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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和变态抬什么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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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和变态抬什么扛?

    乍一听,这破绽好大,好明显。

    再仔细一想:张大千一生用印一百二十余,同样内容的钤印或刻一方,或刻数方,多的有四五十方,基本上是两年就弃用一批,所以才有“大千钤印三千余方”的说法。

    同样的,张大千的作品,光是有据可查可以证明是真迹的就有六万多幅。这还不包括存疑、伪作,以及他本人仿名家但未用印的作品,加起来十万幅都不止。

    所以,谁能说出哪一枚印主要是哪两年用,又用于哪些作品……别开玩笑,更不带这么扯谈的!

    这也真心不是专业不专业的问题,而是记忆力再好也达不到这种程度……

    正有网友转着类似的念头,公屏上又飘过一句话:

    杂项鉴宝金义:“你是说:张大千只刻过一方‘丙辰印’?”

    这是准备把我往沟里带,对吧?

    李定安轻轻一笑:“我绝对没这个意思……相反,类似的印他刻过好多方。除过有后缀的‘丙辰之一’、‘丙辰之二’等等,只刻‘丙辰’二字的钤印,就有六方。

    其中五方都刻于1976年,于1978年左右便全部弃用。剩下的一方,则刻于1919年,而非1916年,而且他从来都没用过。所以,凡是张大千1976年之前的作品,绝不会出现《丙辰》印。”

    “哦哦,对……有提到,说张大千给她刻过一方印,叫《意难平》,他给其他的妻妾也刻过,其中的丙辰印则为悼念谢舜华……这些印,张大千从来都没用过……”

    李定安想了想:“那我再说一点,各位老师和网友可以分析一下:“1947年,张大千的二姨太黄凝素和他离婚后,在《时报》连载自传,说的都是和张大千过往,其中就提到这枚印的来历:

    对啊……刚刚还说这个知识点很生僻?

    渐渐的,网友们回过了味来:要知道,这可是一份民国报纸?

    而且张大千那么有名,相关的轶事记载的那么多,但好像从来没有提到黄凝素的自传?

    但李定安就能记得清清楚楚?

    “不是,你们为什么会被带偏?重点是印,李定安说,这枚印也是假的!”

    “《阿爱》,方介堪刻于34年,35年弃用……”

    我去,还不删,留着当黑历史吗?

    当然能删,但是,早就有人想到了:也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一帮铁杆粉穿梭于京大、国博、故宫、以及部委的官方号,不干别的,专门截图。

    都是专业人士,一点就透,所以李定安刚提到《长共天难老》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不对,等说到秋迟,就彻底回过味来了:李定安的意思是,这幅画上不止一枚印不对,而是所有的印全不对?

    顾问组的专家也在查资料,不过有项志清这位权威中的权威,速度快多了。李定安刚说到《秋迟》,他们就知道了答案:好家伙,八枚印,没一枚是对的?

    两人之间的往事不再复述,只说印:当时张大千专为李秋君刻了两方印,一方为《秋迟》,意为二人相见恨晚。二为《长共天难老》,喻意不言自明……

    “我去,有点厉害啊,这都能记住……这位是干什么的?”

    “还有呢?”

    “确实有点,应该是当时下刀太深,刻了个小坑……”

    同样的,反应快一点的网友也琢磨过味来了:十有八九是反转了。

    “应该是在查资料吧?”

    “还是1960年,《凤翼乔柯立轴》……嗯,都是1960年,再之前,都在1930之前?”

    “对!1959年,李秋君六十岁生日时重刻的……而且他就用了一年!”李定安笑了笑,又指了指画,“但这一枚,1930年以后他就再不用了!”

    “《除一切苦》,32年的时候王福厂刻的,依旧只用了一年……”

    李定安稍一顿:“什么时候?”

    嗯,哪岂不是说,之前骂错了人?

    “确实有,沪上图书馆,不过是照片:1947年10月第二版……哈哈,黄凝素还自爆,是她先出轨?”

    “那他说的对不对?”

    “你刚进来吧?不知道没关系,看他后台的视频和链接的搜索词条:京大考古系专业的研究生,部级项目,清代蒙古瓷的负责人……”

    后一枚用的比较长,从1928年用到1930年,直到他参加第一届全国美术展览,发现他的作品竟然堂而皇之的被人冒用,上面就盖的“长共天难老”印,才弃而不用。而且还登报申明,登的是《申报》……包括当时的评委刘海粟,以及蔡元培先生的自传中都有提及……

    然后,等打开资料库,再详细一对比,四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的难看。

    “有是有,但不一定会用……其实想印证也很简单:为了防伪,张大千的印极有辩识风格,既便是同一种印,既便刻的再多,每一方风格都不同。所以查一下他过往的作品,看有没有出现过这一枚印就能知道。”

    沈阳故宫付国川:“这话有点绝对了:据我所知,篆刻大家陈巨来的《安持人物琐记》中就有记载:1927年,张大千与他相识,二人交流治印之学,他还品鉴过张大千自刻的钤印,其中就有一方《丙辰》印……”

    “他的印确实有些多,三千多方也并非传言,而是实数,‘一生用印一百二十余方’也没错,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把同样的印章内容刻成了不同字体、不同风格的数枚或数十枚:

    付国川:“你开玩笑的吧,知不知道张大千总共有多少作品?”

    “嗯,《秋迟》印是对的,就用过这一次,但我刚查了,《长共天难老》后面还用过!”

    ……

    李定安又指向剩下的几方钤印:“上面两方印都是他亲自刻的,剩下的这六方,则出自不同的名家:这枚《大风堂》,1931年与齐白石结识后请他刻的,32年弃用……”

    “牵强吗?不过还有!”

    “我靠,民国时期的报纸……知识点这么生僻的吗?”

    “怪不得?果然是有点东西的:我还以为他是专门研究张大千的,这么冷的知识都知道……”

    “什么意思,这上面的印,全是假的?”

    1919年,他从日本回到沪上,拜晚清海派名家曾熙为师,学习国画与篆刻,但两个月后,谢舜华逝世……张大千当时痛不欲生,在松江寺出家,法号大千……这也是张大千名字的由来……

    乍一想:这么明显的破绽,这些人竟然没发现?

    “好像是……”

    慢慢的,直播间里的画风也变了,之前的时候:什么黑幕、暗箱操作,什么假专家、睁眼瞎……就跟被雨冲了窝的蚂蚁,类似的弹幕密的让人头皮发麻。

    “这方《大千》,33年陈巨来刻的,34年弃用……”

    “大哥,你管谁先出轨,查印……先查印啊?”

    真就不怪这些大v和专家,就好比中间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之前,谁能知道窗户后面是什么?

    也别说金义、付国川这种并非专精字画的鉴定师,问问项志清,他有没有记住:张大千的一百二十多种钤印,共三千余方印章,哪一方是哪一年刻的,又是哪一年弃用的,又盖在哪些作品上?

    扯什么淡?

    “不好说,但大概率真的:你不看,那些大v和专家突然就不吱声了?”

    但前一枚,也就是《秋迟》,这枚他就很少用……嗯,可以说是极少,只用过一次:1945年八月抗战胜利,张大千作《苍莽幽翠图》,其中就有这方钤印,除此外再没有出现在任何作品之中……”

    网友还真没猜错,比如像会议室的这四位:

    内部就有相关资料,根本用不着上网,一翻就有。

    就比如他用的最多的《大风堂》和《大千》,每一种都有五六十方之多,但每一方都风格不同,极有辩识度。究其原因,只是伪作太多,为了仿伪而已:所以,从1925他第一次举办画展之后,每一方印,张大千最多使用不超过两年……”

    就算这八枚印,他能认出一半顶天了。

    稍稍一顿,李定安又叹一口气:“其实这些都可以查,他流传于世,且公布于众的作品不算少,两三万幅还是有的,网上大多都有照片,基本能囊括他所有的创作时期,以及各时期使用的印章,对比一下就能分辩出来……”

    长白山论剑:“等等,现在下定论是不是有点早?就算这一枚印有异议,但光凭这一点就断定这幅画是赝品,有些牵强了吧?”

    所谓‘细微之处见真章’,说的便是治印,所以各位老师们再仔细看一下就知道:应该是刚刚开始接触,而且还是自学,所以这一枚刻的确实不怎么好,甚至线条不怎么平,不怎么匀……”

    “对,打破了当时当年字画类艺术品的拍卖纪录!”

    《秋迟》,确实只用过一次……

    《大千》印倒是挺多,但这一方,就33年用过……

    同时,他们也非常同情这几位同行:好好的,和李安安这种变态扛什么……他一人,就能顶故宫或国博的半座资料库。

    “都这么久了……噢,也有可能是已经查到了,估计和李定安说的大差不差,所以……嗯,你懂的!”

    “他说了,印没问题,是时间不对……”

    “嗯,反正不怎么平:看,‘辰’字的下半部分,是不是有点积墨的感觉?”

    李定安又指向第二枚印:“看这一方《长共天难老》,这个很好查:是1928年的时候,张大千与李秋君热恋时期刻的。这位也很有名,民国著名女画家,同盟会成员……可惜二人有缘无份,也是为此,李秋君终生未嫁……

    “《苍莽幽翠图》,2004年就拍了一千万那幅?”

    “那这么印呢,是不是像他说的,刻的不好,所以张大千从来不用?”

    还有这方《丙辰》,压根就没出现过……

    “1960年,《双松平远图》!”

    这方《丙辰》印就是在松江寺出家时刻的,意为悼念。而黄凝素也明确提到:这枚印,张大千终其一生都未用过。原因不得而知,可能是怕睹物思人,也有可能是刻的不好。

    而这会,就像是集体失了声,公屏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要不是左上角依旧显示着“50万+”数字,下方也不断的跳跃着“xxx进入了直播间”,还以为这是静止画面。

    “别急,听他说……”

    但仔细想想:这可是三千多方印中的八方,而且并非独一无二,试问谁能记这么清楚?

    项志清却死不承认,说再来八枚他也没问题,惹的其他专家一阵冷笑。

    “意思就是,他说的是真的?”

    “我明白了,不止是印,这幅画的创作时间也不对:不是1933年,而是三六年以后画的……”

    这一枚《大风堂》也一样,就31年的作品中有记录……

    对这些铁杆粉丝而言,会这么做,一点都不奇怪:李定安是他们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约等于他们的崽,被人羞辱被人欺负了,难道装聋做哑吗?

    当然是加倍的还回去。

    “《藏之大千》,还是齐白石,刻于35年,于36年弃用……”

    到这时,四个人已不是脸白,而是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淌:完了!

    写检查、受处分、调职算什么,半世英明怕是都得毁在这里……

    “确实有点不好查……但费点功夫应该还是能查到的:时报虽比不上申报之类的大报,但抗战时期几乎都没停过刊。何况是抗战胜利后的1947年,留存的资料相对要更多一些……”

    所以说,先不说他说的对不对,就凭他知识面涉及之广,就不得不让人佩服。

    1916年,也就是前一个丙辰年,张大千与表姐谢舜华订婚,两人是青梅竹马,更是两情相悦……订完亲,他到日本学染印,并自学绘画和治印……另外提一句,那时的张大千17岁,还不叫张大千,叫张正权。

    确实有点多,六万多幅……但我又没让你全部查?

    “张大千还挺痴情?”

    “痴情个屁,你数没数过他一辈子有多少女人,有详细记载的就不止十位,没名没姓的更多。”

    这下好了吧,本来只是降职降待遇,但以后还能不能吃这碗饭都是问题……

    包括以后,谁要是再敢bb就把这些截图扔出来:来,先把眼睛擦亮,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当然,有聪明的,也有固执的,到这个时候,依旧有人不死心:好,既便印章全部存疑,那画呢?

    怎么就只值八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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