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苏仙岭
第二天一早就被师娘叫醒再度踏上苏仙岭,道士安排她们住在观外后面的山腰处一栋用泥巴砌成的小屋,旁边由竹子围城一圈的篱笆,屋顶上铺满了稻草和木板。这里地处偏僻,周围都是绿竹,这倒不失为人间仙境,荷花觉得古代的竹林七贤就是住这样的房子,看着荷花欣喜的样子,师娘交代荷花一番后说是要找观主谈点事情,说完就出门了,荷花独自坐在屋里的板凳上,一路劳顿让她已经好有好几天都没有洗漱,荷花烧水沐浴,洗完了澡全身通透。荷花换上了桌子摆在床上的道袍,这是师娘出门前交代的,在这里要她穿上道袍并要她不许乱走,荷花坐在灯下拿出玉梳细细梳理起秀发来,这还是腊梅临去广州前送给她的,说要她睹物思人,荷花慢慢梳理着头发,她拉直自己头发横在眼前查看,透过油灯细看自己的头发,头脑里却在思考秦壶秦老爷子到底是何许人?她曾经问过师娘和师姐,但她们对此总是三缄其口,她也就不好多问,但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人非常不简单,自己的手术就是他完成的,他总感觉这个秦壶太过神秘与以前接触的人很不一样,又想起光头师傅曾经说过的,郑家后面大有来头,难道光头师傅说的那个高人就是秦壶吗?通过她的推理基本可以得出这样的事实,就是自己多年来喝的汤药一定与此人有关,因为师娘那点三脚猫的医术荷花还是了解的,这次要她们如此匆忙赶往广东这里面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多少与自己有关,按道理说她们应该去长沙与师父和桃花聚会才是,何况师父和师娘这么久都没有相见,而且师娘平时看师父看得非常严,生怕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可这回即便路过株洲都不进长沙城,株洲离长沙也不过十几里路,难免不会让人产生联想。他们夫妻虽然谈不上举案齐眉可也是长相厮守啊,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合情理和不可思议,因为师父曾经说过师娘防他就如同防贼,任何女人去接触师父师娘都是剑拔弩张的样子,而现在师父独自在长沙不正是师娘忌讳的吗?还有桃花那里到底情况到底如何也不晓得,记得上次她曾经试探地问过师娘,但被师娘用各种话题岔开,能让师娘放下师父的唯一理由只有是这件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会有什么事这么重要呢?除了性命攸关外就是金钱或者是情人,荷花素来晓得师娘是没有大志愿之人,而且荷花明显感受到师娘与她的这位师伯关系很不一般,总给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果说这个秦壶是一个民间医术高人,拥有如此高明医术的人应该是隐居才是,但似乎他对政治的兴趣不低,而且郑家如此大势力对他也是敬畏有加。荷花越想越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干脆就不想了,爬到床上不久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荷花发现师娘一夜未归,她起床洗完脸独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春色,难得一个晴天,金色的阳光透过竹林看得特别舒服,何不趁此机会出去游览一番,荷花兴头十足走出屋外,可没一会颇感无聊起来,再美的风景无人相伴也是无趣,行至三绝碑前看到秦少游的《踏莎行-郴州旅舍》,何为三绝?是北宋同一时代的三大名家在此留下他们的作品,分别是秦观写的词,苏东坡提的跋,米芾写的字,上书:。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这首词荷花早就会背,此刻看到源发地让她兴致盎然,她嘴里在念完这首词后在想这当年秦观好歹也是一个大才子,被贬到此觉得如此委屈,何不辞官远去好得多?受了气,发个牢骚有什么屁用?写的再好也不过是一堆牢骚,难怪古人称这些读书人是文人骚客,果然不错,就是一群只会发牢骚的没用的人,堂堂七尺男儿,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天涯何处不是家?真是蠢到家了,突然间她拍了自己脸一巴掌,心说自己不也是愚蠢之极吗?明知去广州可能是个圈套,自己干嘛还跟着师娘往套里钻?现在不就是难得的机会吗?可转念一想逃跑倒是容易可两个师姐该怎么办呢?又一想可如果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去保护她们?想到这里她转身快速地向小屋走去,路上在想一个问题就是该往哪里逃?去何处安生?刚回到家就看见师娘回来,师娘关心地问:“闺女,你昨晚睡得怎样?吃了东西没有?”
荷花故意伸个懒腰说:“师娘,我昨天晚上等了你一夜,你怎么才回来啊,我蒸了红薯在锅里,你要是饿了就去吃。”
师娘不住地点头说:“还是我闺女好晓得疼我,跟那些臭道士打了一夜的字牌(字牌:流行于湖南地区的一种纸牌),一个屁都没给我吃!老娘吃饱了晚上一定要把钱搞回来。”
荷花说:“怎么?你晚上还要出去啊?外面太乱了我一个呆子家里害怕呀,要不你还是带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