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争吵不断
清明节已过,东南沿海地区的天气开始转热,已有夏天的感觉。
但早晚温差较大,未到端午节,棉被和冬装还是不可以收起来的。
这日傍晚时分,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芍芬手握钢笔坐在书桌前聚精会神地学习,桌子上摆放着许多摊开的书籍。
她正在为全国统一的会计专业技术资格考试做着准备。决心一举拿下中级会计师资格证,然后离开她早就不想待的储蓄所。
人是要往高处走的。
一阵小孩子的哭喊声掀开雨帘,穿透了墙壁直捣她的耳膜。
随着清脆响亮的“啪,啪,啪”声,更有狂怒的喝斥声:“你还敢不敢!说!我还治不了你啦?看我打不死你。”
接着,芍芬听到三姐的尖叫声:“喂!你发什么神经!要发疯是不是,冲我来呀,对奴仔这么狠,算什么东西!”
芍芬是既烦躁又无奈,冷战过后的对攻战终于爆发了。
这两口子经常如此,不沟通不说话,两个人成天都板着脸,以冷暴力消耗着他们之间尚存的却是少得可怜稀薄的感情。
臭着个脸给谁看呢,特别是那个男的,“姐夫。”哼!
“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也不知是哪位伟大的哲人说的,不过,非常正确!
芍芬烦躁地下着定论。
哎呀习以为常了,懒得去劝,老妈自己去解决吧。
芍芬决定装聋做哑,不闻不问,继续学习。
这边正努力平复着不佳的情绪,那边又传来三姐非常激动的声音:
“别以为我待在家里就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艳红那个小妖精把你的魂给勾走了。在家的时候就成天哭丧着脸,不吭不声,好象是我们家人欠了你什么似的,跟我有深仇大恨呐。奴仔可是你亲生的,想去找哪个小妖精,我绝不拦着你,去!去呀,快滚!”
芍芬一惊,事态升级了,不行!那家伙可能会打我三姐,得过去看看。
咦,老妈睡着了不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大肚子肯定是装睡,就她精明滑头,不得罪人。
真烦!
芍芬急匆匆出门,刚跑到小院的门洞,险些与怒气冲冲从屋里出来的孙国雄相撞。
这姐夫嘴里爆着粗口,头也不回直奔大门而去。
“三姐兄呀,半夜三更你要去哪里?不可以这样子的。”芍芬喊道。
“喂!”
孙国雄根本就不理会自己的小姨子,当她透明的一样,冒雨打开侧门出去了。
无可奈何的芍芬气鼓鼓地走进三姐的小院。
“怎么了,又怎么了?这一天天的。”
是老妈的声音,就在身后。
哦!人走了老妈就来了,真是烦透了!
屋里烟雾蒙蒙的,呛人的焦油烟味直冲鼻腔,芍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踏进门的姚荷猛地咳了几声,说:“抽那么多烟,不用花钱似的。”
三姐坐在床沿,垂着头,脸色铁青。
恺威脸上的泪迹未干,自己搓揉着屁股蛋,一脸的不服气。
小海波坐在床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弄不明白状况。
“姐呀,某某人有没有打你?”
芍芬皱着眉头在芍文的身上快速的搜寻,还动手捏了捏她的胳膊。
“别动!”芍文不耐烦地拒绝。
“你,哼!好像谁那个…”芍芬生生的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你们又怎么啦,整天不是脸变变的就是吵架,不觉得烦呀,究竟是什么事呀?你还往外赶人,这样不好,知不知道。”
“妈呀,你都不知道他那个人有多离谱。唉,还是不说了,是我自作自受!”芍文眼眶湿润,硬撑着扭过头不再说话。
姚荷坐下来伸出手臂搂着女儿,劝慰道:“妹呀,我知道你是在气头上,但是你现在赶他走却是最不明智的作法。他在外面如果真的有女人,那他们就会越走越近,而他离这个家就会越来越远。两个奴仔都还小,你以后怎么办?这也太便宜那个白眼狼了,是不是这个理?”
芍芬接茬道:“阿爸走以后,他才敢目中无人,越来越猖狂的,小人行径!”说着,竟哽咽起来。
一时间三个女人都沉默了,各想各的心事。
姚荷看了一眼她的两个孙仔,轻声问道: “阿文呀,这个事他承认没有呀?”
“妈,他怎么会自己承认呢,怎么可能承认,一直都是坚决否认的。解释说那个姿娘仔对他挺好的,好像是有点那个意思。他还说他自己绝对没有乱来,谁相信呀。”
“姐呀,我看他最近春风得意的那副嘴脸,享受得不得了,暗爽吧。没有?还不敢,才怪呢。”
“芍芬,别在这里添油加醋的,姿娘仔人,你懂什么!回去休息,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快快去!”
芍芬讨了个大大的没趣,可是她心中不服,说道:“我才不想管呢,关我什么事呀,我也管不着。你们几个成天鬼哭狼嚎的,吵得我无法学习,我还要考试呢!烦得要命。”
芍芬一肚子的怨气好一通发泄,铁青着脸转身离开。
“行,行,你受影响,你委屈,你难受,好了,学习去吧。”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姚荷对这个女儿已经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的谨小慎微,不敢大声言语了。
人的心态是会变的。
姚荷顿了顿,对芍文说道:“刚才说…这么说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你也别…说真的,这个国雄,我看他的本质不坏。不过,如果现在就去叫他回来,倒没有这个必要,也太丢脸。要不这样,你们都先冷静冷静,等过几天我去找他,你们几个现在都赶紧睡觉。”
姚荷转过头,招手叫她的大孙子过来:“威呀,来,让阿嫲嫲帮你揉一下就不会疼了。记住,要听话,爸爸才不会打你。阿波呀,目眯眯(闭上眼睛)快快睡觉,这样才‘会猴’(乖乖的)。”
她看着恺威爬上了床这才站起身,芍文也跟着站起来。
“唉!”
姚荷叹了一口气,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不说也罢。你自己不要想太多,赶紧睡吧。俗话说得好呀,早睡早起身体好,我也去睡了。”
她轻轻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