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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温暖的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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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退。”

    “哈啊?为什么战帅大人?我们明明就要挺进他们的土地上了!军团历史上第一次能够站在他们的土地上与他们作战了!为什么现在要缩起脑袋当孙子呢?!”

    “更多的以太王子们就要袭来了,现在我们已经损失的太多了,如果再出现一个‘柱神’,我们的军团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老朋友,这是我们仅此一次的机会,错过以后,又不知道要等几百年了!”

    “战帅大人!”

    “够了!这不是请求,是命令!该死的,我说撤退!”

    啊啊,又是那个眼神。

    “难道我们只能永远的当被动的那一方吗?!”

    “我都能目视他们那片污秽的大地了,我的战士们只要再鸣一次鼓就能冲进去了!”

    “那你即使打断他们的腿,也要给我把他们拦下来!”

    我只是尽量将所有人引向最好的结局。

    “轰!”

    “以太王子们出现了!”

    “扭转火炮!”

    “太迟了!把你的战团快撤回来!”

    “我的战士们啊!快掩护我们的兄弟们!”

    “嗡——砰!”

    “在我力竭之前,你们还有15秒!全部给我退下!不然我先把你们斩了!”

    即使没有人感谢,我也依旧尽到了我的职责。

    “咕撤退,撤退!”

    “通知先遣的寂静之翼的战团长,我们要走了!”

    “重火力单位,掩护!”

    只要保持住两方间微妙的平衡,我们就还没输。

    “我们的人都撤回来了!”

    “老朋友!只剩你了!”

    “先关闭通往生界的通道!”

    “轰!”

    “是‘柱神’!他们出现了!”

    “退下,——的走狗啊。”

    但是同时,这也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了。

    “结束了”

    “损伤汇报。”

    “百分之40的战力。战帅大人,我们早已做好准备豁出更大的牺牲!没有任何牺牲值得记住,没有任何牺牲毫无意义!但这并不是我们所想的胜利!”

    不,牺牲就是毫无意义的,我已经见证的太多了。

    “住口,战帅大人是在为大局着想,在不清楚敌军布局的大本营中,枉然深入本就是不明智的。”

    “但是这样下去,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不知道,神女忠实的战士们啊,我也不知道。

    “我们就快胜利了,是吗,老朋友?”

    “”

    从睡梦中惊醒,感受到自己那干涸的喉咙,诺巴底咽了咽口水。他将手伸向餐桌,却发现只有一大堆空荡荡的酒杯。坐在椅子上,诺巴底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看向房间大门外蒙蒙亮的泥土地,聆听着那雄鸡的鸣叫,不自禁的烦闷的皱起了眉头。

    “莉莉丝——”

    正当诺巴底想要呼唤他最忠实的仆从为自己倒一杯并不美味却热腾腾的咖啡时,他的眼角瞥到了那躺在沙发上,在睡梦中傻笑着的矮人族老者。于是诺巴底这才意识到了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才叹了口气想着作罢。

    轻轻站起身,尽量不引起任何声响,诺巴底走到了大门前。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泥土的味道与潮湿的空气,闭上眼,开始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不知过了多久,深蓝的眼眸中那最后一丝疲惫的神色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异样的坚毅和冷静。

    “我还会再来的,老朋友”

    再一次轻声的回到小屋内,拿起他的武器,诺巴底在最后一次呢喃之后离开了小屋。现在在这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走出小屋前的泥土地,诺巴底向着山道下走去。然而,道路旁的丛林中隐藏的一条小路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回想起自己与那老匠人的约定,又想起自己还没有好好在这老匠人世代生活的小山上观测上一圈。于是,孤独的狼踏入了这条无人的小径。

    而在小径的尽头,则是那静谧的墓园。数十个精致的墓碑竖立在这块土地之上,落叶被细心的扫至路边,很明显这片墓园有被人细心照料。待到诺巴底抬起头,看向了墓园最高处的地方,一对墓碑引起了诺巴底的注意。

    两个墓碑并排紧紧的贴在一起竖立着,其中一个墓碑被精心雕刻过,而另一个则似乎是随便的被制作了出来,甚至它的摆放都有些歪斜。最为精致的墓碑,上面刻写着:致我的挚爱,莉莉安娜。

    而另外一个粗糙的墓碑,则仅仅写着:米勒范德布姆。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写着。

    “很奇怪吧,我家的太祖爷。”

    听闻到背后传来的声音,诺巴底从墓碑前站起身,看向了他的身后。那位老匠人的子孙微笑着拿着扫帚,正打扫着墓园。

    “这里,埋葬的全都是你的先祖们吗?”

    “嗯,全部都是啊。”

    说着,阿尔勒微笑着抚摸着一个墓碑。“听我的父亲说,太祖爷制作了这里的大部分的墓碑。直到他”阿尔勒抬起头,站在墓园的最底下,向着山坡上的其余的墓碑看去。“直到他再也拿不起锤头。在那之后,都是家族中最年轻的匠人为逝去的长者制作的墓碑。不过很可惜,没有任何人的手艺有超过太祖爷呢。”

    “没有什么好可惜的,只是那老家伙活得久,经验也比你们多罢了。”

    “哈哈,也是呢。”

    听着使用扫帚发出的刷刷声,诺巴底看着写有米勒名字的墓碑,又看向其余他能看得出那位老匠人手艺痕迹的墓碑,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涌上他的心头。最后他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这些多余的想法甩出脑海。诺巴底走到了阿尔勒的身前,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能把你的手给我看看吗?”

    “诶?是这样吗?诺巴底先生?”

    抓着阿尔勒的手,诺巴底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少年的手心。良久,诺巴底点了点头,放开了阿尔勒的手,并从口袋中拿出了个钱袋,塞到了阿尔勒的怀中。

    “诺巴底先生,这是”

    “你似乎对我的话并不是很相信啊,那么就这样吧,我要在你这订做一件装备,用尽你的全力,来证明我说的话是对的。”

    “诶?这个意思是,您要我为您制作一件装备吗?但是这给的也太多了啊”

    “我要你制作一把少女使用的魔杖,要方便携带,缩短吟唱,增强魔力传导。你不能拒绝,完成之后送到我昨天告诉你的旅店。剩余的,就权当是昨夜的酒费了。”

    “少女?不过在这之前,诺巴底先生,我不能收下这么多啊!不如说,我的技术还没有能够独当一面啊!”

    “你有一双匠人的手,这就足够了。快去吧,你可没有那家伙一样有足够的时间悠哉游哉啊。”

    说着,诺巴底无视了阿尔勒的呼声,他重新踏上了下山的山道,渐渐的远去,只剩下阿尔勒留在晨风中独自凌乱着。

    要问世上最为悲惨的人是哪一类,可能还真没有统一的答案。战争,饥荒,疾病,孤儿,流离失所。这些都是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会产生的最悲哀的悲剧。

    但是如果是以男人为前提代入这个问题,大部分的男人都会一致认可这么个答案:世上最为悲惨的男人,就是在彻夜不归后,一身酒气的在第二天的早晨被家中的女人抓得正着的男人。

    “哥哥,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始乱终弃的老爷哦。”

    铃月正坐在沙发上端着红茶,眯起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诺巴底。而站在她身后的莉莉丝,虽然面带着微笑,但她眼神中那鄙夷的神色却一览无余。只是可怜了那被满屋子的寒气吓着,颤抖着躲在了不知所措的赫娜露丝背后的雨怜。

    “看起来,哥哥昨晚过得很开心嘛。隔着大老远我都能嗅到哥哥身上的酒臭味啊。”

    “是呀,铃月大小姐。老爷宁愿抛下四位仰慕他的少女们,去尽情的花天酒地啊。老爷沾花捻草始乱终弃的性格终于暴露了吗?嘤嘤嘤,铃月大小姐,我们真可悲啊”

    看着还装模作样的拿起手帕擦着那隐形泪滴的莉莉丝,诺巴底只感到自己的眼角在疯狂抽搐。从早晨到现在,干涸的喉咙还没有浸过一滴水。于是他选择放下背上的武器,先在沙发前坐下,为自己倒上一杯白开水,再想想该如何和这两位被修罗附体的少女们谈话。

    “为什么是咸的。”

    “啊哈哈哈,海水当然是咸的啦老爷。不然吃满花蜜的熊,胃里可是会长满藤曼的花啊,那可是会很痛的哦,老爷?”

    “赫娜露丝——”

    “姐姐,不要听哥哥的。”

    看着丝毫不准备饶人的少女们,诺巴底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双手合十,向着少女们低下了头。“抱歉,我回来晚了。”

    “啊”

    “不可以哦!铃月大小姐!这个时候就开始心软是不行的!我们还没有问出老爷夜出不归的理由呢!好了,被告人,请继续你的发言!”

    “被告人吗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匠人,米勒范德布姆。他就住在城镇外一点的小山上,他也是我的老朋友,老友会面,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们也是我的问题,原谅我吧。”

    “唔这样子,不是只能判‘无罪’了吗,法官大人?”

    “好了够了啦,快去帮哥哥倒杯水来。”

    “是!阁下!”

    等到吵闹的女仆钻进茶水间,铃月看着诺巴底,露出了一丝心疼的表情。她能够感应到她的兄长的魔力流动,两人越是相近,那种感受就越是强烈。像是现在二人面对面的距离时,铃月甚至都能微微感受到诺巴底的情感。

    而此时铃月从诺巴底的魔力流动中,她窥探到了一丝悲伤的情愫。

    这种感觉,在旅行的这段时间中,铃月只感受到过两次。一次是离开巴尔顿的时候,而这一次,则是从诺巴底口中听闻了那位匠人被找寻了的时候。

    “那位匠人,身体还好吗?之前听哥哥说过,他现在是‘退休’的状态。”

    “更糟了,比起我记忆中的时候。”

    看着眼帘微垂,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的诺巴底,铃月的内心变得更为担忧了。她看向了茶水间,而那女仆的身影却迟迟未能出现,她又看向了茶壶,而茶壶里已经只剩下点苦涩的茶底。最后铃月看向了手中剩下的红茶,抿了抿嘴,递到了她的兄长面前。

    “哥哥,不建议的话先把这点茶水喝了吧,满嘴还是海水的味道很不好受吧?对不起呢,现在茶壶里已经没有茶水了”

    “那当然呢,毕竟公主殿下在这守候了整整一夜,茶壶都补了好几次呢。”

    “姐姐!不要告诉哥哥啊!”

    稍微愣了一会,从那脸比红茶还要红的铃月那接过了茶杯,诺巴底在轻抚了铃月的头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那茶水已经有些偏凉,但是诺巴底还是能感受得到那杯茶水的温暖。

    “让你久等了。”

    “嗯”

    “啊,我是不是出现的时机有些不妙啊。”

    端着咖啡壶的不靠谱女仆从茶水间内探出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气氛很好的两位。然而脸红的铃月看到莉莉丝只是噗哧一笑,赶紧招呼着莉莉丝上前来,为自己的兄长倒好一杯咖啡。

    “莉莉丝也是,半夜侦查完三贤者的事后,一直陪着我等着哥哥回来哦?我们真的聊了很多呢”

    “啊啊啊,铃月大小姐,不是说好了不要提我吗?唔”

    “说起来,后半夜的时候这位没用女仆还向我请教如何沏好茶叶和咖啡呢。”

    “赫娜露丝!”

    被这对主仆耍的面红耳赤的莉莉丝,只得羞红着脸来到诺巴底的身前,为自己的主人倒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而透过那咖啡散发到空气中的蒸汽,诺巴底闻到了令人舒心的味道。

    “醒酒草?”

    “因为姐姐们说主人喝酒了,所以雨怜才准备的。”

    看着从莉莉丝身后探出来的小脑袋,诺巴底不禁轻笑了一声,他不确定明天的早晨是否还能享用到如此美味的咖啡,但是在这一刻,他会好好的品尝这每一口的香醇。

    “啊,但是主人彻夜不归是不好的哦?明明主人自己都让雨怜在天黑前回来的”

    “说的是呢,对不起啊雨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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