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荒漠
丰隆最近很憋闷。
丰隆在西南围追堵截悍匪，当了半年野人后，好不容易带着变得酷黑的苍穹卫回来。
丰隆还没休息两天，玱玹又一道旨意，将他发配到东南。
丰隆天天吹着海风，监工造船。
等到丰隆好不容易洗去了一身海腥味，赤水太夫人又借着赤水海天身体微恙，将他叫回了赤水老宅。
丰隆火急火燎地赶回了老宅，连口水都未喝，他急着去见爷爷，想尽一尽作为孙儿的孝心。
门口的侍女连忙拦住丰隆。
“老爷，您不能进去。老爷，祖太爷睡着了，暂时不见人。”
丰隆看了看外面刺眼的日光，眼睛痛红的问侍女：“我爷爷还在昏睡”
侍女低下头。
“老爷，祖太爷现在不方便见您。”
“那我就在这等爷爷醒来，再去见爷爷。”
侍女见状，赶紧通知赤水太夫人。
赤水太夫人听大门门房传来消息，说是族长回来了。
赤水太夫人刚扶着侍女的手，要到厅堂等儿子，就听侍女来禀报，说老爷直接去了泰安堂看望祖太爷。
赤水太夫人赶紧赶去泰安堂，这个孽障回来也不打招呼，直接就往泰安堂闯，可不要惹父亲生气才好。
丰隆正要去花厅等待，就听到一个稚气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祖爷爷，通儿昨天又写了五个大字，可是通儿总是觉得写的不好，祖爷爷要不要帮我看看”
“好，好，祖爷爷自是要看的。”
来人正是赤水丰隆的爷爷赤水海天和赤水丰隆的侄子赤水亨通。
原来赤水海天很喜欢曾孙赤水亨通。只是赤水海天一想到赤水丰隆这几年都在外面跑，过年都不回家，连个媳妇都没有，老人家就有点食欲不振。
于是赤水海天让女儿写家书一封，让赤水丰隆回来。
赤水海天看着跪拜行礼的赤水丰隆，面色红润地说道：“没想到我孙儿回来的这么快。哈哈，好，回来就多住几天再走。”
赤水丰隆就这样在老宅住下了。
刚开始的几天还好，赤水太夫人自己还看不够儿子，总说丰隆瘦了，黑了，给丰隆张罗爱吃的点心，爱穿的衣服。
过了几天，家里的客人就眼见的多了起来，有些是听说赤水族长回老宅，特意来拜见。
有一些大族夫人则是领着女郎拜见赤水太夫人，赤水太夫人总要叫赤水丰隆也出来拜见各家姨母和表妹。
渐渐的，赤水丰隆在家不得安生，一听说太夫人来客人了，就赶紧出门找同僚喝酒。
但是这也躲不过，同僚家也有几位世家女郎，久闻赤水丰隆的大名，很是敬仰。
最后，赤水丰隆是家里也呆不得，出门又不知去哪，竟然憋出火来，丰隆牙疼了三日，这才消停了一点。
这天，赤水丰隆正打算去一个世兄家借住两日。丰隆这位世兄家里只有兄弟两个，且弟弟远在轵邑，家中除了双亲，没有别人。
门房来向丰隆禀报，左将军蓐收前来拜见。
丰隆很是奇怪，蓐收不在辰荣山陪伴玱玹两侧，怎么有时间来赤水了。
丰隆亲自相迎，这才知道原来不仅蓐收来了，陛下也到了。
蓐收找丰隆用船。
“西陵殿下急着要用船，人已经在码头了。西陵殿下不肯带侍卫坐船，陛下好不容易劝住了西陵殿下，你快随我去码头。”
丰隆有些慌张。
小夭小夭怎么也来了
丰隆又有些欢喜。
小夭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丰隆又有些担忧。
小夭会不会觉得我变丑了？
蓐收不知丰隆所想，拉着丰隆就来到了码头。
丰隆先看到了玱玹。
“臣拜见陛下。”
玱玹摆摆手。
“丰隆来了，你不要多礼，船准备好了吗？”
“回禀陛下，大船一艘，小船五艘全部整装待发。”
“好，小夭也在，我带你看过小夭，就一起出发。”
丰隆直到此时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玱玹和小夭要坐船去哪。看起来，陛下和小夭两人是轻车简从，没有带着仪仗车驾。
小夭正坐在码头旁边驿站的房间里。小夭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左耳陪在她身边。
“左耳，劳累了你，让你都没休息，就从辰荣山跑到了赤水。”
左耳咧嘴笑了一下。
左耳笑了之后，好像又觉得笑得太傻，就紧紧闭上了嘴巴，对小夭拱了拱手。
小夭知道左耳不善言辞，也不介意。
小夭招呼左耳坐下。
左耳没动，他已经听到玱玹的脚步声了。
玱玹和丰隆一前一后地进来。
丰隆先看到了小夭，小夭还是玉色天姿，只是浑身的冷意又多了几分。
小夭一看到玱玹，就急切地问道：“玱玹，可以走了吗？”
玱玹宽慰小夭道：“小夭，都准备好了。”又一指丰隆，“你看，丰隆也来了。”
丰隆和小夭见礼。
小夭已经很久没见过丰隆，发现丰隆变得黑了，瘦了，多了几分沉稳。
“丰隆，没想到还是劳动你了。”
丰隆连说不敢当。
“谈不上‘劳动’二字，都是仰仗陛下浩荡天恩。”
小夭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不妥。
“总之，谢谢你。”
小夭感激地看向玱玹，不好意思地说道：“也谢谢哥哥。”
听到小夭心里有自己，玱玹心里这才舒服多了。
玱玹刮了刮小夭的鼻头，说道：“和哥哥客气什么。”
玱玹心情很好地问小夭：“走吧，你不是一直着急要走”
三人就同行去坐船。
进入赤水，河道渐宽，船又行了一阵，风光突变，南岸郁郁葱葱，北岸寸草不生，一片荒漠。
丰隆知道这是哪里，只是不知道小夭为什么急着要来。
“小夭，这里是一片荒漠，你确定是这里吗？”
小夭点点头。
小夭的心情又激动又不安，更多的是惶恐。小夭越靠近荒漠，那股子不顾一切的劲头就一点点的消失了。
玱玹握住了小夭的手，他已经从爷爷那里知道了有关荒漠的事，也知道了小夭为何要来。
“小夭，别担心，我会一直陪你的。”
小夭的确非常恐惧，她怕她的娘亲又如记忆中彻底离开她。
“哥哥，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