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林晓道是在第二天过了傍晚突然醒过来的。
他仍旧记得上一刻的自己还在泣涕涟涟娇喘吁吁,双腿缠着慕连,疯狂索取。
上一刻,是自己吗?
林晓道忽地闪进了水里,水波连连,继而平静。
慕连知道,自己的梦,终将醒来。
他搜寻着晓道的身影,却找不见一丝踪迹,仿佛晓道就是这水一般,说散就散。
“晓道!晓道!”
水面依旧平静。
“晓道,你出来见见我好不好?”
灵湖只有自己打出来的浪花,独自引着一波波涟漪。
“晓道,你不要不理我,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说。”
“”
“晓道,你不要害怕,我会对你负责的,你说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要躲着我。”
终于,在慕莲呼喊无数遍之后,一个人头在他身后幽幽冒了出来。
“你先穿好衣服回去吧,我不碍事。”声音很小,带着沙哑,毕竟好像是自己先撩拨的。
“我——”慕连寻着声音看去,只看见一圈圈涟漪起伏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回去吧!我没事。”
“这里出入,要人陪同。”慕连压低着声音,游到岸边,将晓道要换的衣物拿到灵岩另一侧,看到有人迅速将衣物拿了去,才放下心来。又在灵岩上寻了自己的衣物和玄色的手帕,到岸边尽量穿戴整齐,披散着头发,背对着雨露湖。
背后的人听到后,窸窸窣窣慢吞吞地收拾着,时不时传来“嘶”的声音。
慕连:“你身上,还疼么?用不用我帮你。”
“不用,你别转过身来。”那人哑着嗓子急切地说道。
“嗯你放心,我不偷看。你慢慢穿,不着急。”
又过了半倾。
“走吧!”身后的林晓道穿戴好衣物后,小声说道。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离开了雨露湖。只留孤零零的湖水,和一到白日就隐了身形的伈草。
慕连想要跟晓道说话,问问他伤势如何。奈何自己稍稍慢了速度,身后的人也慢了起来,始终不远不近跟着。
林晓道一经过自己被安排的居室,就跟老鼠一样溜了回去。
慕连:“”这是怕,以后就难与他相见了。
林晓道是半夜三更摸进慕连房里的。
“你,有药吗?”被请进屋的林晓道尴尬的站在桌子前,低着头站着问道。
慕连愣了一下,反应出他问的什么药时,从枕边拿出一小瓶膏药。这是他刚从存储灵药的地方好不容易找来,准备明天拿给晓道的。
“你还天天备着啊?”林晓道小声嘀咕着。
慕连听清了,没有解释,将要递给站在桌边的人。“可以用这个。”又继续小心试探道:“用我--帮忙吗?”
“不用,谢谢了。”说完,那人跟腿脚不灵活的老鼠被夹了尾巴一样,不利索的溜回去了。
好像慕连,也让自己抓伤了,咬伤了。
只剩一半的夜也格外漫长。
林晓道脱完衣服,强压着羞耻心,给自己上完了药。他趴在床上,脑子一片浆糊。
自己真是得寸进尺登堂入室!迷迷糊糊损了清誉!
一切都怪那个伈草!
都怪梁眠,好好的灵液书籍上画什么灵草!
都怪慕连,看守森严的灵湖,怎么自己说想去就让去了呢!
都怪灵湖,边上长什么不好,非得长这草。梁眠说得对,这东西有违天道。
都怪慕连,看见自己勾引,就应该立马离开的,非礼勿视不记得了吗?
都怪
林晓道掩面哭泣,锤着床被,悔不当初。
说来说去,都怪自己啊!
这以后,可怎么面对慕连啊!
自己这一趟来的,偷东西偷到人家眼皮子底下,偷尝这,偷吃那。现在又睡了人--又强迫人家被睡
如此贼心色胆,怎么不一招子雷给劈了啊!
他忽然想起了伈草这时效。
还真是一日啊!
当时自己说什么来着?嫌不够!!
呵呵,这要是被慕连给听到,还以为他欲求不满呢!
幸好不是乌鸦嘴,否则自己
不,那人只会说:“给你,都给你。
呜呜呜
一夜无眠。
林晓道白天总是躲着慕连,他臊的不行,无颜存立于天地。但他又想好好活着,他只当那晚的不是自己和慕连,全当灵湖里对月抱着的俩青蛙。
对的,俩青蛙,没有他。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慕连最终还是找到了他。
找到他时,林晓道正远远看着雨露湖的守卫处,踱来踱去。心里正想着怎样偷偷潜过去,找那些伈草狠狠踩上几脚报复一下。看到慕连越走越近,他站着不动了。
“那个,伤口,还疼么?”
“好了。”
不得不说,还是术业有专攻。用慕家的药一晚上就好了,想想之前在薄家用药,两三天才开始起效,七八天才有用。杂货铺和专职就是不一样,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晓道,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都到这时候了,林晓道也觉得自己光这么逃没有用。索性红着脸硬站着不动,等着两人把这话说开,自己赶紧回去跟星星过着有皮有脸的日子。
两人不远不近站着,谁都没开口。过了一会儿,慕连抬头看着一直低头的晓道。
慕连:“我想对你——”
林晓道:“我不对你——”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口,又戛然而止。
慕连:“你不用对我负责。”
林晓道:“你不用对我负责。”
这次两人倒是格外默契,同时说出了同样的话。
时间如静止了一般。
慕连整理了思绪,说道:“昨天是我不对。你若不嫌弃,我愿意为此事负责,公告天下,与你结为道侣。”
林晓道腹诽:就是你的不对就是你的不对这下终于承认了吧!
林晓道:“那就不用了。嗯,也不怪你,那天是我喝醉了酒就--,反正我是,嗯嗯嗯,你也没有吃亏是吧?我不负责也行吧!”
慕连语气没有什么变化:“你想怎样,都行。我不拘着你的自由。”
林晓道终于松了口气:“那行,那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发生,你不是也没受什么影响?”
慕连:“怎样都行,也不用怕我纠缠你,我不会这样的。只是你别再躲着我了。”
呵呵!林晓道心想,我当然得躲着你了,你不害臊我还要这张老脸呢。
林晓道:“嗯,你放心吧,不会躲着你。”
林晓道对这友好的谈话很吃惊。他刚才还是有些害怕的,以前不是没有人纠缠过他,就因为被别人捡到,那人就非缠着要自己以身相许现在想想都腿发软。
这个慕连,倒是事少。
林晓道最终还是磨磨唧唧的回去了,慕连应该也是觉察出他的害羞,所以陪同一会儿,有人来寻便离开了。林晓道现在只想着第二天到来,好让慕连赶紧送自己回去。
自己能偷偷一个人回去么?
他不识路。
用符吗?他没有。灵液呢?自己手抖用完了。
他更不能问慕连要这些啊?那家伙赶着亲自送自己,跟生怕自己偷跑似的。再说这种小心机被暴露可就不好了,一旦被察觉就不好了。
再说上次慕连送他走的时候都没让自己空手。
在神农派和夸父派都有这宗旨:拿人手软。但人家要硬给,秉承助人为乐,是不能拒绝的!
也不知道这次慕连会硬给他什么东西。那几瓶红色灵液倒是可以顺回去用来生灵兽崽崽。其他的东西他也不缺,最好不要太重的,太沉自己拿不动。对了,之前问过慕连有没有让苦水变甜的灵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懂自己的意思,忘没忘。还有
但这些都是小事情。
林晓道要先去跟常客和梁眠招呼一声,上次三人痛饮时常客还怨他偷偷摸摸不声不响的走了,说自己给他留的仙草小嫩芽都最后都放焉了。当时林晓道只敢低着头饮着酒内疚的呵呵呵。
远远看去,同门师兄弟被监工严格看管着,都老老实实干着活,偶尔有几个趁监工不注意会抿上一两口灵液,又接着安分守己来。只有常客像个监工头头一样,不受约束。跟穿同样粗布劳作服的同门比起来倒是十分另类,格格不入。
林晓道忽然想起之前见过农户赶羊群的时候,总有那么一两只小羊羔特立独行,无所顾忌,仰着头看着农户,眼里尽是蔑视,还嫌不够,要不住“咩咩咩”才行。
刚到同门聚集地,常客就迎了上来。
“林兄,这个给你。”说着从自己衣袖中掏出一瓶灵液,“这是我昨日一整天跑这跑那收集到的,给你来一瓶。”
林晓道接住灵液,“你还能跑这跑那?”
“那咋了!都给那监工打过招呼了,他们敢不同意?他们怕我来阴的。”说完扭头看了看认真监工的人,“我就说你要不逼我,我肯定来明的,谁还不能是个正大光明的人了?”
他接着压低了声音,“跟你说啊,我昨天差点深入敌人内部。这有个灵湖叫什么“均沾”来着,你说咋会起个这么怪的名字。那地儿管得严得很!我好不容易进去了,厉害吧!”
“你进去了?你看见什么了没有?”林晓道正尝着灵液,听这话立马被吓得呛住了。
“进去了啊!还能看见啥,一群青蛙抱着呱呱呱啊!叫得我耳朵都疼。”
林晓道虚惊一场,看来他说的不是那个地儿。昨天那事要是被认识的人知道,自己非要一头扎进水里闷死自己不可。
“梁眠兄呢?”
“哦,昨日有个“老实人”奖,让他给抽走了,现在不知道搁那正大光明地休息呢。”
“还有这活动,不是-这还能抽签?”
“必须的啊!不抽签不公平咋办。个个都觉着自己最老实了,还是抽签公平。”
林晓道只能呵呵一笑。
“总觉得梁眠有点邪乎,像是高人。”常客寻思着说道。
林晓道也觉得此事蹊跷。忽然想起了之前加入神农百草派的时候,曾和梁眠一起痛饮,当时梁眠好像说自己是什么大派小派大宗小门什么的,难道他
“我要是也这么好运气,我早就上天了!”
常客意味深长的看着远方,继续道:“总觉着他运气好的过了头。嗯,下次见着他得蹭蹭,好去去晦气,沾沾运气。”
“你运气不好了?”林晓道很好奇,问道。
“那可不!昨天抽签都没我。”
“呦,他们不讲公平正义了?”
“那不能够!有我在,谁敢徇私舞弊!”常客呵呵笑了两声,“主要是昨天他们拿着签子没找着我。”
林晓道怀疑监工是寻着常客不在的时候故意设的奖项。
“不过不碍事,监工说为了不让我吃亏,今天还搞这活动,让我一人抽两次。要不我今天怎么没走?就眼巴巴等着呢!”
林晓道:好监工,好聪明的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