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狱中人死
“砰砰！砰！”
鸣泷殿内传来东西砸落在地的阵阵巨响。
肖语常等候了很久，总盼着林藏烟什么时候会来。
没想到，她今夜居然去了净安殿！
就算不来找自己，她也不应该去找那个男人！
“贱人！”肖语常又将手边一个花瓶砸出，“啪”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陛下明显对他不像以前一样关注了，反而又开始关心起辛在水来。
“三年前的毒，怎么没能把他毒死！竟还能活到现在跟本宫抢女人！”肖语常眸中像淬了毒一般，极其阴狠。
“说起来，那云朝意也是命大，毒、毒不死，杀、杀不掉，跟那贱人一样麻烦！”
应是想到计划，肖语常勉强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她厉声唤来锣烨，询问他许从银如今的情况。
“回禀殿下，许侧君如今正被陛下禁足。”
肖语常冷哼一声：“蠢才。不过在他耳边吹了几阵风，竟然真的胆子大到跑去下毒。呵，手下人跟他一样蠢，毒被掉包了都不知道，还生生叫人抓住了把柄。”
“本想借他的手除掉云朝意，没想到居然失手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查不到本宫头上。等日后，本宫再寻机会除掉他。”
锣烨听着，唇角随之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殿下英明。”
“那女人怎么样了？”肖语常冷声道。
“顺利掉包，暗处之人已经帮忙将她送出宫去了。希望她日后，还能记着殿下。”
肖语常把玩着手腕上的金镯，神情有些漫不经心：“本宫对此可没抱太大希望。她替本宫杀人，本宫帮她出逃，各取所需，不过一场交易。”
夜更深了，鸣泷殿一片狼藉。这场混乱，似乎吓得蝉虫都隐去了踪迹。
另一边的净安殿，林藏烟似乎还不打算回去。
她想要在今夜小酌几杯。
诺米在辛在水的示意下，端来了果酒。度数不高，不容易醉。
辛在水替林藏烟倒酒，嘴里还说着：“陛下小酌几杯，便回去休息罢，明日还要早朝。”
林藏烟明显不高兴了：“君后很不喜欢朕待在这儿？”
辛在水倒酒的手微顿：“怎会，只是陛下要保重身体。未来几日肯定事务繁多，精神不济如何能将所有事情处理好？”
“那可多谢君后替朕着想了。”林藏烟明显不接受这套说辞。
“朕那次与肖语常……那般，你当真半点想法都没有？”林藏烟喃喃道，声音极低极小。
辛在水没有听清，只隐约听到一个“肖”，她猜陛下是在惦念肖侧君罢。
辛在水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摆出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道：“陛下如此宠爱肖贵君，想必是十分欢喜他罢。”
林藏烟饮下一杯酒：“为何突然说这个？”
辛在水替她续酒：“陛下待人，总要多一些心眼。哪怕，是自己最亲密之人。”他直盯着林藏烟的眼睛，此话倒像是一句提醒。
若换作旁人，敢如此直视她且说出这番话来，早该拖下去杖毙了。可偏偏有这些举动的人是辛在水。
神奇的是，这次是林藏烟主动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这些事情你别管太多。”她不想让他卷入到暗流中去。
可辛在水无法窥探到林藏烟内心的想法，只当她是不愿被自己管束。
肖语常是个有手段的人，他很危险。辛在水知道。
可他不能在明面上说，最多只能提醒。
这夜，辛在水陪林藏烟喝酒到半夜。
果酒并没让林藏烟醉得很厉害，只是走路会有些许不平稳。
好在嫦余一直在外候着。
“辛苦姑姑将陛下送回去了。”辛在水说。
嫦余面露疑惑。她很想问：为何不让陛下直接在此处歇下？
不过见陛下似乎没有想要留下来的意思，便忍着没有问出口。
“风听，朕带走了。”临走前，林藏烟用被酒意浸染过的声音说了一句。
辛在水站在门口，望着步辇渐行渐远，半天没回过神来。
诺米上前喊他：“殿下，该歇息了。”
“诺米，肖贵君如今很喜欢陛下，你也看得出来吧？”
诺米不忍，抿唇点了点头。
辛在水眼中仿佛布了一层飘渺云雾，让人看不真切：“那便好。最起码，他不会再轻易伤害陛下了。”
诺米嗫嚅，最终低下了头。
——
“你说什么？她死了？”罗椮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昨日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狱卒送进牢房里的饭菜被掺了毒。”属下如实禀告。
罗椮气得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
她赶到理司狱，直奔刺客牢房。
狱卒拉开牢门，只见一个满身鞭痕、衣衫破烂的女子躺在草席上，污血缠身、双目紧闭。
罗椮蹲下身，两指去探她颈间脉搏。已经停止跳动了。
视线上移，发现她印堂发黑，双唇黑紫，用手指掀其眼睑，眼白上翻。总之面相十分骇人。
“送饭的狱卒呢？押过来。”罗椮脸色晦暗，话语间夹杂着几分怨气。这让她如何与陛下交代！
送饭狱卒被押到罗椮面前，面色惨白，张嘴就是一顿解释：“大人！大人明察啊！这毒不是我下的，不是我下的毒啊！”
“闭嘴！”罗椮燥怒地呵斥。这人嚷嚷声太吵，简直烦人！
罗椮拔出长刀，抵在狱卒的颈项：“我问你话，你给我老实回答，若不然，你的脑袋和脖子就分家。明白了么？！”
“嗯嗯嗯！”狱卒狂点头，面上已是汗如雨下。
“这理司狱所有犯人的饭菜，都是你送？”罗椮抛出第一个问题。
狱卒点头：“是。不只是犯人，连其他狱卒的饭菜，都是我送的。”
“伙房将饭菜交到你手上之后，还有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我、我不知，饭菜都是一份份送的，还没开始送的饭菜，会先放在原地，等送完手上的再回来取。”
狱卒颈间的刀被用力压下去几分，刀下的皮肤立马被摁出一道血口子。
“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大人！”狱卒浑身哆嗦，眼睛里透着惊恐之色。
罗椮眯了眯眼睛，无情将刀举起，在狱卒瞪大的双目注视下，快速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