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流寇欲孽
“赵太医，不知是本太子用量太多，还是用的太过频繁？皇上为何越发的不受控制？”
赵太医躬身行了一礼，“间隔三日用一次便可，用多用频都会加重症状，且此物太过稀少，太子爷定要金贵些用。”
袁煜双眼微眯，脸色略带一丝不悦，“无需你提醒，本太子知晓金贵，你只需做好你该做的便可！”
说罢，拂袖扬长而去。
袁璟与宥柠二人一路马不停蹄，在距离北都城还有一座城池时，二人见天色已晚，只好寻了一处客栈住下。
夜幕降临，宥柠本能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袁璟拦腰将她拥在怀里。
屋内的烛火突然熄灭，窗户被打开的声音轻轻响起，二人同时睁开双眼，即便在漆黑的夜里，彼此依旧能看清对方的双眸。
一缕白烟顺着窗户缝隙缓缓钻进屋内，宥柠心思急转，从枪械库内取出苏辄给她的解药，倒出两粒给袁璟和自己各吃了一颗。
二人闭目装睡，过了半晌，窗户被人轻轻打开，随即有人轻手轻脚地跳进屋内。
虽然屋内漆黑一片，但那人似乎能看清屋内的一切摆设，很快便走至二人床边。
那人看了看熟睡的夫妻，确认已经昏迷后，开始翻找二人的衣物，似乎在寻找什么。
正当他奇怪这二人怎么不带银子时，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而坚硬的触感，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是什么人？”
屋内烛火被点燃，宥柠这才看清此人的样貌，他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裳，脚上的鞋亦是破的露出脚趾，头发更是凌乱不堪。
此人从头到尾看上去，明明就是个要饭花子，他怎么会有迷香这么昂贵的东西？
那人吓得直哆嗦，远景手上微一用力，软剑破皮而入，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来，他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求这位大哥高抬贵手饶了我一命，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想着偷点银子用。”
袁璟冷哼，“既然都走投无路了，哪里来的银子买迷香？”
那人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宥柠打了个哈欠，“相公，赶紧解决了，我困乏的很。”
袁璟眸光一凛，软剑再次入肉一分，“若你不说实话，我便一刀杀了你，你本就是个乞丐，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快说，迷香是从何而来？”
那人被他这么一吓，终是忍不住涕泪横流
“若我说实话，大哥定要放我一条生路。”
见袁璟点头，他抬袖擦了擦流出的鼻涕。
“我我本是北都城山上的流寇”
听到此，袁璟更是眉梢翘起，语气威严震人心神，“没想到你们竟还有余孽未清，看来还需加派人手调查你们！”
那人闻言立即会意眼前的男人身份不凡，他不停地摆手，“不不不，我刚加入他们不到一年，像我这样刚加入的人有很多。”
宥柠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瞥他一眼，“像你们这种都做些什么？”
那人不敢抬眼看她，只垂头哆嗦着跪在那，“有力气的便去挖铁矿，余下的便被送去试毒。”
此话一出，宥柠倏地站起身，袁璟亦是惊愕万分。
他蹲下身，用软剑抬起那人的下颚，使他能够与自己平视，“试什么毒？”
那人眸光微闪，下一刻眼神却变得无比坚定，“不知我若是说了，大哥能否收留我？”
袁璟再次冷哼，“你且说来听听，我再考虑要不要收留你。”
那人害怕地勉强咽下一口唾沫，“他们先用狼来试毒，然后再用人来试毒，那毒药是什么谁也不知，只有研制毒药的人知道是什么毒。”
“我只知道中毒后的狼会像发疯一样不受控制，有一次狼群发疯咬死不少流寇，还下山攻击了村民。”
“而像我这样刚加入流寇内部的人，都被他们用来试毒，有些人承受不住便死了，有些人变得失去意志，像疯子般乱咬人。”
“我在试毒时变得疯魔，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有一丝意识存在，只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举动。”
“我记得我当时闯进制毒人住的院子，胡乱抓了什么塞进衣服里，然后被那人发现了，他将我推落山崖，被路过砍柴的百姓发现救了我一命。”
那人把话说完，一时间屋内变得寂静无声。
宥柠走到那人面前，蹲在袁璟旁边，“被试毒的人中，竟无一人敢反抗？”
那人似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一般，忍不住往后退缩，“但凡加入流寇的人都会吃下一种毒药，每月有一粒解药，若是不听话的人便不给解药，那些人便会饱受折磨而死。”
袁璟点头，此事他最清楚不过，自己曾经也吃下过那种药丸，“你离开那么久，为何没有毒发身亡？”
流寇哆嗦着从破烂的衣襟内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有两个药丸，一黑一白。
“或许是我命大，那天我胡乱抓了两种药丸，我记得解药是黑色的，我原本并不敢吃，可毒发时疼的我只想撞墙，我只好吃下一个黑色药丸试一试。”
“没想到还真的是解药，一瓶解药只剩下这么一粒，那个白色药丸原本有几个，但被我弄丢了，也只余下这一颗。”
“我想偷点银子，寻个好大夫帮我解毒，结果就遇上了二位”
说着，说着他越发觉得委屈起来，嘴角一撇，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宥柠无奈，“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我我就快死了我只剩这么一个解药了我就快死了啊！可是可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那人吵得袁璟心烦不已，他冰冷的声音响起，“闭嘴！再不闭嘴我现在就杀了你！”
哭声戛然而止，宥柠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瞧你把他吓得，你说说为何加入流寇？”
那人憋憋屈屈一抽一抽地说道，“我我听说流寇能能赚很多银子。”
“那你可记得那制毒之人长什么样？”
那人低眉回忆半晌，最终摇摇头，“只记得是个女人，相貌有些模糊。”
宥柠点头，露出一个温暖如阳光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那人看着眼前美貌且温柔的女子，不由微微出神，袁璟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目光森寒的看着他，“小心我将你眼珠子挖出来！”
他随即反应过来，脸颊顿时升起两朵红云，又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说话支支吾吾。
“不不不，对不住，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大哥你千万别生气。”
宥柠轻笑出声，将袁璟手中的软剑拿过来，语气略带温柔，“你别吓他，咱们留着他还有用呢！”
袁璟自是知晓她的用意，随即点头，“你答应过我，不许看别的男人。”
宥柠脸颊微红，眼波流转似能柔出一汪清泉，“好啦，我知道。”
将自家的大狼狗安抚好，她又去安抚那人，“你别怕，他不会杀你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