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为什么打架
来到审讯室，我和师父分别审讯两人。眼前这个人经过简单的治疗，已经止了血，但是鼻青脸肿让人不忍直视。
我开始给他作笔录：“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王启发，24岁，家住中州市建筑路68号。”
“说说吧，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着他接着问道。师父教过我，这是审讯技巧，可以通过对方说话时的态度和眼神动作来初步判断。
王启发低着头，眼神呆滞，没有说话。“王启发，已经到了派出所了！老实交代，为什么去酒吧闹事？”，我加重了语气。王启发依然一语不发，只是用手搓着衣角。
我看着他，24岁的人一脸沧桑，看起来至少像35岁的。衣服又脏又旧，一双手满是老茧，怎么看都像个老实人。
“王启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打算先旁敲侧击一下。“送外卖的。”
“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有妹妹，19岁，还在上大学。”，说到这里，王启发眼睛红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正想接着问，审讯室的门被敲响，是师父。师父示意我出去讲话，我合上笔录走出了门。
“怎么样，怎么交代的？”，师父点上一根烟问道。“什么都不肯说，只是讲了家里的一些情况，师父你那边呢？”，我问道。
“酒吧经理要告他损毁财物和故意伤害，验过伤了，不构成轻伤。也就是民事赔偿，你去做做工作，尽量和解。”“好的。”，说着，我又回到审讯室。
“王启发，你将酒吧经理打伤，还造成了店里的财物损毁，民事赔偿是肯定的了。你接不接受和解？”，我一边问一边拿着笔准备记录。
谁知道王启发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我不和解！警官，他就是个混蛋！我打他是轻的，我不和解！”。
“哎哎哎，你这什么态度！”，我敲了敲桌子。王启发立刻冷静了下来，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只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那你把事情的起因说说，为什么到酒吧捣乱？”，我严肃地问道。然而王启发又开始静默，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尼玛，这小子油盐不进啊！要不是这身上的警服，我真想上去给他两下。
“算了，先到这，你好好想清楚，一会儿咱们再谈！”，说完，我走出了审讯室。这叫什么事儿啊，看来可能就是个刁民！电视上不都这么放么，喝多了，跑到公共场所闹事。或者想去碰瓷敲诈，不然问他怎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来到派出所门口掏出一根烟点上，外面下起了小雨，站在屋檐下感受着尚算清新的空气。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警官您好，我想问个事情。”。我转头看到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墙角。她看我转身看她，慢慢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我旁边。
“你有什么事情？”，我看着她问道。小女孩20岁左右，一副学生模样，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脸上似乎也有雨水。长长的睫毛嵌在一双卡姿兰大眼睛上，然而眼睛微红，看起来似乎刚刚哭过。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启发是不是在里面？”。小女孩用手指了指，又迅速收起，放到口袋里。
“你是哪位？”，我问道。“我是他妹妹，王小兰。”，小女孩低着头，看起来有些紧张。“在的，我们还在审讯当中。”，我把烟灭掉。
“警官，我哥是好人，他去酒吧是有原因的，求求您放了他好么？”，王小兰突然抓着我的胳膊紧张地说道。
“我们还在审讯当中，你哥什么都不肯说。不把事情搞清楚了，怎么可能放人呢？是不是？”，我解释道。
王小兰听完点了点头，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奇怪，于是接着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啊？”。
王小兰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不停地用手搓着衣角。得，这兄妹俩一个德行！我只好说道：“我们必须要调查清楚，你先回家吧，这么晚不回家父母要担心的。”。
说完，我正要转身离开。王小兰又用手抓着我的胳膊，我疑惑地看着她。半天，她哽咽地说：“警官，我们父母早就没了，家里只有我和我哥。”。
我顿时心里一惊，又仔细地看了看她。小姑娘脸色煞白，双手微微颤抖，估计是淋了雨有点冷。
我把她请到传达室，跟同事打了个招呼，同事心领神会去食堂吃饭了。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的手上，接触的一霎那，感受到她冰冷的手。
王小兰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看着我，用力地说道：“警官，如果我把事实说出来，我哥能免于处罚么？”。“那得看你交代的情况，如果确有情有可原之处，法律范围内会酌情处理的。”，我也好奇起来。
王小兰点了点头说道：“那个酒吧经理就是个流氓！我家环境不好，半个月前我应聘到酒吧做服务员，想要勤工俭学。昨天晚上我如常上班，快下班的时候，经理趁着店里没人居然居然想要猥亵我！”。
小姑娘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奋力抵抗才逃过一劫。回到家我就不停地哭，我哥看到了就一直问我怎么回事？没办法，我就告诉了他，才发生了今天的事！”。
我听完明白了，怪不得王启发对于砸店打人的原因只字不提，原来是为了维护妹妹。王小兰接着说：“警官，我哥一直是个老实人，从来没做过犯法的事。都是为了我，才一时冲动去讨公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哥吧！”。
王小兰说完就要跪下，我赶紧把她扶起来，认真地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王小兰点点头，一脸恳切地看着我。
我站起来，拉起她，说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