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月光下的小诗
“吕夏,对不起!”
听着屋内的喧嚣,夏小雪忽然沉下脸说。 偷偷掩一把眼泪,她吸了吸鼻子又对我说:“吕夏,我知道把你逼到这里很不对!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要怎么留住你,我恐慌于,一松手你就没有了。”
夏小雪再也难以仰止,眼泪断珠般滚落脸颊。她捂住脸抽泣着:“吕夏,我该怎么办呀?”
“别这样好吗?”
我开始手足无措,从石桌上拿起纸巾,一张一张的抽给她。 “吕夏,我们真的可以结婚吗?你真的可以成为我老公吗?”
夏小雪睁着大大的眼睛望向我,我看到眼眸之中飞舞的雪花,有一簇焰光在雪夜中摇曳,可又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指一指屋子里讨论婚事的父母们,手掌抹去小雪脸颊的泪珠,心疼的似有泊泊血液流淌而出。 夏小雪昂着迷人的脸看向我,脸上挂着泪痕,嘴角却绽着淡淡笑意:“吕夏,我真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就这么在我眼前看着我,不离开、不闪躲、不背叛……” 正摩挲小雪鬓发的手指颤了一记,再也无法直视她灼心的目光。 “小雪,我以后会做好一个称职的好老公的,我保证!”
“我没有不相信你!”
夏小雪忽然说,自嘲的笑了起来:“吕夏,你知道吗?即便是在现在,我还是无比的相信你。在我的心里,你是唯一的神、我全部的精神信仰。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有动摇丝毫对你的爱。”
夏小雪说到这里看向我,抽笑两声问:“吕夏,这就是所谓的‘舔狗’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发现她开始语无伦次,想必是有什么隐晦之言无从开口。 小雪没有再说什么,看一眼屋子里喧闹的说话声,眉关紧了紧,像是有了什么决定。 与此同时,屋子里的讨论也有了结果。所谓‘婚姻大事’最终对接,便在此一刻尘埃落定。 和上一次两方父母在合肥的讨论如出一辙,不同的是,此次选好了黄道吉日,所以更应当被称之为‘订婚’! 把婚期定下来,接下来就是等着我们去对号入座了。 我发现婚姻其实挺儿戏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圣和庄重。两个人情投意合也好、两不相识也罢,举行一场仪式,就是所谓的两口子了。 人为什么要结婚呀? 结婚是不是就意味着,你们都成为了彼此的唯一,不可以再有别的人闯进来? 但是, 如果已经有人闯进来了,你们还结婚吗? 又或者,你无法把对方视作唯一,你还坚持结婚吗? …… 下午,我带着父母在徽州古城玩了一圈,我爸有点儿文艺范儿,直感叹诗句中的‘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的情怀。 我不知道古人是在怎样的一个背景条件下写出这样的感慨的,他有没有像我一样,在此地陷入一种无力的波涛之中?如果是的话,那就不可能无梦! 夜晚父母被小雪的七大姑八大姨敬酒,喝的东倒西歪。 我和夏小雪早早的离席,帮助小雪妈妈再收拾出一个房间。 因为条件有限,我需要睡小雪的房间。简单梳洗之后,各自回屋。中秋的月光特别明媚,窗外的田野秋虫呢喃。 这已经不是我和她第一次睡这屋了,但今天因为没喝酒,清醒状态,就感觉怪怪的。 夏小雪前我睡在了床上,提着被子平躺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我晃悠半天,磨磨唧唧爬上床。但一掀开被子就惊呆了! “小雪,你……” “吕夏”小雪环住我,深吸一口气,勇敢的说:“之前是我不对,我想,我没权利怪你。因为我不尽一个女朋友该尽的义务,才造成了那件事,所以……” “可以不要这样吗?”
我不争气的流出了眼泪,内心的防线再也崩塌。 “小雪,我知道我有多么荒唐,但我向你保证、我可以发誓,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相信我好吗?相信我!”
夏小雪在明媚月光下恬静地笑着,吸一吸鼻子,套上衣衫,径自走出房间。 当我来到院子的时候,小雪正坐在石桌前仰望大梨树。月光从梨树的缝隙疏下来,斑驳地披洒在她的脸上。 “长夜藏不下孤帆的月 秋寒骨显你的美 我是榕树下的壁虎,仰望你,舔着发白的手指肚……” 夏小雪吟到此处,扬起迷人的笑容,转头看向我问:“吕夏,你写这首诗的时候,一定特别想她,对吗?”
“……” 我的脑海中千转百汇,倾盘般倒出所有的记忆。可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一点点蛛丝马迹。 “小雪,你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
我惊愕的问。 夏小雪面含恬美的微微仰头,看着明媚月光、梨树上安睡的草蜂、头顶盘旋的蝙蝠,忽然嗤嗤的笑了起来,接上吟道: “蜻蜓睡熟在枝梢 蝙蝠月光下跳舞 我是榕树下的壁虎,吟吟吟,数着你发梢的露珠……” 吟完这一句,她微微侧了侧脸,斜着脑袋满目憧憬的说:“好美呀!吕夏,我真想成为那一棵榕树!”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首诗的?”
我紧着去问,就像松树埋藏的松子被人刨了出来,这让它紧张难安。 我记得当时和周浩然都喝醉了,躺在禹城的屋顶上欣赏月光。也不知道怎么就写了这首诗,发送给胡珊珊。而除此之外,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也不曾发表在任何刊物。绝对的原创。 而我所不能理解的是,夏小雪为什么会知道这首诗?难道是我说梦话的时候梦呓给她的?想想都觉得蹊跷! “吕夏,我不怕你和王玉清扯不清关系,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没有她。但胡珊珊不一样,她是我最大的威胁!”
说到这里,夏小雪缓缓向我转过脸来:“对不起吕夏、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受不了!女人一说话就哭,哭起来还没完没了,吸着鼻子哽吟,再也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