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这怎么打？
“大圣，您师父来了，赶紧叫他一声吧。”
猛地睁开眼睛的郑牧，心怦怦直跳，脑袋还处于发蒙的状态，不是很听得懂说话这个声音到底在说什么。与此同时，一把声音在他脑里响起：“杀妖系统觉醒，以后每杀死一只有背景的妖怪就能学会一样法术。”
浑身不自在，只觉得一脑子浆糊的郑牧这会只想活动一下身体，可是他发现此时他只有手能动，而且眼前一片荒野景象。他左瞄右瞥，确定自己这会正被大山压着，完全动弹不得。
这才慢慢回想起穿越前的事来，心里暗暗大骂。
他本来在家中正睡午觉，谁知一把声音告诉他他宅死了，得穿越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宅死”是什么意思，蓦地一阵飓风刮过，将他撕得粉碎。回过神来时便在这里了。
大概想明原委后，郑牧知道跟他说话的必定是土地无疑了，于是慌忙问：“我现在是被压在五指山吗？”
“是的大圣。”土地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
“那和尚还有多久才来？这荒山野岭的，我可不想在这里宅上三五年”
“和尚大圣，你师父就在山上，赶紧叫他下来吧。”
郑牧遵照土地教的话喊了这会站在山上的唐三藏下来，一边想着自己事：“现在我是孙悟空了，那我岂不是摆脱了生死轮回了”
正想着，一把浑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长老，他便是那神猴。”
郑牧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猎户装束的人领着一个僧人往他这里走来。
“你有甚要说的？”猎户装束的人问郑牧。
郑牧猜到这人应该是太保了，便扯开嗓子向僧人嚷道：“我因五百年前大闹天宫被压在此山下，望和尚救我一命！”
僧人听说，走上前来，道：“你压在此山下，我如何能够救你？”
“你把我山上的贴子撕掉，我便能出来了。”
僧人听了，犹豫半晌，才慢慢地问：“不知是谁将你压在这里呢？”
“是如来那老头！”郑牧道，声音不禁激动了起来。
“即是我佛如来所为，贫僧怎敢揭掉那贴子呢？”
郑牧怔住了，连忙转换掉本来不恭不敬的语气道：“师父，我是如来佛祖专门压在这里等着陪你一同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这里的土地山神。”
“哦。”唐三藏听到这里脸色稍稍宽慰了些。
“去西天之路极长，师父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走得那么远，不得有几个徒弟帮忙斩妖除魔吗？”
“长老，这神猴说得有理。”
“师父你想想你一个凡人，如果佛祖不想你救我出去，你怎么可能破得了他的法呢？观音让你去西天取经，肯定会派人保护你的，现在只我一个，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呢。”
听到这，林致远才仿佛恍然大悟过来，随即跟刘伯钦复往高山走去了。
不多一会，郑牧听到一把声音传来：“吾乃监押大圣者。今日他的难满，吾等回见如来，缴此封皮去也。”
郑牧知是贴子撕了，心中大喜，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师父你走远点，我要出来了，一会小心山石伤了你。”
话虽然说出口了，郑牧却心里发慌，不知能不能运起孙悟空的神力来。他用力一瞪双脚，然后惊讶地发现，那些山石如齑粉一样全部崩裂开来，回过神来时已在半空之中。
郑牧先是一惊，慌了手脚差点结结实实地在地上跌个倒崽葱。幸好最后还勉强算安稳地落在了地上。
抹掉脸上的杂草和泥沙后，郑牧朝着唐三藏走去，一边暗暗地盘算着后话。
“师父，我姓孙，”郑牧拼命地寻找着记忆里面还剩下的模模糊糊的《西游记》知识，一面道，“法名叫悟空，混名叫行者。”说着便本能地跪了下来拜了一拜。
不等回话，他自个儿起身去收拾行理了。
伯钦随即与唐三藏告了别。
郑牧让林致远上了马，背着行理一面走，一面想着自己的事。
这副身体虽然铜头铁脑，但走路却是拐着走的，而且也忒瘦了点。他还有点不是很习惯。不过他很快宽慰起自己来。
“这总比以前那副天天生着各种大小病痛的身体要好吧。”
忽然，郑牧想起孙悟空还有一条如意金箍棒，于是伸手从耳朵拔出一根绣花针儿。
“师父稍停，我久不动筯骨，让我活动活武艺，看还有没有以前的本领。”
三藏闻言，点头道：“也好。”
迎风一幌，便是一条铁棒，足有碗来粗细。他自己是半点武艺不懂的，不过是抡着棒四处猛击。郑牧只觉得浑身是力，精神抖擞，喜不自胜。陆续还试了七十二变。虽不会个中奥妙，但那毫毛说变就变，根本没甚难事。
遗憾的是，郑牧没有碰到老虎，所以直到夜里依旧没衣服穿。
他们说说走走，不禁入夜，恰好走到一处人家，借宿一晚。但是这一夜，郑牧翻来覆去，没能睡着。
他哪里想过要历经什么九九八十一难。虽然读过的《西游记》忘了大半有余，可是前路肯定少不了各种历练，各种磨难，他又是外来货，一个神仙不认识，武艺也不精。
然而要打退堂鼓也不是容易的事，观音佛祖难道能眼睁睁看他宅在花果山不成？
凡此种种缠着他的心头。
直到早上郑牧起来粗手粗脚地整理了行理，心不在焉地吃完老人家准备的早饭出发时，他蓦地想到好一个好方法。
行不多时，忽见路旁唿哨一声闯出六个人来，各执长枪短剑，利刃强弓。郑牧眼睛发亮，心中不喜，不等他们发话，急忙把行理尽数抛下，掏出棒来就打将过去。
强盗们还未曾反应过来就一个个魂归地府了。
郑牧收了哭丧棒，笑眯眯地走向唐三藏和他激烈地争执一番，发出最具愤怒的怨言，纵身一跃便上了天空。
这遨游于空中的滋味过于痛快，半天郑牧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知道花果山在哪里，四大神洲也忘了哪里是哪里了。只好寻着一处繁华地方，变成一只蜜蜂去细细探究。
话说郑牧因不想跟人多废口舌，因而变作一只蜜蜂。他专寻那些人多的地方凑过去。这不，正有一伙喝茶的人在闲聊，他于是停靠在一人的头上细细听他们在说个什么。
“不是我吓唬你们，那个观音禅院根本没什么香火，但是大大小小的和尚二百余口，用的荼杯茶碗也都是宝贝，最年长的和尚过了二百岁有余了。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你道它能是个什么好的东西吗？”
“所以我说你编故事吧，这么详细的事你怎么知道呢？不要将一些小事添盐加醋说出来唬人。这好没意思的。”
“唉呀，兄弟，我骗你干什么？”
“按你这么说，肯定暗示过路的人都被他杀掉了，那怎么还会有人知道里面有多少人，茶杯茶碗是什么，最年长的和尚有多少岁这种事呢？可见是胡说来作弄人。”
“兄弟，要想人不知，除非己非为啊，你想”
那人话还未说完，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再不能言语。郑牧飞起来看他，满脸憋得通红起来，如同被什么掐住了喉咙，眼睛瞪得极大。他身边的几个兄弟赶紧上来想救他一救。哪里救得了，不一会就两脚一伸，死翘翘了。
整间店顿时乱作一团。
郑牧怔怔地想了一会，联想到自己忽然穿越成孙悟空的情境，一边感叹人生无常，一边继续寻别处人多的地方凑过去，继续打听。他听了老半天，多是一些柴米油盐，家长里短的事，没意思，只好寻那些大户人家的地方飞去。
这会他落在一户人家的窗边正好听到里面传来谈话声，便停下来。
这说话的人是个老者。
“我那兄弟年少无知，信了那些人的话，跟他们去了西牛贺洲做生意。十多年过去了，不要说人影，连封书信也未曾见到过。后来，我有幸见到一些从那边来的人便问他们有没有听到我兄弟的事。谁知那些人竟然笑话我，说，‘那西牛贺游简直是妖怪窝，来这里做买卖的那他一定就是买卖。’”
“会不会是这些人故意胡说来怄你的呢？”
“希望是这样吧。”说话的老者叹了口气，“我说这话只为让你劝劝你的儿子别犯傻，去那虎狼之穴。到时可不是得了芝麻丢西瓜的事，恐怕连命都难保。”
说到这以后里面便沉默了。郑牧见没声响，只好飞往别处。
这样逗留了有两三天，听了许多奇闻异事。虽然这边听完那边就忘了七八成了，不过慢慢地郑牧开始对这个世界有了些新的认识。
一天夜里，郑牧正停在一片树叶上休息。思来想去，觉得光听人说还不行，最好是去听听妖怪是怎么谈论这个世界的。
于是忘了谨慎，变回了孙悟空模样，驾着筯斗云往那西牛贺洲的地方飞去，看到一处险峻阴森之处后，随即按落云头。正想着自己的样子进于耀眼，疑心应该变成蜜蜂去探听情况时，半空中冷不防传来一声叫喊。
“你这猴头，不去保唐三藏取西经，在这变东变西是想怎么样？”
只见来人，素罗袍，祥光笼罩；锦城裙，金落索，瑞气遮迎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手里是一净瓶。
毕竟未见过什么神仙，心中胆怯，郑牧不敢造次，赶紧停下来毕恭毕敬等待对方吩咐。
“还不现身？”
郑牧这才记起自己还是只蜜蜂，连忙变回本相。他也不管猜得对不对，只想着见山就拜，给对方高帽子戴总不会有错的，于是道：“弟子拜见观音菩萨。”
“你忘记当初答应了什么吗？”
“哪里是忘记了，只是那和尚患有神经病，他既然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肯伤着其他人，那只好顺他本愿了。正所谓所‘求仁而得仁’，这是他自己的心愿。”
“你这猴头，他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是不是想独自一个再呆上五百年？到时看你还敢说谁聒噪了。”
听到这里，郑牧知是大事不好，急忙讨好说：“菩萨，我现在想想觉得他骂的在理，我痛定思痛，火速赶回去。只求你指个方向。”
郑牧根据观音的指标，驾起筯斗找唐三藏时发现他已经到了观音禅院。这倒省了他许多事，免得在那荒山野岭的地方抓半天泥鳅。
现在他最担心的自然是孙悟空的箍了。
见唐三藏正和主持在谈天说地，郑牧便等着，直等到他回房间才按下云头来相见。
“师父，徒儿让观音菩萨给逮回来了。”
“哦，既如此，随为师一起进屋歇息吧。”唐三藏说话的语气让郑牧有些发蒙，他“哦”了一句便随进了屋。
屋里最显眼的要数那个装了箍的包袱，就放在茶桌上。
“徒儿，你跟我那么久我都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送给你，前些日子我化缘时别人送给我一顶帽子，不如你拿去戴吧。”唐三藏说着便伸手去解包袱。
“师父，”郑牧连忙把唐三藏的手给按住，“其实我也没有跟你很久，你不必跟我客气的。”
“你难得回来，不管怎么说为师都要送你一点东西的。”
“师父不瞒你说，我本是一块石头，赤身惯了，穿衣戴帽反而不舒服，这种东西留着师父以后戴吧。”
郑牧死活不肯松手，唐三藏力气抵不过，只好恨恨作罢。
“悟空阿，我听你说话，根本不像《西游记》里面的人。你是哪里来的？”
这话说得实在合乎郑牧所想，于是赶紧澄清道：“师父说的有理，我确实不是《西游记》的人，我是睡觉时被强制穿越过来了。现在还是有点迷糊。”
唐三藏听到郑牧这么一说，立即显出很高兴的样子。
“不瞒你说，其实我也不是唐三藏，我叫林致远，我也是这几天才穿越过来的。”
“啊”郑牧沉吟了一会，随即建议道：“既如此，不如我们解散回家吧？取什么西经？”
“等等，虽然我不是唐三藏，但是我这副模样，不取经能干什么啊？回去岂不是让皇帝砍了？”
听到这话，郑牧便笑了。
“兄弟阿，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如直接送你去女儿国吧？温柔香是男人的梦想啊。”
“你这是想杀人灭口？”林致远跌足道：“到那里我还有得剩吗？“
郑牧不耐烦地打量起林致远来。
“实话说吧，兄弟，我虽然不怎么读过西游，但是你想想，这世道，天有天庭管，地有地府管着，你哪里都出不去，妖精都得找靠山。不如我们安安分分把经取了，大家以后都有个安生的去处。你看我们辛苦一辈子能得到什么？现在来到这里可以成仙成佛，还能有什么坏处吗？至于我吗？本来就不会被吃，不过是被折腾七七四十九难罢了。我都不在乎了一天到晚被人像烧猪一样绑着了，你还在乎什么？你一副金刚不败之身。对不对？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好买卖。”
话虽有些少道理，只是郑牧此时一身本领，实在不愿意熬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