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逆子
永宁殿内一片狼藉，皇上坐在龙椅上不住地喘着粗气，袁煜和袁洺则垂首跪在殿中。
“你个逆子！朕知你好色，但也不曾想你竟好色无度到这种程度！”
“瞧瞧弹劾你的奏折有多少？加在一起快赶上半年的折子之多，你好色也就罢了，怎么能强抢良家妇女，强抢不成竟做出杀人的勾当！”
“早知如此，朕就应该让你胎死腹中！”
“还有你太子！你当真是兄弟情深的很，替他擦了那么多次屁股，你也不嫌脏了自己的手！”
皇上越说越气，气得他拿起手边的奏折一股脑地砸向跪着的二人身上。
袁洺不敢狡辩，袁煜更是不敢继续帮着他说话，二人只那样默默地跪着。
仁忠见皇上又不自主地揉捏着额头，赶紧寻了小瓷瓶，蘸了些药膏涂抹在手上，走到龙椅旁帮他按揉太阳穴。
“皇上莫气坏了身子。”
皇上长叹一口气，“袁洺，你还有何话可说？”
“求父皇饶了我这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下次？你竟还想着有下次？仁忠，传朕口谕！袁洺有失皇家颜面，即日起罚奉十年，囚禁于洺王府，无诏不得出府半步！”
“玫妃教子无方，即日起降为嫔位！”
此话一出袁洺顿时跌坐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罚奉倒是小事，原以为只能挨一顿板子便能了事，没想到此事会牵连到母妃，他可不想过着犯人一般被囚禁的日子。
他跪爬着到皇上脚边，“父皇，儿臣知错，求父皇别降母妃位分，求父皇不要软禁孩儿”
他像小孩般哭的泣不成声，“父皇，孩儿知错，孩儿再不敢了！”
皇上起身一脚揣在他的胸前，“你若是有脸，太子便不会给你压下那么多事，你还有脸哭！”
见求皇上无望，他又爬到袁煜身边，拽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
“二哥，我知你最疼我，你帮我求求情，父皇最是喜欢你，只要你开口，父皇定会饶了我。”
袁煜垂首跪在那，任凭他将眼泪鼻涕糊在自己衣服上。
袁洺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巩固自己势力的一枚棋子，什么兄弟情深，那都是扯淡。
他早已不耐烦帮他处理那些脏污之事，只碍于他母族的势力，不得不帮他擦屁股罢了。
如今倒好，不仅他的事情败露，自己也难辞其咎，眼下他已然是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功夫管他的死活。
袁煜眸中闪过寒芒，转瞬即逝，抬头时已然换上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
“三弟，二哥已经为你做了太多，这次二哥真的没办法帮你，其实二哥也是做错了，委实不该纵容你，任由你胡作非为，都是二哥的不是。”
他的话不仅说给袁洺听，更是说给皇上听。
袁洺一听两头无望，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他愤恨地看向高座皇位的皇上，“父皇，要不您也将儿臣贬为庶人，将儿臣发配至北都，好与大哥作伴！”
皇上闻言，猛地一拍桌案，“你说什么？你大哥没死？”
他冷笑，既然自己要被囚禁，那他也不会让北都的人好过，“此番儿臣去北都便是查探王景的虚实，却发现那王景根本就是袁璟假扮。”
“先有南都细作之事，再有如今隐瞒身份，也不知他到底意欲何为？四弟竟任由他欺瞒父皇，他们二人必定狼狈为奸，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皇上震惊之余将他的话细细琢磨，难怪那日看见那北都将士王景，他觉得身形十分眼熟，原来竟是他！
“此事朕自会查明！”说罢，他坐回龙椅上不再言语。
袁洺却是不能弄死袁璟誓不罢休的样子，“父皇，您还不知道吧？他身边的元宝可是”
“三弟，此事父皇自有定夺，你说再多亦是无用。”
不等他把话说完，袁煜立即将其打断，若让他将岺国进攻之事说出，那自己隐瞒折子一事便会暴露，此事万不能让皇上知晓。
他示意袁洺不可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闭了嘴。
“元宝是什么？”
袁煜话锋一转，“元宝是岺国人，不过眼下已不在袁璟身边伺候，此事或许他也不知情。”
“且袁璟他攻打北都流寇有功，凉都蝗灾亦是功不可没，还望皇上从轻发落。”
皇上思量再三，“待朕想清楚再处理此事。”
“袁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太子你也难辞其咎，看在你重视兄弟情义的份上，朕便罚你两年俸禄。”
袁煜轻舒一口气，“多谢父皇。”
皇上只觉疲惫万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可二人还未退出永宁殿，玫妃却满面泪痕地闯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虽然她已经年过三旬，但容颜依旧如十六岁妙龄少女，她双眸含泪，欲流却未流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的很。
“皇上，都是臣妾的不是，臣妾教子无方，哪怕将臣妾降为美人，臣妾亦是无话可说，臣妾求您不要囚禁洺儿，若是这般，还不如赐死他算了。”
玫妃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这若是整日整年的囚禁在府中，用不了几年他便能被困死在洺王府，他是自由惯了的鸟儿，又怎能甘愿被囚禁。
“休得胡言！朕念在父子情分饶他一死，你倒好，反过来让朕赐死他，你可知朕要背负多少骂名，才能保下他这一命！”
“你看看那殿外跪着的大臣，再看看这堆积成山的弹劾奏折，没有一人不想将你的儿子处死！你给朕滚出去！”
“皇上，臣妾求您，洺儿自由惯了，最受不得囚禁之苦”
“够了！来人！将玫嫔带回宫中，一年内不得出宫半步！”
仁忠闻言，赶紧叫了殿外的小公公，“玫嫔娘娘，奴才得罪了。”说着将有气无力的玫嫔架起。
尽管她还在不停地哭喊着，可皇上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将殿外的大臣传进殿内，皇上一一扫过，最终无奈叹息。
“诸位爱卿都是有儿有女的，孩子犯下大错，身为父亲又怎能置之不理，朕念及父子之情饶了他一命，但他也将永远失去自由。”
“朕会多出些金银安抚那些百姓，诸位大臣意下如何？”
大臣们在殿中交头接耳，最后得出结论，刑部尚书跪行上前，“皇上，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皇上想保下洺王爷一条命，臣们自当无话可说。”
“只是若不施以刑罚，让其受些皮肉之苦，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袁洺气急，“父皇，儿臣在刑部已经受了刑罚，难不成要打死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