的指腹轻轻掠过脸颊的疼痛,一直划到受伤的下唇,暗暗腹诽道,这一巴掌打得好!只是,咬人就不太对了吧!
顾语禾回到病房躺下,缓缓闭上双眼,在一片幽深的黑暗中静静地梳理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她刚刚竟然打了冷天谕!可真是长能耐了!虽然后怕,但她不后悔,谁让他对她那样无礼了!
同样都是冒犯,她将顾子宁给抽的遍体鳞伤,却只是打了冷天谕一个巴掌。她已经够给他面子了,好吗?
可是顾子宁能与冷天谕一样吗?
名义上,她是顾语禾,是顾子宁的妹妹。即便她将他抽的遍体鳞伤,晾他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否则,她的身份昭然若揭,顾家的骗局随之被一把揭开,如此奇耻大辱,不管是冷天谕还是冷光洁,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
至于顾子宁身上的伤和他的车子,那就不是自己该考虑的问题了,随他怎么瞎编乱造吧。
可冷天谕……却是她的……丈夫……
丈夫吻妻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怎么能叫冒犯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她与冷天谕只是举办了婚礼,却并未领证。从法律的层面来讲,他们根本就不是夫妻。
对,就是这样!
想明白了这些,顾语禾的一颗心总算安稳了些许。
如山的疲惫感轰然压来,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她似乎听到了冷天谕的声音,他好凶地在训斥着什么人。
他还梦到了奶奶、弟弟和嘉耀,她回到了老屋,那里没有顾家和冷天谕,她真开心啊!可开心的同时她又想,这一切不会只是一场梦吧。
一阵低低的啜泣声传来,顾语禾缓缓睁开眼睛。有眼泪自眼角徐徐淌落,唉!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顾语禾坐起身看过去,桂姨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掌委屈地抹着眼泪儿。
她唤桂姨,问她怎么了。
桂姨忙不迭地抹去眼泪儿,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来:“少太太醒了,您睡觉的时候医生来看过您,又给你开了几副药,还教了我几个食补的法子,我这就去给您做。”
顾语禾起身,轻轻地走进厨房,看桂姨红着眼睛围绕着灶台忙忙碌碌。
她吞咽了一口唾沫问:“少爷,一直没回来吗?”
桂姨怔了怔神儿,眸光中闪过一丝委屈,她说:“少太太以后可别到处乱跑了,少爷回来可是将我好一顿数落。在冷家这些年,这还是少爷第一次骂我。”说着,她委屈地哽咽起来。
顾语禾心头一颤,原来这些不是梦啊。
她很是内疚地说:“对不起桂姨,我不是故意连累您的。”
桂姨破涕为笑:“少太太,我觉得少爷他对您似乎有些不一样,他……”
桂姨絮絮叨叨地说着,顾语禾不想听,转身回了病房。
觉察到冷天谕对顾语禾不一样的不只桂姨,还有阿轩。
他查到顾语禾与王嘉耀开房的盛云酒店是温妮外公的产业,这一层关系虽然可疑,却也不能贸然断定照片风波的幕后推手就是温妮。
可冷天谕却不管,他直接气势汹汹地约见了温妮,并开门见山地询问她,这一切是不是她做的。
温妮直言不讳地承认了,她嘲讽道:“是我做的,请问冷少,头戴一顶大绿帽子的感觉怎么样啊?”
冷天谕对她的嘲讽视若无睹,冷冷道:“说吧,怎样才肯停手?”
温妮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愤恨,她咬牙切齿道:“冷天谕,当初你我订婚时,你一声不吭地玩儿消失,让我沦为一个笑柄,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冷天谕皱了皱眉,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你怎样才肯停手?”
温妮的唇角扯出一个浅浅的颇具挑衅意味的笑意:
“很简单啊。冷天谕,你不是一向桀骜张狂,从不向任何人低头吗?本大小姐要你向我——鞠——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