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试药
袁璟的手指轻轻敲响桌面，发出有节律的“笃笃”声
“若此番攻打北都实乃太子所为，我想他一时半刻不会再行动。”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擅自操练那么多暗卫，这一次他损失惨重，他需要时间休整一番。”
“眼下我们手中有可以证明太子与李贵妃奸情的人证，只等屿和峰二人寻到南都细作的证据，再寻合适的时机将袁煜伪善的面皮撕下。”
袁恒双眉蓦地皱在一起，“父皇他以前很少贪恋女色，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
袁璟摇头，“此事还是要陈禹继续查下去，若是以从前皇上多疑的性子，绝不会事事都交由太子处理。”
他此话正与袁恒心中所想如出一辙，三人忍不住同时叹气。
原本北都发生的战事应上报给皇上，但袁恒碍于太子处理事务，便迟迟未将此事禀告圣听。
袁璟提笔写下回信，那人吃饱喝足拿着信便往下一个城镇赶去。
用早饭时，宥柠看了看施怀文那桌，“怎么今日不见徐笙？”
初黎放下碗，起身又盛了一碗小米粥，“他一早便被叫去试药。”
“什么？苏大夫不是将他当成小白鼠了吧？”
他咽下嘴里的粥，送她一个大白眼，“还不是因为你？你数月前给苏大夫一个药丸，说什么也要让他研究一下是什么药。”
宥柠恍然，“你不说此事，我早已将它忘在脑后。”
“那药丸只有一颗，苏大夫平日忙的很，只能趁闲暇之余慢慢研究。”
宥柠了然，急忙扒拉两口饭，只留下一句话，“我去悬济堂”，随后便往外行去。
到了悬济堂，宥柠跑进诊堂，这会还没有人前来看诊，诊堂内只有小药童在收拾草药及卫生。
“苏大夫在何处？”
一个小药童指了指后院，她抬腿便奔进后院，刚踏进去一步，便听见自屋内传出吼叫声，还夹杂着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毫不犹豫地推门而入，一个枕头迎面飞来，她即便再灵敏，还是被枕头砸到了肩膀。
苏邈和三四个小药童一起上手将徐笙按倒在床上，只见他双目赤红，脸颊与脖子处的皮肤发紫，额头青筋血管暴起。
他双手双脚不住地挥舞着，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
苏辄站的老远，生怕他伤到自己。
宥柠见此场景不由鼻子发酸，心头莫名升起一团怒火，“苏大夫，你怎能用徐笙来试药？他会不会死？”
苏辄拉着她的衣袖走出屋子，他长叹一口气，“此事是他自己提出的，他说在山中时他已经试过不知多少次。”
“这药丸功效奇特，老夫行医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说是毒却并非毒，若说不是毒却能让人有中毒的症状，若想研究出这药丸的成分，须得有人试了才知道。”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才能恢复正常？”
苏辄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那一粒白色药丸，他将药丸送到宥柠面前。
“少夫人，这药确实霸道的很，他只服用了一点点便能有如此大的反应，若是服用一颗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看了看缺了一小块的白色药丸，确实并不大，说白了还不如一颗绿豆大。
苏辄收起药丸，“老夫前去诊堂诊病，少夫人自便。”
宥柠点头，在院中寻了一个凳子坐下，屋内的低吼声还在继续，她揉了揉脸颊，仰头看向天空。
她觉得自己十分无力，不能帮袁璟报仇，却还要折磨徐笙，即便这药能研究出来又能如何？
“怎么了？面色这么不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初黎走进来，身后还背了一筐不知名的草药，他放下筐子，走到她身旁。
此时屋内已经没有任何声音，她闭了闭眼，摇头，“没事。”
“若是觉得与他在一起太累，我可以带你离开。”
初黎没想到自己会将心中所想说出，只是见她一脸无措且憔悴的样子，便控制不住地心疼她，想带她远离这些并不属于她的纷争。
“说什么傻话呢？我是他的妻，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我不在意。”
她抬头望着那张好看的近乎失真的脸，阳光投在他的侧脸，更增添几分柔和，“与他在一起我很开心，很幸福，从未觉得累。”
她稍停顿片刻，站起身与他四目相对，“初黎，你会遇到一个很好的女人，然后与你长相厮守。”
初黎面无表情，可内心却是痛到极处，没想到自己会爱上这个与他一样穿越而来的女人。
见他不语，她继续说道，“若是你不喜待在我身边，你可以随时离开。”
“我哪也不去，直到你们的仇怨了结我才会离开。”
他选择跟在她身边不为别的，只为能在危险中保她一命，毕竟自己的医术在这里无人能及。
“多谢你。”
宥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心疼袁璟，他从小便被父亲抛弃在军营里，身上的疤痕多的数不清，爱他的母亲又突然离世，他只有我。”
说到此她露出幸福的笑容，“无论前方的路多难走，哪怕要赤脚走在刀尖上，我也会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此时的初黎多想抱抱她，给她以安慰，可这个世界不允许他有这样过分的举动。
“没关系，你在前面走，我就在后面帮你医治。”
宥柠扑哧笑出声，小手握成拳捶在他的左肩，“瞧你说的，又不是真的在刀尖上走。”
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初黎也忍不住跟着轻声笑起来
待徐笙清醒时太阳已经落山，他只觉全身酸痛不已。
“你感觉怎么样？”宥柠一脸关切地看着他，苏辄等人也在等他的回答。
“没想到我无意中竟抓了他们试毒的药，不过此次用药量是不是多了些，我在山上服用时并不知他们用了多少，但药效发作后我尚且有一丝理智在。”
苏辄点头，“没想到这药丸效用会如此大，见你症状如疯魔般，这里面的药怕都是些稀有之物。”
“此药丸可以控制一个人的精神，短期少量服用应是无甚大毒，若长期大量服用，心脉与精神都会受不住，那后果便不堪设想。”
宥柠了然，“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试药，能配制出来自是好的，若配不出也无需勉强。”
话落，她又从袖中取出一叠百两银票，“这些你先用着，不够再来寻我要，若你配制出来后，再试验一下此药丸搭配什么药会起到不同的效果，比如催情之类的。”
她将银票塞进苏邈的手里，“再过两年小娃娃便要去私塾了，这些银子你们随意花用。”
她说完抬腿便走出悬济堂，她面向阳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突然她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熟悉且令她厌恶至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