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竖眸
四月份的海岛，气候宜人。
徐焕早早的起床等候了，孙进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打来了电话。
约了庙街碰头。
姜吟本想一同跟来，但在钟琇琇的提议下，两人和科考队的学生们，一起去海边了。
徐焕来到庙街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庙街每天都会有很多摆摊的商贩，卖着一些内地早就消失了的童年的小玩意。
上了发条的机械青蛙，黏皮糖，还有扎着糖人的老爷爷。
徐焕向来喜欢这种市井气息，他索性放慢了脚步，一路走走停停。
“很怀念吧。”
孙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徐焕的身边，说道。
徐焕点了点头，“走吧，逛的差不多了。”
孙进走在前面，熟练的在庙街的街道之间穿梭，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寺庙前。
庙的名字叫海女庙。
牌匾已经有些脱漆了，露出了里面的木头材质。
穿过海女庙的大门，里面有很多年长的人，正在虔诚的上着香。
孙进边走边解释道：“这些大多是替那些出海的丈夫，来这里祈祷上香的。”
“前面就是正殿，女神像就在里面。”孙进绕过巨大的香炉，领着徐焕走到了正殿。
徐焕刚走到女神像前，发现这尊女神像，和地下洞穴里那一尊女神像，简直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这一尊看起来年月久远，石像都有些裂纹了。
每天都有虔诚的原住民们，自发的来到庙里，擦拭这尊女神像。
“这就是原住民口中的付丧神女神像吗……”徐焕拿起手机，一连拍了好几张，发送给了钟琇琇和姜吟。
孙进拍了拍徐焕的肩膀，“回去的路你还认识吗？”
“孙老师，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已经认识路了。”
孙进还要去海边找他的学生们集合，略带抱歉的和徐焕道别，就率先离开了。
此时，正殿里面，只剩下了徐焕一个人。
徐焕绕着女神像，转了好几圈。他的行为引起了一个当地的原住民的注意，她放下了手中的香，然后朝徐焕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的女神。”她介绍道。
徐焕勉强能够听明白她带着浓厚口音的普通话，随后问道：“老奶奶，这女神像，雕刻的是谁啊？她有名字吗？”
老奶奶在蒲团上，恭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站了起来，“女神不是凡人，没有名字，你就叫她付丧神就可以了。”
“如果她的故事是真的，那么她应该以前也是凡人，是凡人，那肯定有名字呀。”
徐焕追问道。
老奶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老奶奶就从随身的布兜里，拿出了一条毛巾，细心的替女神像擦了起来。
当她的手，够到女神像的上半部分的时候，她的袖子，顺着胳膊滑落，在她的手背上，一个异常显眼的刺青，露了出来。
徐焕心头一震，钱则有曾经和他说过，地下洞穴那尊女神像的故事。
包括李玉在内，她们来自于一个叫做礼祭之眼的宗教，那尊女神像，在她们的宗教故事里，名字为月神。
可到了悼亡岛，到了海女庙，这尊女神像，却又变成了付丧神。
到底谁的故事是真的呢？
徐焕不清楚。
但徐焕能够确认的是，这位老奶奶，她手背上的刺青，像极了一只竖着的眼睛。
徐焕不得不将这枚竖眸刺青和礼祭之眼四个字，联系到了一起。
他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这个老奶奶，但老奶奶已经走了。
徐焕追出了庙会，却发现失去了那个老奶奶的踪迹。
“人呢？”
徐焕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老人家，走路的速度，真的有这么快吗？这里到处都是街道，想必是在某个拐角处消失了吧。
为了以防万一，徐焕还是记住了那个老奶奶的面貌。
回到科考站的时候，他立刻掏出了纸笔，在白纸上，画下了老奶奶手背上的那个刺青，一枚竖眸。
画完之后，徐焕把竖眸拍下来，发到了群组里面。
钟琇琇的消息很快就发了过来。
“这和礼祭之眼，有什么关联吗？”
过了一会儿，姜吟的消息也发了过来，“徐焕，我觉得你应该找找看，这里的原住民，还有没有别人有同样的刺青。”
徐焕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在科考站借了一辆电瓶车。再次来到了庙街。
下午三时，庙街的人大多都收摊了，零零散散还有一些人。徐焕骑的很慢，他把目光集中在每一个人的手臂上，但一圈逛下来，都没有发现谁的身上，出现那个竖眸的刺青。
难道是运气吗……
徐焕否定了这个想法，一个白发苍苍的原住民老奶奶，没理由会因为好看，在自己身上进行刺青。
更何况还是一个如此精美的刺青，那竖眸，纹的栩栩如生，徐焕回忆起来的时候，甚至觉得那只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他被自己奇怪的想法吓了一跳，真的会有刺青，会活过来吗？
徐焕愣神的功夫，手机响了。
打来电话的人是钟琇琇。
“怎么了？琇琇？”
“徐焕，还记得船靠岸的港口吗？快来。”
钟琇琇语气十分急切，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好在电瓶车里面的电量充足，港口离庙街也不远，十公里的路程。
徐焕骑着电瓶车，大老远就看到了钟琇琇站在甲板的边缘，朝着他挥手。
停好车后，徐焕赶忙登上了轮船。
钟琇琇直接拽着徐焕的胳膊，朝着船舱内狂奔。
“怎么了？琇琇？这么着急？”
“发动机室被破坏了！”钟琇琇焦急的喊道。
徐焕心里咯噔一下，发动机室被破坏，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个岛上？
想到这里，徐焕不由加快了脚步，赶到发电机室的时候，孙进，还有一堆学生，以及姜吟，都围聚在了这里。
“孙老师，什么情况？”
孙进叹了口气，“你自己看吧，徐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