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章 新纸
午时，下了学，赵曜邀请八皇子一起去兰渊阁用午膳，但是还是被八皇子拒绝了。
“八哥，兰渊阁的大臣会带他们家乡好吃的，真的很好吃，你去尝尝看吧。”
八皇子明白赵曜是想让他吃上好吃的，不过他不感兴趣。就算他感兴趣，他也不会去兰渊阁。除了有他讨厌的四皇子，还有他讨厌的大臣也在。
他心里清楚朝中的大臣们很是看不起他这个八皇子，他去兰渊阁只会给自己找难堪。
“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八哥……”
“你也知道我对吃的没有什么要求，东西好不好吃对我来说不重要。”八皇子轻轻地拍了拍赵曜的肩膀，温言道，“你去吃吧。”
赵曜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八皇子：“八哥，你说你错过了多少美食。”
八皇子笑道：“我并不在意。”
赵曜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美食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八皇子好笑地拍了下赵曜的后脑勺：“快去吃你的美食吧。”
“那我走了啊，八哥。”赵曜朝八皇子挥了挥，旋即一阵风地离开了文德殿。
他刚走到文德殿的门口，就看到一个熟人，尚方令的丁罗。
丁罗见到赵曜，忙向他行了个礼：“奴婢见过十殿下。”
赵曜见到丁罗，忙问道：“纸做出来了？”
“做出来了。”丁罗神色很是激动地说道，“奴婢按照您说的那样加了竹子、桑皮、藤皮之类的材料，做出来的纸真的白了很多，而且也变得坚韧结实不少。”他说着，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赵曜，“殿下，您看。”
赵曜接过纸张仔细地看了看，果然要比现在的纸张白了很多。他双手轻轻地拉了拉纸张，并没有拉破。他们现在用的纸张，稍微用力就会破开。
他还发现纸上有纹路，虽然很淡。
“殿下，您觉得怎么样？”
“要比现在用的纸好很多，但是还是不够好。”赵曜说道，“我觉得你们还可以做的更好。”
“殿下，您的意思是？”
“我建议你再用我跟你说的那几种材料反复做，或者你可以自己想想加一些材料。”赵曜认真地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再试试其他的树皮、树叶，或者其他的草，说不定做出来的纸会更好。”
丁罗觉得赵曜这个提议很好。他忙点了点头说：“奴婢会听您的，一一试试。”
“对了，竹子不是分好多种吗？”赵曜提议道，“你可以把每一种竹子都试试。”
丁罗听到这话，眼前登时一亮：“是，殿下。”
“我觉得每种竹子做出来的纸肯定不一样。”赵曜说，“那些树皮和草肯定也是。稻草的话，也肯定分好坏啊，你把思路打开一些。”
“思路打开一些？”丁罗一脸茫然地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发挥你的想象力。”赵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要把你的目光局限在眼前看的东西上，你可以多想想其他的东西啊。”
丁罗一脸受教，旋即郑重朝赵曜行礼。
“奴婢谢殿下教导。”
赵曜连忙扶起丁罗，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是提出建议，做的人是你。”
“如果不是殿下提议，奴婢根本想不到这些。”丁罗听完赵曜这番话后，心中有些急不可耐了，“殿下，奴婢这就回尚方令。”
“等等，你做多少这些纸？”赵曜问道，“是不是做失败了很多纸？”
“殿下，您说的没错，奴婢做了很多失败的纸。”丁罗一脸羞愧地说道，“新做出来的纸就这一摞，有五十张。”
“失败的纸不要扔啊，还能用啊，你待会直接送到兰渊阁来。”赵曜说道，“至于做出来五十张新纸，你可以让韩公公送到御书房了。”
丁罗一脸震惊：“送御书房？”
“你做出来新纸不应该送去给我父皇看看吗？”
“可是，这并不是最好的新纸啊。”方才听了赵曜那番话，丁罗觉得他做出来的新纸还不够好。这样的纸怎么能拿给皇上。
“新纸不是比现在的纸好很多么，先把这些新纸送去给父皇用。”赵曜对丁罗眨了眨眼，“父皇肯定会赏你的，难道你不想要赏赐？”
丁罗没想到赵曜是想让他得到皇上的赏赐，他心中充满感激，眼眶微微泛红。
“殿下，这都是您教奴婢的啊，奴婢怎么能跑去领赏？”
“但是，是你做出来的啊，这是你应该获得的奖赏。”赵曜笑呵呵地说道，“赶快去领赏吧，然后你得感谢帮你的其他人。”
“是，殿下。”丁罗眼眶微微湿了，他又朝赵曜行了个大礼，旋即离开了文德殿。
这一幕被八皇子和余海看在眼里。
八皇子之前听赵曜说过改良纸张的事情，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殿下，十殿下他……”余海不理解赵曜为什么把这个功劳让给尚方令的人，明明是十殿下教尚方令的人做的。“这么大的功劳，十殿下居然让给了别人。”十殿下是不是傻啊。
“那个尚方令的人不敢向父皇隐瞒的，他会如实地向父皇禀告，教他做出新纸的人是十弟。”八皇子轻笑一声道，“这个功劳还是十弟的。”
“十殿下为什么不自己去见皇上啊？”
“因为十弟觉得他只是提出建议，真正做出来新纸的是尚方令的那个人。”八皇子无奈又宠溺地笑道，“十弟还是个孩子。”
听到八皇子这么说，余海终于明白赵曜为什么不自己去领功劳。
“十殿下还真是天真啊。”
“十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八皇子说着，又勾起嘴角笑了，“没想到还真的被十弟弄出来新纸。”
“殿下，其实十殿下很聪明的，您看他现在让尚方令弄出新纸。”余海说道，“十殿下之前还做出了马镫，还有十殿下每次都能出来新鲜好吃的东西。十殿下除了读书不聪明，在其他方面还是很聪慧的。”
“十弟现在还小，静不下心来读书很正常，等他长大几岁，他就能静下心读书，到时候读书自然会变好。”八皇子眼底是一片宠溺，“他现在还是太小了，玩心重。”
“还真是。”
“期待十弟弄出更好的新纸。”
丁罗回到尚方令，就把赵曜对他说的那番话跟韩公公说了。韩公公当然不会反对，二话不说地带着丁罗，抱着刚做出来的新纸去见皇上。
赵曜已经到了兰渊阁，并大声地告诉四皇子，新纸做出来了。
“四哥，你看，尚方令做出来的新纸是不是很好？”
四皇子同样也非常吃惊：“还真的做出来了啊。”
“那当然啊，你看新纸是不是我们现在用的纸好很多？”
“是好很多。”四皇子笑着说，“变白了不少，也变结实了不少，还变得光滑了下。”
“还能做得更好，我让丁罗把每一种竹子都试试，说不定那些好的竹子能做出更好的纸来。”赵曜对四皇子说道，“四哥，你写个字试试。”
“好。”四皇子拿起笔在新纸上写下一个“曜”字。
四皇子的很好看，并且非常大气，但是仔细看他的字又收敛了锋芒，跟他的人一样。
赵曜拿起四皇子写下“曜”字的纸，发现背面被渗了墨汁，但是渗透的并不是很多，最起码没有现在用的纸渗透的夸张。
现在用的纸非常薄，并且很是脆弱。每次写字，如果不控制好墨汁，墨汁一定会渗透弄湿背面，还会弄到桌子上都是墨。
“还是渗了不少墨汁。”
四皇子从赵曜手中拿过纸张，看了看说：“比现在用的纸好了很多。”
“还得改进，不过就像四哥你说的那样比我们现在用的纸好了很多。”
四皇子伸手揉了揉赵曜的小脑袋，扬起嘴角笑道：“十弟，你又做了一件大好事。”
“四哥，我只是提了些建议，把新纸做出来的是尚方令的工匠……”
赵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孙奎来找他。
“十殿下，皇上叫您过去。”
“啊？”赵曜嘟着嘴说，“父皇找我干嘛？”
四皇子温声道：“父皇叫你肯定是为了新纸，你跟孙公公过去吧。”
“可是，我还没有用午膳……”
孙奎打断赵曜的话说：“十殿下，皇上等着呢，您赶快跟奴婢过去吧。”
四皇子道：“我帮你把午膳留着。”
“可是，我还要跟郑征事交换吃的啊……”
“我让卫勉去帮你交换。”四皇子拍了下赵曜的后背，“不要让父皇久等了，赶快跟孙公公过去。”
“我知道了。”赵曜很是不情愿地跟孙奎走了。
孙奎看到赵曜这副不高兴的小模样，在心里无奈笑道：别人得知被皇上召见，一定会迫不及待，并且高兴，或者心生恐惧去御书房。只有十殿下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对十殿下来说，去见皇上还没有用午膳重要。
赵曜跟着孙奎来到御书房，果然看到了韩公公和丁罗。
“见过父皇。”
皇帝朝赵曜抬了抬手，语气难得温和：“起来吧。”说着，他举起手中的新纸问赵曜，“这是你让尚方令做出来的新纸？”
“我只是提了些建议，让丁罗他们把造纸的材料换成竹子、稻草或者藤皮之类的东西。”赵曜实话实说道。
“臭小子，你是怎么想到用竹子和稻草造纸的？”
“父皇，你可以认为我是突发奇想。”
皇帝轻挑了挑左边的眉毛：“突发奇想？”
“对啊，我想着现在用的纸都是用树皮、破布和旧渔网做，那为什么不能改成用其他的东西做？”赵曜道，“比如说用好的树皮做，藤皮、麻皮啊，还可以用竹子啊，竹子不是也能做布啊，而且做出来的布那么结实，为什么不能用来做纸啊。”
“树皮都能做纸，为什么稻草就不能做啊，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赵曜又说道，“其实，还可以用其他的东西试试啊，反正只要是树木和草木都可以，说不定都能成功。”
皇帝和孙奎听得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赵曜竟然是这样想出来的。
孙奎在心里惊叹道：十殿下还真是聪明啊。
“反正都试试又不会死人，为什么不试试呢。”
皇帝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儿子，就是聪明。”
赵曜听到这话，在心里吐槽道：臭父皇其实是在夸他自己吧，真是不要脸。
“臭小子，你想要什么？”
赵曜惊愕地望着皇帝：“父皇，你要赏我啊？”
“是啊，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
赵曜听了，不仅不感激，反而面露戒备。
“父皇，你想干什么？”突然要赏赐他，臭父皇肯定没按什么好心。
皇帝被小儿子这副警惕地模样气笑了：“怎么，朕还不能赏你了？”
站在一旁的孙奎在心里默默吐槽道：皇上，谁让您以前经常欺负十殿下，现在弄得十殿下对您充满戒备。您明明想要赏赐十殿下，却被十殿下误认为您没按好心。
您在十殿下的心里还真是……差劲啊。
“我能不要吗？”赵曜越来越觉得皇帝没按好心。
皇帝没想到小儿子竟然这么嫌弃他的赏赐，气的脸色发青。
“臭小子，你竟敢不要朕的赏赐！”
韩公公和丁罗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赵曜拒绝了皇上的赏赐。
赵曜看了看皇帝，鼓着脸嘀咕道：“谁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说什么？”皇帝没有听清赵曜这句话。
“我不要！”赵曜忽然大声地说道，“你不要赏赐东西给我！”
皇帝气汹汹地站起身，然后走到赵曜的面前，把他搂进怀里，用力地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
“臭小子，你胆子不小，竟敢不要朕的赏赐。”
赵曜很有骨气地说道：“不要就是不要……”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张小嘴就被皇帝用力地拉扯了起来。
“你不要，朕偏要给你！”皇帝把小儿子一张小脸蹂躏成各种奇怪的形状，“气死你！”
孙奎看到皇帝如此幼稚的动作，又在心里吐槽道：其实，皇上更像小孩子。
“哪有你这样的，我都说不要了，你竟然要强塞给我。”赵曜的小脸被揉疼了，他气的伸手去抓皇帝的脸。
“朕给你，你就必须收着，不许不要，不然朕打你屁股。”皇帝威胁道，旋即低头张嘴咬了下小儿子的小脸。
这臭小子小脸红扑扑的，跟苹果一样，让他忍不住咬一口。
赵曜的小脸被皇帝咬出一个牙印，气得他抓着皇帝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皇帝被咬疼了，伸手捏住小儿子的小嘴，骂道：“臭小子你是小狗吗？”
“是你先咬我的。”臭父皇才是狗！
“老子就是咬你怎么了。”说完，皇帝又低下头咬了赵曜的可爱小脸一口。
孙奎：皇上，还有外人在，您能不能顾忌下您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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