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郑之长回来了
秋菊听完唏嘘不已接着问道：“那后来呢？你是怎么从那场战火中逃出来的？”
范玉萍说：“当时我带着十几个伤病员逃到了江西的贵溪，为了方便我们化妆成普通的老百姓，在路上我们买了一口寿材，将枪都放进了寿材里一路往西走，一直走到了宜春，在宜春老家的时候，金婆婆告诉我，我师父因为吸食大烟已经病入膏肓，他全身溃烂都是脓血，金婆婆说师父已经神智不清了，可我见到他时他居然还认出了我，于是我便帮他洗了澡将他全身包扎，那天他跟我说了好多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说到了你和你妈，他告诉我你妈在长沙，又谈到他当年是如何去长沙寻找你妈，如何被师娘的弟兄们一路陷害他入狱的。”
秋菊已经是泪流满面说道：“所以后来你就杀了师娘？”
范玉萍说：“我并没有杀师娘，我只是抓了她为了钓出她后面的主使者。”
秋菊问道：“那师娘是怎么死的？”
范玉萍叹口气说：“她是服毒自杀的，她和她师伯投靠了日本人，她师伯是我杀的，她见到她死去的师伯后在他身上偷拿了毒药，趁误会桃花不注意的时候服毒自杀了。”
秋菊说：“哦，她是死有余辜啊。那我妈”范玉萍说：“她走得很安详，庵里的人来找我我就带着全家到庵里送了她最后一程。她临走前便将存折和簪子交给了我，这些钱我估计是当年你爸爸买大烟的时候背着师娘偷偷截留下来的。”
秋菊看着眼前的发簪陷入了沉默。
次日一早秋菊就来到卧室里，范玉萍对着镜子在梳理头发。秋菊笑着问：“师妹，昨晚睡得还好吗？”
范玉萍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这么高级的地方都睡不安稳的话岂不是辜负我师姐的心意了！”
秋菊站在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梳子为她梳头，嘴里还念着诗词：“若耶溪旁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紫骝嘶入落花去，见此踟蹰空断肠。也不知道师妹便宜了哪家的男人，反正你记得回来啊，我要用你的！”
范玉萍笑得趴在梳妆台，秋菊用梳子打了她的背说："你现在就给我使劲笑，笑完了就赶紧下楼来吃早饭！”
说罢将梳子插在范玉萍的头发上。
饭桌上范玉萍突然想到一个故人便问秋菊道：“多年前我曾在上海的一个姓储的大户人家做过事，不知师姐你可认识？”
秋菊说：“上海那么大，人那么多，你当是长沙啊，你先说他叫什么？”
范玉萍说：“储亦深，我记得他是一个大户人家，他娶了一房非常年轻的太太。”
秋菊说：“哎，你怎么认识他啊？他早死了。”
范玉萍一听特别吃惊：“他死了？怎么死的？”
秋菊长叹一口气说：“那好像是42年的夏天的事，他们全家人都死在日本的特高课的人手里，要说这储亦深还真有骨气！日本人要他做官他不肯，第二天全家人都被暗杀了，那小孩才几岁大啊，真惨！这事当年在上海也是轰动一时。”
范玉萍幽幽地说：“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秋菊喝了一口酒说：“好人命不长，王八活千年嘛！”
范玉萍看着秋菊问：“姐，那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秋菊骂道：“你骂我呢？”
范玉萍说：“呵，姐，你不算是坏人，我也不是！”
秋菊啐道：“滚，尽说废话！”
范玉萍连忙搂住她，秋菊用力拧了下师妹的脸蛋，范玉萍大叫：“师姐，你干什么，痛啊！”
秋菊松开手骂道：“活该！叫你乱说话。”
一周后，保密局的人对诊所破门而入闯进去进行搜查，起因是郑家的那两个跟踪玲珑的两个人憋了几天后实在忍不住就去询问刚刚回来的郑之长，他们进来问：“老大，我，我想请问一下在上海还有其他地方有我们郑家的人吗？”
郑之长疑惑地看着他们说：“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我们郑氏堂的人不都在这里吗？”
其中一个说：“可，可我们在苏州河小巷的一家诊所里我们发现有人有你手里一模一样的腰牌。”
郑之长一听马上从座位上起来说：“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手下结巴地说：“上，上个礼拜！我们报告了杜队长，怎么他没跟你说这事吗？”
郑之长骂道：“蠢货，你们怎么不早来告诉我呢？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长什么样？”
手下说：“那前几天你不是在长沙没回来吗？后来我们报告了杜队长，他说这事他知道了，说亲自向你汇报，所以”郑之长听完气得脸都紫了，手下继续说：“我们等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回应，所以现在来询问您的意思。”
郑之长大骂道：“杜竹亮，你这个蠢猪!别说废话了，你们继续往下说！”
手下一看觉得事情很严重赶紧加快了语速说：“对方是个女的，她脸上戴着个大口罩，我们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听口音像是外地人。”
郑之长说：“什么？马上给我赶快集合，立马去那里抓人，快点，他妈的，人就在你们眼皮底下都让你们放跑了，你们真是蠢得死！都他妈的是一群酒囊饭袋。”
结果他们自然是扑了个空，那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郑之长看着空空的房间非常气愤，他又详细询问手下，让他们尽可能地回忆那女人的身体特征，下人也尽可能的描述了一番，郑之长沉思片刻说：“应该是她没错，还愣着干什么？你们赶快给我到周围去详细打听一下。”
看着他们离开郑之长一脚踢翻了屋里唯一的椅子。
从秋菊那里出来后，范玉萍在徐家汇租房里听着刘小晚告诉她今天白天保密局来诊所搜查的事，刘小晚告诉她，现在他们在外面四处在打听她的下落还说只要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就奖励50块现大洋，要她小心点，范玉萍听完后笑着说：“哟，还挺小气的，怎么才给这么点钱啊？”
刘小晚说：“干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范玉萍想了想后从箱子里拿出100块大洋递给他然后在他耳边悄悄说了起来，刘小晚频频点点头后赶紧离开了。范玉萍的眼里充满了怒火，她可不是省油的灯，谁惹恼了她，她必将还以百倍来回应对方。
而范玉萍这边已经转变调查方向，通过刘小晚在苏州河边的情报街调查，得知抓思荷确实是杜竹亮做的，于是范玉萍便命他调查杜竹亮的情况，据悉杜竹亮早年一直混迹上海滩，前几年被郑氏堂看重在上海组建郑氏堂，因为杜竹亮生为人高调凶狠，他在上海滩已经恶名远扬，经过调查杜竹亮平时也没有别的爱好但有个特殊的爱好，喜欢逛百乐门，但此人据说平时滴酒不沾，估计是怕人下毒，他住的地方也是非常神秘好像有多处住所，连手下的人都不知道他平时具体住在那里，此人的好色名声在圈子里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据说他但凡见了漂亮的女孩连脚都挪不开，他祸害过无数的女孩，就连手下人的老婆也没放过，只是因为他的职务比人家高，所以手下人只好忍气吞声下来，这些消息还是一个手下在借着酒胆把这事情说了出来的，最后这个信息被刘小晚得到后告诉给了范玉萍，刘小晚还告诉范玉萍杜竹亮最近在追求百乐门一个叫花月的小歌星。
范玉萍经过易容和化妆秘密跟踪了杜竹亮一周，最后范玉萍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在做这个决定时她还在想这真是命啊，以前李阿姐经常说她如果去了百乐门的话一定很红的。看样子自己必须从这个百乐门下手才能引鱼上钩了。于是她开始买来当时市面上的一些杂志在家里仔细看了起来，尤其是对那些女明星时髦的照片仔细揣摩，一整天对着镜子不断地易容和化妆，直到最后化了一款自己最满意的装才满意地松了一口气。她看着杂志上百乐门的照片久久不能平静，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吗？她想。
这边郑之长也在天天等范玉萍自投罗网，他相信范玉萍一定会到保密局来救女儿，所以他故意造了一个外紧内松的局，他暗地里布控许多暗哨在调查局周围，周围一公里范围内就算是只鸟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这边范玉萍虽然没有去普陀山但她此时却到静安寺里上香求签，她跪拜在蒲团上摇着手里的签筒，最后掉出一根签来，她捡起一看是十二签，十二？不正是自己出生的年份吗？她生于民国1年即公元1912年，她将签放回签筒再次给菩萨磕了三个头，然后走出寺庙外面找到解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