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南天

    黑夜里，一行青衣踱步在林间，缓缓走着。

    陈凡很烦。

    他的记忆越来越少了，他已经快记不起自己要干嘛了。

    “混沌之中，轮回之外，勿开天门，勿走地关，北海以北，南天以南。”

    他把这句话写在了衣袖上，但似乎又快看不清了。

    他记得他要找一个人，那个人是谁来着……

    记忆中的面孔越来越模糊，似乎已经要从脑海中消失。

    我是陈凡……我刚刚打出的招式是什么？

    当时情况下，陈凡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名词，就是“降龙十八掌”。这虽然是前世电影中的招式，可自己从未修炼过一张一页的功法，为何会打出这般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掌法。

    他现在很迷糊，好像自己所做的事情根本就不由得他自己操控，似乎他有第二个人格……

    我不会是精神分裂吧！

    陈凡心里突然想到这个千年未见的名词。

    别啊。

    我不想当精神病……

    ————

    极北为海，极南为空。

    陈凡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在他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虚空，连陆地都没有！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他终于来到了极南之境。

    可到了这里，整个大陆像是被切开一般，前方什么都没有，全是虚空。

    亦或者说，这里像电脑程序出了bug，删除了这一处的源代码一般，以至于这里什么都没有，一干二净。

    陈凡动用元力托身，缓缓向前飞去，从他处看来，就像是陈凡脱离了凡间，投入了虚空。

    “南天以南。”

    陈凡喃喃道。

    他知道北海以北就是[界]，那南天以南是什么？也是[界]？

    虚空，虚空，还是一望无际的虚空……

    陈凡不知道自己飞行了多久，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概念。

    在他看来，他好像大脑记不起东西来了。

    周遭环绕着茫茫虚空，用他那广阔覆盖的神识都竟无法看透这一切。

    他感觉自己像是靠着肌肉记忆在飞速前行，似乎已经不能控制自己停下来。

    似乎他又想起来了很多东西……

    柳家……高明……道玄……长青……离国……妖王……

    为什么自己活了数千年，记忆里却只有这些人和事物？

    我好像一直在睡？

    那我现在是不是在睡？

    ！！

    陈凡似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猛的停了下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依然是黑暗的虚空，神识仍无法窥探出去。

    但他突然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这数千年来自己为何经历地那么快，就像是……转瞬即逝！

    陈凡大脑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晰透彻，于是原地坐下，运转起自身元力，开始冥想。

    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在极短的意识清醒情况下完成了从凡人到仙道天花板的跨越。

    他每次沉睡都真的沉睡了千年之久？

    自己的记忆究竟少了什么！

    这是他现在最想搞清楚的事情。

    自己的记忆像是被人篡改了一般……

    他起身运气，以极快速度朝前方飞去，他似乎快知道什么了，他似乎马上就要触碰到什么了。

    嘭！！

    陈凡的身子与前方产生了碰撞，几乎将他弹开。

    他摇了摇脑壳，伸出手摸着前方让他停下来的[墙]。

    这里也有[界]么……

    他嘴角微微上扬，呵，果真如此。

    原来“混沌之中，轮回之外，勿开天门，勿走地关，北海以北，南天以南。”这句话的意义是这样。

    北海以北是[界]，南天以南是[界]，东西方又是无人探索的迷雾，多半也有[界]的存在。

    那这一方天地，不就是一个笼子吗？

    那天门和地关又是何意？去地底么？地底也有[界]的存在么？

    不不不，陈凡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了，好像脑海中多出来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一个长得跟他一样的男子在他面前说着话，但自己根本听不清，但看他最后两个字的口型，似乎是在说：地关？！

    这是他在北海那个洞里的记忆！为何现在才想起？自己究竟还有多少失去的记忆？！

    北海南天地关我都去了，那还剩一个天门。

    据他所知开天门是渡劫期向成仙的跨越，可他现在仅仅是一个合体境。

    陈凡眸子紧闭着，大脑飞速运转，似乎已经快要看到了真相了。

    待双眼睁开，陈凡又恢复了当初的波澜不惊，平和的面孔应然熟悉。

    负手转身离去。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