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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强龙难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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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公子您吩咐。”店家驻足来听,故溪言也抱着碗竖耳朵来听。

    “正国舆图在哪儿可买得?”

    “啊?这、草图在前面商坊图画铺都有卖,公子去看看便知。”

    “多谢。”

    “无、无妨。——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多谢店家,您自便。”

    故溪言歪头瞧,阁主假惺惺的客气最是可怕。寻常人被吓吓也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笑尘阁弟子可是要常小心着,说不定他就要取谁的性命。笑尘阁阁主做的最是无聊,尽是些判决生杀奖罚得罪人的恶事。

    静等故溪言吃完,两人留了钱离去,剩下店家一阵嘀咕,从没见过如此礼貌的公子爷,也从碰见过如此吝啬的贵公子,竟然一个钱都不肯多给,应该是家道中落吧,否则也不会光顾他家小铺。唉,这世道!

    买支风车在手里玩,故溪言一路陪阁主买完正国舆图想找处书阁却到处找不到,误打误撞竟走到青楼添香门口,扑面而来的浓香熏得身边人一个白眼差点背过气去。

    “阁主!”

    故溪言连忙扶住阁主。

    手捂口鼻隔着衣袖呼吸,萧翊枫眨眼尽力保持清醒,上次直冲脑门还是薄荷清爽的味道,虽略有不适但并无大碍,此浓香直接让自己头昏脑涨!

    “进去看看。”

    “我闻着都头疼,阁主你确定要进去?”阁主受得了?

    “啰嗦。”

    一甩袖,萧翊枫率先进添香楼。故溪言连忙跟上,阁主也真是任性!

    进门来香雾弥漫缭绕梁阁,堂中、廊下、楼梯处、隔间内……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媚笑嗔叫,穷奢极欲。

    香气冲天的女子晃着蛮腰迎来,笑问二位公子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故溪言不明所以,谁说他们是来找姑娘的?之前也没结识过正国的姑娘啊!萧翊枫屏气,耳语让故溪言给些赏钱,然后才婉言谢绝只要一雅间小酌几杯。

    女子领二人到三楼丁字号房间,吩咐仆人去准备好酒,开始想留下谈笑几句,察言观色那位冷面公子并不欢迎便识趣退出去。

    “阁主,这什么地方啊?”故溪言揉揉鼻子,风车随手一丢在软席对面坐下,想想阁主酒也喝不了几杯,便先倒杯水喝。“在这儿能做什么?为什么香味这么重?外面好多人,他们,额,看起来都……”很放荡。

    “青楼和妓院,都是男子泄欲寻欢、女子卖身为生的地方。妓院偏淫乐,规格从低到高无一不足;青楼则规矩多得很,多数女子才貌双全难得一见,但也是为装饰自己以得男子追求供养,悲剧罢了。这添香楼看起来该是青楼。”

    阁主真没白读书,不过总觉得怪怪的,故溪言一个劲地摇头:“为什么啊?让顾姐姐听了怕是会一把火烧了这里!”

    “正国男尊女卑,女子地位之低你我无法理解。”

    萧翊枫端起茶放在鼻下,这样呼吸舒适几分。

    还想细问,注意到有人在门口停下,故溪言起身去开门。是来送酒的姑娘,身上衣服又薄又透,只有羞处还算遮的严实,故溪言皱眉红了脸,要低头却愣在原地。

    姑娘端酒进来,脚步轻盈身姿柔媚,极尽姿态。故溪言在后关了门跟来,萧翊枫坐着静看,孩子瞳孔发紫,八成是中幻术被控制了,真是不小心。

    幻术对萧翊枫无效,姑娘过来弯腰把酒放在桌上,身前沟壑一览无余。故溪言似乎看不到阁主的存在,目光粘在姑娘身上在一旁坐下来呆呆仰着头。

    “公子身边好冷,奴家都不敢靠近了。”

    酥言软语,姑娘腰一扭坐在故溪言怀里,右手提壶倒酒,左手勾着他脖子挑衅萧翊枫。见他吹吹茶叶,低头喝茶不理会,便端酒喂给故溪言。

    “公子喝酒,难得的琼州露。”

    喝完茶蜻蜓点水取出一滴,萧翊枫懒懒弹到孩子眉头。眸中紫烟消散,故溪言醒来怪叫着把姑娘推开爬到阁主身后躲着,怎么回事?这姑娘怎么会在自己怀里?

    “哎呦~~公子怎么能这样对奴家~~”

    姑娘嗔怪一声,扶着桌子坐好大胆把手伸向萧翊枫,看来要先搞定他才行。故溪言提一口气,抱起阁主后飞退落在卧榻上。

    “你不要命啦!阁——”

    “溪言。”萧翊枫冲姑娘轻笑。“送客。”

    “哼!”

    不用故溪言送,姑娘自行离去,真是不可理喻!故溪言跟去关门,却又遇两个佩剑之人停在门口作揖言拜谒萧阁主。转头得了阁主默许,故溪言请人进门,自己又探头左右看看才轻呼一口气。

    但是刚刚怎么回事?

    阁主没生气吗?

    萧翊枫站起身来与二人见礼,并不多言先同席而坐,故溪言过来时,年轻些的来者已为四人倒好了酒。歪头看看,阁主跟他们认识吗?

    “萧门客卿护法,故溪言。”萧翊枫介绍故溪言给两人,话带玄机。“如二位所见我内息被封,出门总小心些,今日无论如何他都常伴左右。”

    “见过两位。”故溪言配合地行个礼,靠着阁主坐下来。“阁主你们认识吗?”

    “初次见面。在下红莲教教主司空境,此为教中大弟子唐轩。”司空境端酒敬萧翊枫。

    萧翊枫端起酒杯,轻嗅过放回桌上。司空境举杯欲饮又停,无言问萧翊枫何意。

    萧翊枫低头道歉:“领尊下情义,只是我一向不会饮酒,正国酒烈怕醉酒惹尊下耻笑,还望见谅。”

    “岂敢?”司空境一饮而尽,只是眉头还锁着不解:一阁之主不会喝酒?

    “弟子代师父敬一杯。”

    唐轩举杯,说话对着萧翊枫,说完对着故溪言。萧翊枫赞赏而笑,不愧是红莲教大弟子,的确会审时度势。

    故溪言慌忙举杯来迎,真是相形见绌。

    “之前冒犯是在下唐突,还望萧阁主不计前嫌。”

    嗯?故溪言眨眨眼,这家伙在说什么?红莲教是正国的门派吧?他什么时候冒犯到阁主了?看看面色平静的三人,怎么好像只有自己一无所知呢?

    “原以为是天子的安排,前几日读书读到红莲教才知是错怪了。和战是为两国安定,我与贵派又毫无交集,却在祥原遭遇红莲教埋伏,想先为此请教尊下一二,否则如何冰释前嫌?”

    “原来是你们对阁主下手!”

    故溪言拍桌大叫,无冤无仇就对他的阁主下杀手还明目张胆找上门来,真是好大胆子!

    司空境黑着脸,自知理亏又拿这小子无可奈何,对面萧翊枫明显一脸不管不顾,已经说明故溪言是客卿护法,本不受笑尘阁门规束缚,他还真是好算计!

    “本是我们与皇室的恩怨,将萧阁主牵扯进来确实有失妥当,萧阁主既然了解,应当也知道我红莲教为复国而存。”司空境进一步解释。

    “杀了我有什么用?”萧翊枫给自己舔满茶水。

    “萧阁主若在正国出事,礼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借刀杀人,好计谋。”萧翊枫点头笑。“本阁主此来只为两国和交,不想卷入贵国是非,以茶代酒,一释前嫌。”

    看萧翊枫郑重其事喝杯茶水,唐轩替师父把酒杯满上,司空境端过一饮而尽,这酒烈吗?明明跟甜水一般。

    “既然如此,萧阁主可否把解药拿出来解了我师弟的寒毒?”

    故溪言再一次听蒙,他师弟什么时候中了寒毒?阁主寒毒虽然弱了大半,弱的只是气势,威力可没减半分,元天境高手中寒毒者都活不过一个时辰啊!

    从袖中拿出一枚红莲令与一瓶解药,萧翊枫放到司空境跟前。“异国他乡生死之事,门中前辈护犊心切出手重了些,尊下勿怪。”

    故溪言呆住,阁主哪儿来的红莲令?!明明贴身陪着阁主,怎么自己从来不知道这些事?祥原刺杀?莫非当初几位前辈不见人影不是暗中跟随,而是去追人了?不光追到了,还把人打伤抢了人家令牌回来?

    “多谢。”司空境道谢,唐轩把红莲令与解药都收下。“虽然萧阁主无心卷入正国恩怨,但入了局难以脱身,萧阁主不会觉得今日你我相见会神不知鬼不觉吧?”

    萧翊枫淡淡笑着。

    “尊下说笑,我一身寒毒已经暴露了一切。”

    “这么说来,萧阁主并不相信宫里那位?”

    “我谁也不信。”

    “我呢?”

    故溪言凑过来,不合时宜却像是故意为之。萧翊枫斜一眼,满满的警告。咂咂嘴,故溪言提过酒壶转身过去喝闷酒。

    唐轩一再惊异,就算是客卿弟子,故溪言未免也太放肆无礼了吧?!

    “此次在下冒险亲赴青颍,自然不是仅仅为一瓶解药。萧阁主已住在宫城多日,想必见识过皇苔衣的残暴无情,有他在两国和交只是一场笑话而已,望萧阁主细细思量。”

    “我一个将死之人,不考虑将来之事。”

    萧翊枫直接拒绝。

    “萧阁主身边人再厉害身处正国也孤军难援,宫城固然安全,却也是最坚固的囚笼,皇苔衣应该没有闲情雅致与萧阁主谈笑风生吧?”

    萧翊枫默默倒茶,为什么总是废话那么多?酒壶空了,故溪言随手扔到一旁摇摇晃晃转个身站起来,冲司空境深深弯一下腰当是有礼,转而问阁主要不要走。

    “阁——”

    剑刃停在萧翊枫颈间皮肤一指外,怎么也靠近不了,且已经有冰结在剑身,若非剑气火灼肯定早被冰封住。

    故溪言短笛在手,因为阁主的手势没乱动,只盯紧了握住剑柄的唐轩。

    “寒毒最是护我,尊下失策了。”

    萧翊枫浅笑,不慌不忙喝下刚刚倒的茶水。

    “只是提醒萧阁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司空境并未收剑,传闻竟然是真的,笑尘阁阁主的寒毒当真是刀枪不入!

    忽然记起瞿鹰,如果不是醉酒闹事被自己所伤,风鹰领也不会易主。到底是地头蛇,总想浅滩之强龙易压。

    “也提醒尊下,火气太盛易引火烧身。”

    萧翊枫说话时,雪月行已经站在窗边,整个房间都因为他的出现冷下来,尤其盆中花树更是无辜被冰霜覆盖。故溪言在前,雪月行在后,唐轩顿时紧张起来。

    “告辞。”

    司空境收剑入鞘,带唐轩离开。他修为在小天境中期,唐轩不过化境中期,若只是故溪言一人在或可动手,元天境高手参与还玩什么!

    萧翊枫起身到窗前,四下看看后不遮不避对雪月行言语几句,在雪月行听完离开后才关了窗户。

    故溪言在阁主身后站住,担忧地替他诊脉,竟然没事?

    “其实寒毒是寒冰琥珀未成的灵魄,千百年才得一丝通灵感情,本来再有三年五载等我故去它可化形而存,偏偏蠢到在众苹舍其千百灵修保了我这残躯。”

    当初落往火山口,水司瑶以灵鞭缠住萧翊枫腰部,将其拉住抛起,而他自己却极速坠向岩浆。即使能拿到寒冰琥珀,也于事无补,水司瑶便做了件令萧翊枫心颤不已的事情。

    被抛出火山口,萧翊枫求死之心已动摇,回落时本要凝片雪花自救,却见下面水司瑶竭力把刚抓到手的寒冰琥珀扔回给自己。

    他为挡岩浆热浪已用尽灵力,寒冰琥珀并未被扔出多高。但萧翊枫若有心拿回,寒冰琥珀仍唾手可得。

    眼看灵力枯竭的水司瑶触落岩浆,身体被炸成碎片,萧翊枫不仅没接寒冰琥珀,连自救都忘了。

    寒冰琥珀回落,未及接触岩浆已在对抗热浪中光芒四射,寒火交织愈演愈烈,最后轰然爆炸将萧翊枫裹挟着冲撞上天。分不清是冷是热,总之极速气流几乎把他撕成碎片。

    千钧一发之际,有着萧翊枫模样初次化形的灵魄挡在跟前,每一次火寒交织之气袭来都把它冲散几分,直到最后再聚不起来尽数留在他体内,否则萧翊枫怎么会只被撞裂几根肋骨?

    阁主要毁了寒冰琥珀却被即将成形的灵魄所救,故溪言听来心里发堵,自己竟然连一个非人的东西都嫉妒!从背后抱住阁主,故溪言思索着刚刚若没有寒毒自己能不能拦得住司空境。

    “回去吧,我头疼。”

    出门来没几步,一个孩子撞到故溪言身上,“哎呦”一声又匆匆跑掉。没管愣住的故溪言,萧翊枫把孩子塞到他手中的纸条拿出来:笑尘阁将代晴沙府承办神州大典。

    “什么啊?”

    “没大事,在笑尘阁地盘会安全些。”

    “现在就定了?”神州大典要明年七月廿一才开始呢。

    “当然要早做准备,但愿到时候赶得回去。”

    “带回来一个人?”

    “从佩剑来看,似乎是红莲教的人。”

    “他敢在青颍轻易出剑?”

    “是故溪言回来路上把玩,冰统领看见的。”

    “……去鲛珠殿。”

    回来发现鲛珠殿已经修缮好,故溪言愤愤不平总想拿手中这把剑把房梁劈碎。话说这剑好漂亮,箍纹赤莲,身明脊直,挥而生风刺则低鸣,美中不足是对自己来说有几分重,习惯了短笛的轻盈,剑拿久了手腕又酸又累。

    看唐轩有醒的迹象,萧翊枫合上书起身走开,顺便让故溪言把剑收好,免得他醒来看见生气。

    “哦。”

    把剑放到桌上,故溪言坐下来看昏睡着的唐轩,还是不懂阁主把人抓回来干嘛。红莲教与皇苔衣为敌,把唐轩带到宫城跟把他活埋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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