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开颅
2011年，1月20号早上8点。
初雪悄然而至，飘然洒下，落在了桐州的身上。
城市的繁忙被雪花的柔和按下了暂停，路上的行人、车辆，开始稀少。
喧嚣被静谧代替。
徐焕驾驶着车辆，在城市里缓慢的行驶着。
“李开，好运。”
“你也是，徐焕。”
李开拎着包裹，来到了一栋摩天大楼前。他穿着维修工人的衣服，用手里的虚假证件照瞒天过海，骗过了门卫与保安。
来到了摩天大楼的内部，这里的人们，行色匆匆，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穿着维修工服的李开，他的存在，并不起眼。
李开压低了自己的帽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他事先调查过这栋大楼内部的结构，很快便找到了自己要前往的地方。
……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早间新闻，依然是社会大众对王嘉怡、钟琇琇、姜吟三位女人的谴责。
拿着话筒的记者，正在采访一位路人，路人义愤填膺，他愤怒的语气，还有那不断从嘴里喷出来的口水，给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留下了一份慷慨激昂的演讲。
“这些人，就是白读书了！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竟然跑去杀人，死的还是我们人民警察！这样的社会败类！就应该枪毙！”
记者配合着这位路人大爷，不断地点头，不断的，重复的，说着：“嗯。”
采访完毕之后，记者还顺带着替银月庄园打抱不平，一同天花乱坠的美誉之后，接下来就是一些无聊的花边新闻。
无非是哪个明星又隐婚了，哪个明星又塌房了。
徐焕伸手关掉了电视。
咖啡厅里的旁人，向徐焕投来了愤怒的目光，“你不看电视，你就滚，别妨碍我们看电视行不行！？”
徐焕冷冷的笑了一下，那人先前还狂怒的语气，在看到徐焕的眼神后，就消停了下来。
他低下头，在嘴里呢喃自语：真他妈倒霉，大早上遇到傻逼了。
徐焕喜欢冰美式带给自己的冰冷的触感和苦涩的味觉。
他只身一人，行走在冰雪之中。
徐焕回到了车上，电台里正在播放着有关于王嘉怡、钟琇琇、姜吟在下午的庭审新闻。
电台栏目的专家们侃侃而谈，从反社会人格，一路聊到了精神分裂，最后顺带褒奖了一番银月庄园。
“呵……”
徐焕关掉了电台。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一片冰冷，白皙的光芒。
钱则有惊讶于李玉为何选在这个地方进行手术，而不是地下洞穴。
李玉双手环抱胸前，看着钱则有问道：“怎么？很惊讶吗？”
“没，没有，为什么今天突然换手术室？”
钱则有问道。
李玉笑吟吟地的说道：“可能是洞穴里面老鼠太多了，还是在医院里面干净，你说呢？”
钱则有尴尬的张着嘴，讪讪的笑了一下。
手术室的墙上，荧光灯发出苍白冷酷的光，将一切照的清晰可见，但带来了一股诡异的氛围。
手术台上盖着洁净的白布，仿佛在等待着某种令人恐惧的仪式。
手术灯悬挂在上方，投下阴影，让手术台的边缘在半明半暗中若隐若现。
手术器械整齐的排列在一旁，其中最为明显是一个电钻。
那是用来在头颅上面钻孔的工具。
两张病床，左边的病床上，躺着刘艺彤，右边的病床上，躺的并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宿主，而是一个陌生的小女孩，钱则有推断，约莫只有十几岁。
“李姐？怎么宿主换人了？”钱则有纳闷的说道。
李玉标志性的笑容，看的钱则有心里发毛。
“老钱，你今天的问题太多了。”李玉说。
钱则有吞咽了一口口水，他隐藏在口罩里面的嘴唇，正在不停的颤抖着。
李玉拿起电钻，将其塞进了钱则有的手里，“老钱，手术可以开始了。”
钱则有后背被冷汗给浸透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和徐焕分别时候，所计划的完全不一样，这次，连他过来的时候，都是带着头套的。
那徐焕又要怎么找到这个地方？
刘艺彤的头发已经提前剃过了，助手在刘艺彤的头颅上，用记号标出了需要钻孔的地方。
钱则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对不起。
李玉觉得有些好笑，在一旁打趣道：“老钱，你开瓢了那么多人，怎么今天装起了好人？”
钱则有不敢忤逆李玉，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聚精会神的在刘艺彤的头盖骨上开始钻孔。
钻完之后，再用神经剥离子剥除骨孔之间粘着的硬脑膜。
接着用铣刀依次铣开各个骨孔。
一连串的操作，令人心惊肉跳。
钱则有握住线锯，再沿着骨孔将头骨给锯开。
李玉看的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因为血腥的画面而回避自己的视线。
笑吟吟的样子，仿佛钱则有正在做的事情是烹饪一道美食，而不是开颅手术。
大脑，人类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可能没有之一。
此刻暴露了出来，表面充满了纹理和沟壑，灰白色的组织粘液，遍布表面。
在手术灯的照耀下，它看起来既脆弱又强大。
钱则有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大脑从颅骨里面轻轻抽取出来。
这个过程本就异常的缓慢，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而此时的钱则有，正在故意拖延时间，将手术的过程，无限延长。
钱则有内心祈祷着，徐焕，快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