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皇失位
早上，许可没有送周易去考试，王青说她和小马要出趟远门，短则两三天，多则四五天就能回来，等回来不耽误给周易办庆功宴。
周易奋力咽下嘴里的荷包蛋，说：“其实，我也不一定考得上，我们这种其他行政星来的，名义上说是保送，但是实际上能够入学的不到一半，剩下的都被顶替了。”
王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关系，你妈说了，不考试也能上。”
周易呛了一下，喝了口水，小心翼翼的问：“我妈给人家送礼了？”
王青说：“怎么可能？你妈那么抠。”
周易闷闷不乐的说：“那还是不保险。”
王青眼一瞪，说：“咋不保险？你妈都把人家潜规则了。”
周易愣了愣，深吸一口气，说：“所以，我妈带着小马哥，这是跑路了？”
吃完饭，王青把车开了过来，招呼周易上车，送他去考场。
王青的车是一辆最新款的凯客，价格在四十多万魔币，兼顾地面和天空两种模式，在第三行政星的时候，只有副宗主及以上级别的才能配备。
周易刚上车，中介所的老刘突然伸出头，打了个招呼：“乐乐，考试去啊？”
周易说：“是啊，刘叔。”
老刘说：“好好考，叔等着喝你的喜酒。”
周易说：“哎！”
又有一个笑容和煦的店老板挥了挥手：“乐乐，加油啊！等考完了试，我请你吃一个月的包子，不限馅儿。”
这是包子铺老板。
一个长相精明的超市老板正在往外面的空地上搬货，猛然看见了王青的车，立马飞奔着从店里拿了个食品袋，里面装着四瓶瓶装水、三块面包和两盒牛奶，塞给周易说：“乐乐，我打听过了，这些都是可以带进去的，等考完一门，你就吃点儿，补充补充营养。”
王青说：“还记得他是谁吗？”
周易眨了眨眼说：“有点儿陌生。”
王青说：“刚搬回来一星期，你可不得陌生吗？不过我一说名字，你准能记起来，陈五常，小时候你妈还让你和他女儿陈小敏指腹为婚来着。”
周易说：“是吗？那最后指了吗？”
王青说：“指倒是指了，不过人家悔婚了。”
周易说：“为啥啊？咱家条件又不差，红白理事会总不会比不过一个开超市的。”
王青说：“因为后来你爸来第一行政星探亲了。”
周易了然，说：“不怪人家，我爸身高确实是硬伤。”
王青说：“别想那么多了，专心考试吧。”
周易：“哎！”
仙都大学的入学考试分成笔试、面试和应用能力测验，分值分别为30、30、40，笔试和面试在当天进行，能力测验又称实操，一般放在第二到七天，十分漫长，而且每年的题型都不一样。也有特殊情况，比如遭遇战争、瘟疫等不可抗力的时期。
考试的地点就在仙都大学所辖的一所研究院，名为八零一，研究方向以金属耐磨材料的延寿与调控技术，整体材料成分组织与性能协同机制以及超硬超强表面强化及复合技术为主。
换句话说，万象魔宗绝大多数战争器械的铸造技术都从这里出来。
八零一研究院造型奇特，由十八栋高低不等的圆楼组成。王青和周易出了花园头社区，为了赶时间，便开启了凯客汽车的天空模式，周易也得以鸟瞰八零一研究院的全貌：就像一个挂在不同树木上的大蜘蛛网，邪恶且肃穆。
王青说：“你别小看这些高楼，为国选人，是慎之又慎的大事，容不得半点儿马虎，所以，你们的入学考试，上面也高度重视。之所以放在这里，是因为这里其实搭建着仙都城最顶尖的抽丝法阵，任何人来到了这里，都不要存着弄虚作假的念头。
但凡有一丝侥幸心理，都会被看得底裤朝天。你看到外面那些像灯柱一样的紫罡塔了没？如果你被看得底裤朝天了，那些紫罡塔就会发出凌迟射线，把你肢解得干干净净。”
周易顺着王青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根根通体紫意盎然、晶莹剔透的柱子矗立在八零一的周围，上面不时还有一圈圈波纹荡漾，极具工业美感，十分引人注目，不由赞叹说：“真好看！怪不得我娘说越美丽的东西，杀人越快。”
王青说：“你娘说过吗？”
周易笃定的点点头：“说过。”
王青说：“那就算说过吧，真是不服老不行，连这样的俏皮话我都不记得了。”
周易说：“哪有，青姨你一点儿也不显老，走在街上，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妹妹。”
王青美滋滋的说：“乐乐，你这张嘴啊，真不知道去了仙都大学得祸害多少棵白菜。”
周易郑重的说：“青姨，我会努力的。”
王青哈哈大笑。
周易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青姨，我在书上看过，紫罡塔和耀天镜都列属天殛级武装，每一件武装，哪怕是最低级的天殛级，也能够称得上是大国重器，在第三行政星这种地方，可能一座大城也不一定配备得上。按您说的，这么多紫罡塔就是只用来毁灭考生，是不是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王青说：“乐乐，你在花园头社区长大，习惯了锱铢必较是对的，但是有些时候为人做事不能太市侩，单纯的考虑它的经济价值。
诚然，那么多紫罡塔矗立在这里，只做一些人道毁灭的事，确实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但是你换个角度想想，我能拿出那么多紫罡塔来做这种小事，本身说明了什么？”
周易说：“说明了我紫罡塔多。”
王青说：“就是这个理儿，连紫罡塔这样的大国重器我都能随意摆在路边，那你猜猜我万象魔宗的军库里还有多少天殛级武装，甚至天戮级、天灾级、天殇级武装？”
周易说：“所以，这是一种威慑？”
王青说：“算是吧，不光八零一这种地方，整个仙都大学下辖的所有研究所，包括仙都大学，道德宗、月亮湖、紫薇王朝的探子多着呢。
紫罡塔立在这里，就是为了表明我万象魔宗的态度，你敢来打我的主意，我就不惜代价去打你。”
周易说：“青姨真是见多识广。”
王青说：“行了，别拍马屁了，帮我看看哪有空车位。”
到了八零一研究所一百米的地方，王青将凯客调整为地面模式，缓缓下降，这里规划了专门送考生的停车场，拿准考证免费停车。
王青他们在花园头社区耽搁了一下，来得晚了，停车场已经停得满满当当，俩人在停车场转了一大圈，也没能找个停车的地方。不得已，周易让王青把车开到入口，给管理员塞了十块钱，管理员顿时喜笑颜开，给找了一个地方。
下了车，周易辞别王青，拿着准考证在八零一门口有些踌躇。
在天空俯瞰的时候不显，到了地面才发现八零一其实十分巍峨，面前这个最矮的楼竟然有七百多米高，那些像灯柱一样包围着八零一的紫罡塔也不低，普遍在一百米以上，在天上光觉得它好看了，离得近了，才发觉天殛级武装就是天殛级武装，自带着一种慑人的气息。
大，本身就是一种实力。
不管是软实力，还是硬实力，又或者两者兼备。
周易心里开始发憷，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王青拿给周易的准考证上面所有的信息都对，唯独名字不对，写的是“许乐”两个字。
他下意识回头想要找王青问清楚，但是王青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刚才分别时，王青说要去做个spa，中午再来带他吃饭。
叮咚！
“请各位考生抓紧时间进入考场，按照考场座位号坐好，请各位考生将与考试无关的物品，全部放到考场外面的桌子上 。”
进考场的声音响起。
花了那么大的价钱把我买过来，又花了那么大的力气给我洗脑，应该不会是为了看烟花吧？！
想归这样想，下意识瞅了一眼又粗又直的紫罡塔，周易心里还是直打鼓。
哗啦！呼啦！
风吹动他手里的《心象哲学导论》。
鬼使神差的，师父那张老脸浮现在脑海：“周易，进了仙都大学，便意味着你在寒门弟子里取得了领军地位，眼界、地位、资源、人脉将远远超出第三行政星水平，好处不亚于一次转世投胎。
打个比方，你从第三行政星最好的大学关耳大学毕业，活动直径充其量也就是覆盖第三行政星，想要冲出星外，千难万难，除非你乐意成为第一行政星那些豪阀贵族的鹰犬，任人驱使和宰割。但是假如你从仙都大学毕业，那就意味着你无形中已经获得了进入第一行政星的资格，你可以留在第一行政星发展，也可以申请外派。
留在第一行政星默默耕耘，这里机会遍地，你有成为豪阀贵族的一丝可能，申请外派，同等条件下，你会比本土成长起来的弟子级别起码高出两级，他们还在县区挥洒青春和汗水，你已经可以坐在州市的办公室端着茶欣赏他们挥洒青春和汗水。
不管哪一种，都意味着你起码拥有了在第一行政星与别人讨价还价的底牌。
周易，师父教导你这么多年，深深的知道，论能力，轮品性，你一点儿不比第一行政星的那些所谓天之骄子差，你能忍受那些蠢货，就因为出身的不同，对你的颐指气使吗？”
使劲甩了甩头，把师父的音容笑貌甩出脑海，周易心一横，放好《心象哲学导论》，捏着准考证走了过去。
瞬间，周易汗毛倒竖，他感觉到每一寸皮肤每一滴血液每一段骨骼，似乎突然爬满了茫茫多的蚂蚁，那些蚂蚁宛如敬业的工兵，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角落，敬业的开展着勘探。
忽然，周易脑海中一个蚂蚁工兵做出异样举动，很快，那一个区域的蚂蚁工兵都骚动起来。
周易心里一沉，眼睛的余光注意到离自己最近的紫罡塔开始发生变化，上面的波纹对撞出层层涟漪，一道道危险的气息酝酿，周易顿时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若有若无吧唧一下的抽烟声，然后脑海中突然大雾弥漫，有灵性一般迅速锁定那处骚动的蚂蚁工兵，将那些蚂蚁工兵迅速安抚了下来。同时，准考证上的“许乐”两个字亮了一下，仿佛触发了开关，周易额头上一个复杂印记一闪而逝，和紫罡塔建立了联系。
危险的气息潮水般消退，周易也顺利走进八零一研究所的大门，只是已经汗流浃背。
按照座位号，周易来到第八层的101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些后怕，手不易察觉的发抖。
和第三行政星的考试一样，101考场也是两名监考老师，一男一女，这是为了方便有考生出现状况应急，毕竟在座的考生最小的也十六七了，单一性别的配置很容易带来性骚扰的嫌疑。
周易在第三行政星的时候，听师父说有学生专门走这种歪门邪路，假装晕倒或者去厕所，然后趁着老师救治时，故意坦胸露乳制造纠纷，然后一层层曝光，激起民愤，掀起舆论危机。最后，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学校为了息事宁人，不得不给与保送名额。
试卷准时发了下来，认真填写好信息后，周易迅速扫了一下题目，题型只有三种，选择、填空和问答，选择和填空考的是修炼常识、术算演绎以及万象魔宗下辖几个行政星的风土人情，这些题目对周易来讲都很简单，难的是后面的问答题。
周易看了下，和往年一样是三道题，别看只有三道题，占据的权重却极多，卷面分是100分，这三道题就占了60分，可见万象魔宗极其注重实际和知行合一。
考试时间是两个半小时，周易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前面的题目全部做完，然后看着后面的三道题陷入了沉思。
后面三道题的第一题是事例分析，题干是四千六百年前的“魔皇失位”事件，那一任的天魔宗魔皇晚年骄奢淫逸，宠信奸臣柳崔，不仅在宗门内部赋予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柄，甚至在与道德宗的一次大规模战争中，独断专行的任命连打仗为何物都不知道的柳崔为前线统帅，意图让柳崔藉此积累军功，晋升副宗主，享受尊位。柳崔担任前线统帅后，不仅在指挥军队上一意孤行，错漏百出，还被道德宗暗中收买，收受贿赂，出卖情报，致使前线溃败。但是魔皇对柳崔宠信到了骨子里，竟然没有丝毫问责，反而听信柳崔谗言，御驾亲征，最终在柳崔的指挥下，被道德宗包了饺子，一举俘获。
这也是自宗派战争打响以来，万象魔宗第一个被俘获的领导班子成员，也是被俘获的最高级别的人员。
之后，万象魔宗大怒，当时的宗主祁连义亲自带着其余八名宗主对当时的道德宗大打出手，是役，天崩地裂，落星无数。
好在结果还能接受，战争之后，魔皇给救了回来。但是祁连义恼他庸碌，召开宗主大会，当场将其罢免，后来，随便寻了个由头，将其关在丰都秘境，魔皇终身没有再出来。
至于那柳崔，没有了魔皇撑腰，天魔宗将其阉割后，关在种猪圈里足足七日。七日后，柳崔被蹂躏摧残得精神恍惚，天魔宗上下不解恨，又将其泡在粪池七日，来往的行人弟子都可以取一瓢秽物喂他服下。再七日后，以铜灌顶，将柳崔浇铸成一铜像置于山门入口，铜像上又耗费天材地宝镌刻了存续法阵，防止他死去，让天魔宗上上下下日日夜夜听其哀嚎，以示警醒，直至现在。
问题是谈一谈对“魔皇失位”这件事的看法。
周易仔细一思索，便有了答案，提笔写道：“决策不仁者，必有凶险之祸。不仁之人，智无远见，高明若与共谋，必有危亡之险。倘魔皇不用柳崔，天魔宗上下一心，尽锐出战，道德宗断不能毕其功于一役。
故，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君子行善，则处处行善，小人作恶，则无恶不作。愚人尽管想作恶，但因其智慧不济、气力不足，便如小狗扑人，犹能降服。但是小人不同，精擅阴谋诡计，又有足够力量逞凶施暴，若得权柄，便如恶虎添翼，后患无穷。”
至此，文意已经全部阐释清楚，周易正要停笔去下一题，猛然想起第三道题来，第三道题很简单，要求浅谈自己对万象魔宗近三十年诸般举动的看法。
“七年战争之后，殷朝歌便在三颗行政星开始了大刀阔斧、如火如荼的改革，这又是一场人头收割的盛宴。可谓是刀刃向外，所向披靡，斩落人头从见神到从圣大能，能堆起上亿京观，用现在史书上的一句话形容就是‘时代的车轮开始滚滚向前，但凡路上有抬起头来的杂草，皆被碾得粉碎。’也是那一年，殷朝歌废原来的魔号‘道顺’为‘光武’，宣布万象魔宗历史的分水岭当由此刻起。”
“那一年被称之为光武元年，也是旧魔宗和新魔宗的分界线。”
“一定是有某种我们看不到的问题发生了，以至于万象魔宗到了不得不割肉自救的程度。”
……
烛爷的话重新响彻耳边。
这道题没有那么简单！
周易本能的开始想。
如果烛爷所言非虚，那么，万象魔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问题，以至于殷朝歌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如此大张旗鼓的进行割肉？
又为何改魔号“道顺”为“光武”？划分新魔宗和旧魔宗，做一个彻底的切割？
是为了个人境界的突破？
这个念头一浮上来，周易就摇了摇头，将其抛之脑后，没有改革之前，殷朝歌的实力已经是稳稳占据天下前四，足够用了，一向以雄才大略著称的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再去耗费精力做这种无用功。
而据周易所知，殷朝歌也非醉心权势之人，担任万象魔宗宗主之前，甚至有点儿游戏人生的浪荡，蹁跹红尘，饮酒弄墨，很逍遥。至于后来为何一改常态出手竞争万象魔宗宗主的职位，原因未知。
再加上殷朝歌一生未娶，也没听说跟谁有过私生子私生女之类，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必是为了万象魔宗。
生死存亡，改革，自救，七年战争，新，旧。
周易在草稿纸上连续写下这几个词语，再契合“魔皇失位”四个字，已经有了腹稿。
他另起一行，写道：“君无术，则弊于上，魔皇失位，本质在于魔皇失德，德不配位，灾祸将至。故圣人之治国，不恃人之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为非也。如何不得为非？应有准绳，不务德而务法，以法治取代人治，天下事无大小应皆决于法。”
这段话写出来，周易对于殷朝歌出手角逐万象魔宗宗主一职的原因也豁然开朗。上任万象魔宗宗主杨停其实并非那种枭雄式的人物，境界虽高，却有点儿书呆子气，只是因为上代宗主是他师父，才得以继位。在他的统治下，万象魔宗十个组成部门之间明争暗斗，内耗严重，万象魔宗的排名也因此在四大超级宗派间稳如泰山，垫底垫了整整一百年，发展势头处处露出疲态，与月亮湖、道德宗和紫薇王朝接壤的区域更是节节失守，名存实亡。
因此，万象魔宗一度风雨飘摇。在第三行政星的时候，周易听桑国羊说，那时候大家都做好了随时被接管的心理准备，还争论着哪个归降的姿势让人看着更加心平气和。
想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殷朝歌才悍然出手，拿下宗主一职。
仙都城一座建筑层层叠叠好似天宫的地方，一位俊美如同仙人的年轻人端坐莲花池旁的八角亭，八角亭上写着“放心”两个字，放心亭外，莲花池中，恰恰好四万六千五百朵莲花含羞未放。
周易答完这题，一朵莲花儿悄悄绽放一条缝隙，年轻人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对旁边侍立的宫女笑了笑，说：“一个普普通通的毛头小子都能看到的东西，偏偏那些个从圣境界的大佬们看不出来，紫鸾，你说是这小子太聪明呢？还是那些大佬们太蠢？”
紫鸾极目远眺，目光穿越重重宫殿，立刻找到了年轻人嘴里说的那位，抿唇笑着说：“原来是他啊！宗主，这次您可看走眼了，那小子可不是个普普通通的毛头小子。”
年轻人来了兴趣，说：“怎么？你俩还认识？”
紫鸾说：“听过名字，不过人倒是第一次见，而且这人的名字，我还是从大人您口中听到的呢。”
年轻人疑惑，但是紫鸾也没有给他解惑，反而兴致勃勃的说：“宗主，您老人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猜一猜这是哪家的少爷。”
“哪家的少爷？”
年轻人也不在意紫鸾的态度，到了他这种高位的人，世间已经没有人需要他去刻意迎合，同样的，他也不需要别人对他进行刻意的迎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反之，清风拂面或者寒风刺骨，对他来说，也都只是一种情绪。
一缕神念应念而起，宛如最精准的手术刀无声无息的钻进周易的脑海，周易脑海中烛爷布下的迷雾刚刚要有反应，那缕神念微微一动，如同庖丁解牛，找到了穴点，立刻将其瓦解，没了阻碍，神念开始极快的读取周易的记忆，抽丝剥茧、事无巨细又快如惊鸿。
几乎瞬间，神念退出，年轻人已经有了答案，似笑非笑的看了面前的紫鸾一眼，说：“王青找你了？”
紫鸾跪下，一五一十的说：“青姐确实找过我，她说，既然人来了，总要认认门。”
顿了顿，紫鸾解释说：“青姐说，主要是经过两天的观察，她对许乐，也就是周易能不能通过仙都大学的入学考试心里没底儿，想从您这走个后门。”
年轻人哂笑：“当年我想从她那走个后门，她死活不愿意，现在倒是想走起我的后门来了。”
紫鸾犹豫了一下，说：“毕竟门不一样。”
年轻人沉默不语。
紫鸾说：“不过现在看来，青姐也是多此一举，答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引动水磨莲绽放，说明才气是惊人的，周易在这批考生里也算是独一无二了。”
年轻人说：“那就传令下去吧。”
紫鸾愣了愣：“啊？”
年轻人没好气的说：“啊什么啊？没听到本宗主讲话吗？既然王青开了口，于情于理，我也得给她这个面子。”
紫鸾纠结了一下，王青让她递话是因为担心周易考不上，但是现在看来周易的能力简直不要太强，这种情况下，王青凭空再欠一个人情，是不是有点儿亏了？
小心瞅了年轻人一眼，紫鸾寻思这人恐怕是见识了周易的才华，笃定他能考上，才故意卖了青姐一个面子吧？只是两人地位悬殊，年轻人积威太盛，紫鸾到底没把这小心思表露出来，闷闷的应了一声，往外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