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守灵
“此事是我大意，本该枪不离身，没想到采买粮草时便被人下了药，可惜的是那十四名将士，也不知逃走的那个如今是否还活着？”
宥柠本不想告诉他，但他总会知道结果，还是摇摇头。
袁璟搂着她的手一紧，心中不由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
“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嗯”
二人在陌生的环境相拥而眠，这十几日来，今夜是他们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天还未亮，初黎便早早进了王宫，他徘徊在寝殿外，最终还是让婢女进去通传。
宥柠起身，见他能走能动，“感觉可好些了？”
袁璟点头，“许是软骨散用多了，眼下只觉没有力气。”
“你好生歇息，我去看看初黎有何事。”
袁璟点头，他知晓有些事自己需要回避。
初黎见她走出来，忙迎上前，刚要开口，却突然想到什么，“参见王上。”
宥柠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随后哈哈大笑着，还不忘一拳垂在他的肩膀上，“初黎？莫不是你魂穿回去了？”
见她如此，初黎才放下心来，“我听说人一旦得了权利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我可不想被你弄死。”
她撇嘴，“你若是一大早打扰我睡觉，就为了试探我变没变，那我即刻便吩咐下人让你去刷一个月的尿壶。”
初黎啧啧两声，“不与你玩闹了，今日来我有大事与你说，昨夜与我爹说话，我在他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此事除了先皇便只有欧阳仓和我爹知晓。”
婢女们将早膳端上桌，她摆手，婢女们十分有眼力的全部退下。
随后又朝着寝殿里喊了一嗓子，“相公，出来吃饭。”
袁璟闻言，从寝殿内走出来，“娘子，突然觉得我像你后宫的宠妃。”
他这语出惊人的话，险些让宥柠嘴里的粥喷出来。
初黎亦是惊讶，且带着要笑不笑的表情，让他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宥柠忽的一脸严肃，“不，你怎会是我的宠妃，你分明是我的皇后。”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大笑出声，初黎无奈扶额，这夫妻俩的脑回路似乎越来越像了。
笑过后，宥柠十分不雅地用筷子戳了戳他，示意他继续说。
初黎并无意瞒着袁璟，毕竟此事与沅朝有莫大的关系。
“淮国之所以会突然攻打北都，全是因为先皇与沅朝做了一笔交易。”
宥柠咀嚼着嘴里的小菜，“什么交易？”
他并未回答，转而看向袁璟，“你可知柯太师这个人？”
袁璟放下筷子，“太子的舅舅，亦是他的岳丈。”
“前些时日柯太师前来泾城，与先皇做了交易，那便是以你们三人的命换取北都城及其百里内的都城。”
听他如此说，宥柠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自己和袁璟兄弟俩的命竟能比上那么多座城池。
袁璟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可有什么证据？”
初黎点头，“有合约，应是在御书房内。”
话音刚落，宥柠赶紧往下碗筷，急匆匆地赶往御书房，这可是好东西，即便沅朝那皇帝老儿再怎么疼爱袁煜，这样的事他定是不能容忍。
二人明白她的意思，恐迟了一步再生变故。
三人在御书房寻了好半晌，却是一无所获。
眼见着便要到了前去灵堂的时辰，宥柠摆手，“你们在此处先寻着，过会我再来。”
她的性子是随意惯了，对于宫里的规矩更是不太了解，她并不知晓若此事被朝中大臣知道，又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来。
袁璟拉住她的手，“柠儿，你如今是暂代皇帝，说话做事要细细思量才可，我与初黎自是不能独自待在御书房。”
宥柠思量一番，终觉自己欠考虑，“那好，晚些时候我们再来，一会见了欧阳仓问问他，他或许知晓在哪。”
早膳也来不及吃了，宥柠急急赶往灵堂。
皇太后以及太妃们早已跪在棺椁前，即便没有眼泪也得用帕子捂住眼睛，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穆熙婼看都不看她一眼，只跪在那暗自流泪。
大皇子愤恨地看着她，恨不能即刻便要了她的命，奈何如今的侍卫以及影卫都听命于她，他若是动起手来，无疑是以卵击石。
二皇子一派吊儿郎当，见到漂亮宫女便像发情的公狗，不住地展示自认为丰神俊朗的面容。
这殿中的所有人，唯有三皇子和穆熙婼是真心为先皇流泪。
宥柠冷眼看着所有人，直到大臣们也赶到灵堂外跪着。
淮国君王薨逝，停棺椁七日，遂下葬于皇陵，陪葬九九八十一位宫女以及八十一位太监，余下的金银珠宝便不计其数。
礼部尚书回禀完，宥柠登时觉得难以接受，虽说每个地方的习俗不同，但她仍旧不能苟同陪葬这一说。
“陪葬一事便免了。”
她此话一出，众大臣惊愕万分，礼部尚书屈膝道，“禀王上，这是淮国百年来的规矩，若轻易破坏怕是不好。”
“不好？有什么不好的？若是真要陪葬，我觉得陪葬你们这些贴心的官员，以及先皇的宠妃更为合适，到时你们也好继续辅佐伺候先皇，这不比宫女太监贴心的多吗？”
宥柠并不以朕自称，她也不喜欢那个称呼，别看她一介女流，周身散发的气势却不输男子，眼风语气间更比男人还有威严。
听她如此说，灵堂内的太妃们吓得面色惨白，一众大臣更是无言以对。
“要我看不如扎一千个宫女，一千个太监，一并给先皇送去，这可比那九九八十一个多多了。”
所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王宫内最忌讳的便是烧纸钱，她竟然还要烧纸人，这岂不是违反宫规？
初黎在一旁轻声提醒，“宫内禁止烧纸钱冥币等物。”
宥柠哦了一声，“那好办，那便在皇陵前烧，此事便这么办了，即日起无论是君王亦或是皇后嫔妃，皆不允许用活人陪葬。”
大臣们见她主意已决，也不好说什么，灵堂里的太妃们倒着实松了一口气。
“从今日起，你们不必唤我王上，直接唤柠大人便可，淮国王上只有一个，那便是太子。”
这一番话，又惊的所有人下巴险些掉在地上，若换做旁人，谁能抵挡那至高无上的权利的诱惑。
哪会像她这般像接了烫手的山芋，恨不能直接扔给太子，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宥柠起身走到欧阳仓身边，“欧阳将军，不知你行动可方便？”
她没想到欧阳仓如此禁打，五十大板打在身上，他今日还能前来灵堂守灵。
欧阳仓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柠大人已然手下留情，臣自是能行动。”
“既如此，你随我来一下。”
见她离开灵堂，欧阳仓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