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柜子里有人
在这张残忍的照片里，徐焕不禁思考到，拍摄照片的人是谁？那个角度又在哪？
徐焕顺着照片里的角度，审视着七号楼，最终在比对之中，徐焕确认，照片是在六号楼与七号楼之间的过道里拍的。
拍照片的人，你到底是谁？
“李开，能查到拍照片的人是谁吗？”
李开点了点头，似乎只要是电脑上的活儿，没他办不到的，“我需要一些时间，不会太久。”
两人说话的时候，原本在一旁活跃的钟琇琇突然沉默了下来，她愣在了原地，徐焕先是轻声的喊了她的名字，发现钟琇琇没有反应，随后大声的呼喊了一声，这一声像是把钟琇琇的魂给叫了回来。
“啊？”
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你刚才发什么呆？”徐焕疑惑的看着钟琇琇，觉得她有些反常。
钟琇琇扶着自己的脑袋，“我没事，太累了吧。”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她从姜吟的脸上，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绝不可能是姜吟可以做出来的表情，邪门的可怕，嘴角都勾勒出一个近乎于扭曲的弧度了。
直到徐焕叫醒她，这才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清醒了过来。
再看过去，姜吟早已躺了回去，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是错觉吗……钟琇琇下意识的想要从兜里拿一根烟，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她发现烟已经抽完了。
“我要出门买烟了，有人要一起出门吗？”
徐焕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姜吟，“李开，你能照顾好她吗？”
李开摆弄着他的电脑，“没问题。”
徐焕与钟琇琇一同来到了职工住宿区的超市里，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徐焕久违的体会到了一丝人间的烟火味。
在结账的时候，破天荒的给自己买了一包烟。
钟琇琇则是只买了一包烟，哦，还有她手里的一瓶酒。
“你不是不抽烟了吗？”钟琇琇付完款的时候，手里的酒已经喝掉了一大半。
徐焕从货架上又拿了一打啤酒，并说道：“在那个地方呆久了，我想还是不戒的好。”
收银员疑惑的望向两人，不明白他们口中的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今天本来是上班的第一天，但为了照顾姜吟，众人都没有去工作。
就着月色，徐焕拆开了手中的啤酒，递给了钟琇琇一瓶，“你当初为什么选择七号楼？”
钟琇琇猛地喝了一口，“因为那个宿管阿姨，撕掉了一页，只有四五六八，唯独没有七。”
“所以你非要住七号楼？”
“就是这样咯。”
“还真是符合你的个性。”徐焕端起啤酒，“为我们的鬼屋干杯。”
钟琇琇被逗笑了，“干杯。”
喝完一口，她又闷闷不乐了起来，“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肯定会搞明白真相的。”
“我也是。”徐焕附和。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回到家的徐焕，刻意的保持着房间里一盏灯的明亮，无论是床底下的手，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头发，都让他不得不依赖一盏灯，哪怕这盏灯，会毁灭他的睡眠质量。
寂静的夜晚，徐焕翻来覆去，思绪被拉扯到了那个夏天。
林静湿漉漉的尸体，躺在鹅卵石铺出来的岸边。
徐焕一次又一次的按压着她的胸腔，无济于事。
撕心裂肺的哭喊，引起了一位打鱼的老者的注意，这才报了警。
林静的家人一句话也没有说，扇了徐焕一个耳光。
林静的妈妈流着眼泪，拦住了丈夫的手，那双手，扇的掌心通红。
徐焕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半张脸都被扇肿了，但脸上，远远没有他心里面疼。心里面，钻心的，刺骨的疼。
仿佛溺死在河里的不是林静，而是那个天真无邪的自己，与之林静一起，死在了那个夏天。剩下的只有一副躯壳，一副腐烂的躯壳。
转过身去，面前昏暗的墙面突然扑闪了一下，徐焕屏住了呼吸，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刚才那扑闪而过的影子，就在自己身后！
时间放慢，周围的一切都归于寂静。
只剩下徐焕的心脏，有规律的跳动着。
砰。
砰。
砰。
呜呜呜。
当徐焕数到第四声的时候，传来女人的哭声，那声音激起了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那哭声仿佛就出现在自己的耳边。
徐焕甚至能够感觉到耳朵上的毛孔，传来声音震动的触感！
几乎是紧贴在自己的身后！
咚。
咚。
咚。
心脏越跳越快，徐焕发现床头柜上的台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隐约看清自己的背后。
徐焕僵硬的身体，一动不敢动，仅用一双眼睛缓缓地将视线集中在台灯上反射的身后模样。
一个漆黑的柜子，还有身后那另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
徐焕集中注意力，感官过载的状态再度袭来，他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他听到了血液在身体里流淌，他听到了身后的台灯发出的细微的电流声。
他还看到了。
看到了漆黑的柜子门，竟然打开了！
从里面探出来一个脑袋，歪着头，裂开一张血盆大口，头发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到自己嘴里。
随后，她伸出鲜红色的，尖锐的舌头，将头发舔到了脸颊的两旁。
那舌头，少说有十厘米。
徐焕瞳孔剧烈震颤，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汗毛倒立，犹如过电，瞬间麻痹了起来。
那柜子门越开越大，一双枯黄的，修长的，布满了褶皱的手，从柜子里伸了出来，紧接着，是她的脖子，她的脑袋耷拉着，整个人佝偻着身形，就快要从柜子里钻出来了！
徐焕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他喘不上气！强烈的窒息让他脸色惨白。
呜。
呜。
呜。
哭声越来越凄凉！
柜子嘎吱一响，彻底打开，那人裂开的嘴巴里，牙齿尖锐锋利，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冲徐焕咬来！
砰！
门被推开！
“徐焕！”
徐焕陡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他啪的一下，几乎是用砸的！砸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他脸上挂满了汗水！
推开门的人是李开，他眼眶通红，“徐焕！查到了！”
徐焕坐在床头，脑袋无意识的四处乱转，不断地深呼吸，耳朵里的耳鸣声嗡嗡的响着，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胀，眼睛有些酸痛。
而且反胃，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