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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蛊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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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从礼国回来载了不少苦行僧和他们带的一些混混,这么说也不全对,成糯大师带的是一位公子,名唤流筝,看着弱不禁风的。”

    “哦?”故清风故作镇静,稍显好奇。

    “明显是一位贵公子,受不了船舱的臭味竟然亲自动手打扫,说他矫情吧,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船上没有女人,就他瘦弱可欺,不少人总拿他打趣,只是有成糯护着,谁也没得手,难得也从没见他生气。摇船大半辈子,第一次知道富家公子除了跋扈傲气还真有那么几分涵养。”

    “礼国的公子小姐大都不会让人觉得他们高高在上尊贵不凡,的确难得。”

    “礼国四大势力,六大家族……本来是七大家族,除了晴沙府不过百年,其他都有几百年钟鸣鼎食的传承,也算人间佳话,可那师门偏自作孽不可活啊!萧门大公子回归,听说不少人暗中帮忙呢!”

    “毕竟那片土地不习惯也容不下太多的权力斗争、尔虞我诈,若非如此,阁下以及苦修众僧怎会在礼国对外界绝口不提?唉,与正国之通,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

    “不过幸亏正国没攻下礼国,不然我是不想再回去了。”

    “是啊,听说很多地方都有了不少乱事,说不定成糯把流筝带出来是好事呢。”故清风把话转回萧翊枫身上。

    “不知道这流筝公子是不是其中一家的人,但是被成糯大师选中,肯定也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一派贵公子,竟然是个废人,身子娇弱得很,就说打扫船舍时摔了一下,到晚上发烧不算,居然身下淌血不止,真是不知道做过什么秽事。”雷爷开始胡乱猜测。

    “大概……被别人下毒了吧。”故清风低眸,萧翊枫一路这是遭了多少罪?“不过他淌血没人管吗?”

    “当然不会,成糯大师特地要了我的地方给他擦洗身子,换衣服。他还在我那儿躺了一晚上,模样确实好,要不是成糯大师在,我也想逗逗他。”雷爷想入非非。

    “成糯……”

    这些事还是别告诉儿子了,故清风暗叹口气,一来惹他心疼,二来惹他生气,等到大悲寺见到成糯不更得对他动手啊!

    “闲话说多了,也是遇见礼国的人多嘴几句,话说你们怎么会过来这边?去大悲国做什么?”

    “难得能走出来,四处看看。”

    船长好像还不知道兰城被一群外来人搅得鸡犬不宁,故清风也没主动提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现在只想赶紧解开沧海遗珠,自关月能开口提醒儿子,就说明萧翊枫现在处境并不好,师父几乎不会关心那个孩子。

    “爹爹!”故溪言从船舱跑过来。“你去看看小彩画,她又发烧了!”

    “小姑娘叫画彩。”

    故清风嘀咕一声,但是医术又没有儿子高明,去了能怎么样?唉,这是想让自己给她续命吧!

    “故先生。”水鸢落过来迎,满脸着急。

    故清风到船舱来看,小孩子头上扎着根银针,右手食指留有被扎过的小伤口,看来儿子的确是束手无策了。

    “小彩画身上的毒能解,但是她这儿有问题,”故溪言点点自己的脑袋。“应该是多年来受到非人的对待,她现在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

    “我可以试试,但是不保证一定救得了。”故清风看向水鸢落。

    “拜托故先生了。”

    留故清风跟小孩子在里面,其他人出门来。萧翊林凑到故溪言身边细问,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故先生会治病救人。

    “医术爹爹不精却懂,关键是他身有一股会阳之气,救治重病弥留之患最有效,我小时候被蛇咬都是爹爹救回来的。”

    “何为会阳之气?”水鸢落不解疑问。

    “不好说,总之跟天地间的阳气沾点边,爹爹从来没解释清楚过,八成又是他那师父给的,真是气人!”

    提到自徐来故溪言就一肚子火。

    水鸢落跟萧翊林对视一眼,唉,真不知道故先生有这么一位师父是福是祸!或许是自徐来本就不在乎世人,只是有了故清风这个例外,反让人觉得他不近情理。

    如果被困在岛上的人不是自己兄长,萧翊林也许能理解自徐来。

    看少年人聚在一块,秋敏水笑着走过来。

    “娘。”萧翊林率先看见。

    “秋姨。”水鸢落跟故溪言同时出声。

    秋敏水走到水鸢落身边,看着另外两个孩子失笑。“当初离开天涯谷,也没想过你们俩还能再走到一起。”

    “秋姨,他小时候什么样?”故溪言指着萧翊林。

    水鸢落也提起精神,对啊,萧翊林小时候什么样?

    “还说呢,他比你小,又比你安静,等你会跑了他还只能在地上爬,你可没少欺负他。要不把他推倒,要不抢他的东西,可调皮着呢!”

    脑中想象小小的故溪言一步一晃,过去把在地上爬的更小的萧翊林推倒,水鸢落抿唇笑。

    “秋姨……”故溪言挠头,不是说萧翊林吗?怎么还带上自己了!

    萧翊林幸灾乐祸瞥故溪言,这个家伙!小时候欺负自己,长大了欺负哥哥,真是兄弟俩欠他的!

    “不过你们俩小时候感情好得很,故兄说我把词来带走后你还哭了好几天,不依不饶的。”秋敏水试图帮故溪言挽回颜面。

    “毕竟没人被你欺负了。”水鸢落笑一声。

    “所以你抓了条蛇玩?”萧翊林跟着笑。

    “他呢!他就没哭吗?”故溪言不信只有自己丢脸。

    “词来吵着要哥哥而已。”秋敏水说这话时小心看萧翊林,还好他看起来并没有多伤感。

    “他还叫我哥哥呢!”

    故溪言乐了,然后一脸期待看向萧翊林,满脸写着“再叫两声听听”,无论怎么算他叫自己哥哥都天经地义啊!

    萧翊林瞅着故溪言,叫他“小师叔”时没有丝毫犹豫,但是“哥哥”却是叫不出口,怎么看他也没有为人兄长的样子啊!

    收起灵力,伸手摸一下小画彩发烫的额头,故清风轻叹口气,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不过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上次动用会阳之气还是因为萧翊枫,不过两个人情况完全不同,萧翊枫是身体不好外加刚被故溪言下蛊,一时受不住蛊毒折磨,小画彩则主要是意识方面,她身体倒结实得很,想来是被当做傀儡训练的。

    到大悲国时,小画彩已经醒过来两天,只是谁也不认识,话也不会说,除了水鸢落见谁都想躲。故溪言总想逗她,上次把人吓哭之后就再也不敢了。

    船在晚上停靠码头,故溪言刚落地,还没来得及看看周围,忽然腹中发寒,疼痛难忍,呼吸间已经被冻得全身僵劲。

    “溪言!”故清风让儿子靠在怀里。

    “爹爹……”故溪言猫着腰抓紧老爹衣襟。“蛊……阁主……”

    听到故溪言哆哆嗦嗦念着“蛊”和“阁主”,萧翊林心提到嗓子眼,怎么回事?兄长出事了?

    小画彩趴在水鸢落怀里,害怕地埋着头。水鸢落轻拍小孩子的后背,告诉她不怕不怕。不过她手劲真大,抓得水鸢落手臂疼。也不能给萧翊林抱着,他自己的伤还没好利索,而且他现在正试着把故溪言身上的寒气渡到自己身上。

    “先离开这儿。”

    故清风当机立断,抱起儿子就走。其他人跟上,剩船上的雷爷好奇瞧着,这群人真是奇怪。看着都跟人一样,怎么动不动就生病受伤呢?

    来到一片深林,确定没人跟上来,故清风停下帮儿子顺脉。

    “阁、阁主……”

    故溪言冻得小脸发紫,却还是哆哆嗦嗦念着阁主,一定是他出事了,子蛊得承受多少才会反噬母蛊!

    萧翊林过来攥住故溪言右手,小心吸走从他丹田处源源不断流出的寒气,其纯粹程度几乎可以直接化为己用,如果来自哥哥身上的蛊,那他一定在强取他人内力!

    “哥哥……”

    “怎么回事?”故清风察觉到萧翊林的担忧。

    “哥哥……《九冥玄功》有一秘术,修炼者在灵力空虚时能强夺他人灵力作补充以保命之用,上次对付萧阳故先生应该见过,这寒气若来自哥哥,而他又早已自废修为,说明……被逼至此……”

    “枫儿不会出事,我用性命做担保。”故清风揉着儿子腹部,萧翊枫肚子里是自己的孙儿,自徐来怎么可能让他陷入险境?!

    萧翊林转头,故清风脸色铁青,分明是他自己在害怕。他是在害怕萧翊枫出事,还是在害怕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二十多年过去或许自徐来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徐来,不再把他故清风当回事……

    差不多半炷香时间,故溪言腹中不再有寒气流窜,他才得以缓和运气来暖身子。

    故清风却没有丝毫放松,目光不离儿子半分。萧翊林退一步,回望一眼轻拍小画彩睡觉的水鸢落,转回头来继续盯着故溪言。

    其他人也默默看着,彼此没有交谈,虽然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但都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果然,没多久故溪言痛哼着开始蜷缩,额头上憋出一层细汗。总觉得母蛊在颤抖,临死前要从自己身上逃走的颤抖。

    故清风攥住儿子的手,一时无措。

    忽然霁月剑飞出去,接着落入文月卉手中。故清风正抬头来看,文月卉持剑过来,一道剑气横穿故溪言腹部,霁月剑则落在故清风背后。

    !

    萧翊林伸出手,然后定在原地。

    故清风瞳孔瞬间放大,惊恐着低头,却发现儿子也呆愣着,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更没有流血。

    “子蛊反噬母蛊,已经留不得了,否则两个人都得死。”

    文月卉淡漠开口,自徐来搞什么,只教故清风养蛊不告诉他个中缘由吗?今天她若不在场后果谁来承担?

    蛊?

    除了知情的几个人,其他人都一脸不可置信,这是说阁主跟故溪言身上都被种了蛊,而且阁主身上还是子蛊??

    ……想到阁主怀孕的事情,江川月跟临安杜衫三个人倒也觉得子蛊在阁主身上无可厚非。

    话说回来,难道是故溪言给阁主下的蛊?他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什么时候下的呢?……难道是那次阁主躲着不见人而故清风又擅闯离苑山庄的时候?把故溪言逐出萧门真算轻了!

    “……枫儿他没事?”

    故清风皱着眉头,眼中扫不尽的忧虑和慌张。

    “肯定遇到了意外,不过他应该会救人的,否则……”文月卉话没说完,轻叹口气转身又走了,心中对故清风已经没多少怨愤,毕竟他不回去也有成全自己的意思。

    否则怎么样呢?

    否则自徐来以什么理由让故清风回去呢?

    一路疾奔到大悲寺,找方丈请教沧海遗珠之事,才知道当年是它是被成糯的师父文作大师所封印,如今文作大师圆寂多年,若还有人能解开,那就是成糯。

    然而成糯不在寺中,上次随行出去之后就没回来,不过最近的消息称他还在海上。似是海盗又猖獗而起,成糯便留下谋事了。

    谢过方丈,歇也不歇,一行人直接往海边疾行。

    到海边听闻海盗劫持了高官,要地方官府拿十船的金银财宝来换,目前成糯正在两边的船上从中斡旋。

    故清风不好擅闯,万一惊了海盗害人质丧命实在良心不安,便买通官员把消息递过去,请成糯来与自己见一面。

    成糯消息回的很快:请他们过去。

    官员很敬重成糯大师,他的话不敢不从,已经为众人准备好了出海的船只。也没有犹豫,实在是片刻都不想耽搁。由于小画彩身体不好,秋敏水跟临安、江川月都先留在岸上,只有杜衫随秋词来、水鸢落陪父子俩出海。

    众人登船之际,文月卉再次出现,什么都没说,其他人也什么都不问。

    就算不是刀子嘴豆腐心,文月卉总会出手帮忙确实是不可否认的。她自己不肯承认,其他人也不戳穿。

    刚出海没多远,自关月一叶轻舟过来。

    故溪言跑到船边探出半个身子,直直望着自关月,却是一句话也问不出来。确定儿子没有跳海的念头,故清风松口气来看自关月。

    自关月照例先冲故清风一拜。“岛主有言,胎儿可保,萧公子亦无事,请诸位安心。”

    萧翊林和水鸢落松一口气,不过自关月都说了“胎儿可保”,看来哥哥有孕千真万确。转头看故清风,他闭着眼睛缓缓吐气,似乎是把这些天的所有忧虑都吐出去。再看故溪言,他仍然不说话直直望着自关月,眼神里写满哀求。

    小舟无情掉头而归,故溪言眼神逐渐落寂。自关月又出人意料地转过身来,对着故溪言稍一点头,接着乘舟而去。

    故溪言哽咽一下,目光追着远去的小舟。

    “当初跟流筝施主提了一句,他没在意,想来也不知道沧海遗珠其实是被封印起来了。”

    成糯虔诚地捧着沧海遗珠。“师父临终前交代过,此物灵魄成形已久,封印不易,已惹其咒怨,贸然解封恐生大乱。施主能压得住吗?”

    故清风一怔,完全不知道还有灵魄存在,更别提去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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