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抢夺战功
“胡说，这人明明是我杀死的，二中队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容得你在这里诋毁！”八字胡眼神阴冷，寒声道。
“放你妈的狗屁。”巴伦气得破口大骂，“这明明是赫尔曼打伤了他，老子好不容易才要杀死的，你他妈跑来截胡，凭什么！”
八字胡冷冷一笑：“就凭是我让他最后咽气的。”
战斗结束之后，这种事情并不罕见。打扫战场的一方往往会因为战利品而发生争执，武士甚至骑士们争得面红耳赤直接动手的都有，但很少有军官级别骑士这样毫不退让的。
那八字胡骑士也是一名小队长，名叫劳伦斯，高级源骑士位阶，即使放在整个大队也算强者。在他面前，巴伦占不到一点便宜。
“你……”巴伦怒目圆睁，被怼的说不出话来。毕竟按照常理来说，谁杀的人战功就是谁的。
“不是吗？”八字胡劳伦斯冷哼一声，“哼，如果你还想在第九大队混下去，就劝你最好识相一点。别以为你们叫第一中队，就是大队最强了。不识相的话，我不介意以后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战场上的孤立无援。”
不远处，第二中队的长官托马斯远远看了一眼，就好似漠不关心一样扭过头去。但没一会儿，二中队几乎所有的小队长都跑过来了，站在劳伦斯身边一脸看戏的表情。
巴伦只是冲动，但并不傻，见状很快明白了对方有托马斯撑腰。心里虽然愤恨，但还是决定放弃这三个战功，不给中队惹事。
劳伦斯眼见巴伦退步，主动放手。正当他想要招呼书记官给自己记上一笔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少年骑士不屑的话语。
“就凭你也配？”
只见第八小队的前任队长大步走上前，嘲讽道。
劳伦斯心头不爽，怒喝道：“你说什么，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有种再说一遍。”第二中队的其他军官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仿佛期待两人能打起来。
赫尔曼淡淡一笑，以刚才的嘲讽口吻再度道：“我说，就凭你也配！”
劳伦斯身为第二中队最强的几个人之一，被一个毛头小子当众辱骂，心里早就怒火冲天了，他怒极反笑，说道：“好好好，说得好。”
说完就想动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却不料比尔森站了出来，喝止道：“劳伦斯，你想干什么，别太过分。”
劳伦斯冷笑道：“过分怎么了，打算一起上吗？以为我怕你们？”
他说完，第二中队的一位高级源骑士就接话道：“不不不，这可不行，一对一向来都是骑士团的传统，我绝不允许有人破坏传统。”
“说得好！”
“我也不允许！”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二中队军官们开始起哄，吸引了许多骑士过来围观，就连三中队的人都跑过来了。场面好不热闹。
比尔森眼中浮现一丝无奈，尽管他知道赫尔曼实力不输高级源骑士，但和二中队结仇是极不明智的选择。二中队实力最强，在整个方阵的中央位置，能驰援左右两边，霍金斯离开之后的一中队尤其需要二中队的帮助。如果现在同二中队结仇，过两天空间之门开启，恶魔城倾尽全力的时候，他们就可能遭受极大的伤亡。
“算了，丢人总比过两天看着队员丢命强。”
比尔森正想这样劝说赫尔曼，却听他毫不犹豫接下了劳伦斯的挑衅，强硬回应道：“好啊，来就是，又不是没打过高级源骑士。”
尽管体内斗气空虚，但如果真要拼命，他也决不让劳伦斯就这样轻松地把属于自己队员的战功抢走。
正当他要上的时候，格蕾丝面若寒霜的拦在他身前，冷声道：“我们队长消耗过大，如果你想玩，我不介意陪你玩玩。”
格蕾丝的出现让军官们更加兴奋，在一旁疯狂起哄。
劳伦斯脸色一沉：“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我也没说要你让我。”格蕾丝不屑一顾道。
赫尔曼闻言顿感无奈，这丫头，现在来逞什么强。
就在他打算推开格蕾丝时，托马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神情淡然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战场清理干净了？战功都记录清楚了？”
凌厉的目光一扫，大半军官不由自主垂下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看到长官到来，劳伦斯刚要趁机告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雪白剑光，那剑光直奔劳伦斯抓住尸体的那只手而来，他不敢硬接，连忙丢弃尸体往后一退，恼怒不已地喝道：“赫尔曼你干什么？”
原来就在托马斯开口之时，赫尔曼出其不意拔剑就斩，直接逼退了的劳伦斯，是以他才如此恼羞成怒。
面对逼问，赫尔曼直接视而不见，将尸体拖过来交给巴伦，这才笑呵呵的对托马斯道：“回长官的话，刚刚有点小纠纷，但现在没了。”说着他朝人群喊道：“艾尔，还不过来记录一下，第九大队第一中队第八小队队长巴伦杀死高级源骑士位阶的放逐者一名。”
书记官艾尔愣在原地，被赫尔曼刚才的大胆行为狠狠吓住了，直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看了眼脸色阴晴不定的托马斯，艾尔还是的快速掏出记录板，在上面依言写下，而劳伦斯小队的书记官无声张了张口，只得放下记录板。
战斗结束之后，各小队的书记官也都涌上战场，给队员们记录战功以及缴获，艾尔等人就是在他们争吵时来到的。
见艾尔写完，赫尔曼才继续对托马斯道：“长官，我们小队还有一些事需要收尾，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也不等托马斯回应，就招手径直让巴伦等人离开，自顾自忙去了。
……
二中队的军官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还从没有见过敢这样顶撞军团长官的，不由得在心里为赫尔曼默哀，就算实力再强，源骑士在大地骑士面前，也跟小孩子一样脆弱。
但却见托马斯只是脸色阴沉，没有出手教训对方，又不由自主猜测：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竟然连中队长都要让步？
劳伦斯回过神，这才叫屈道：“长官，那是我的战功。”
托马斯闻言恶狠狠的地着他，看得劳伦斯心里发毛。
“你的战功？是你的战功刚刚怎么不敢吭声，现在人家的书记官都记录在册了才说是你的战功，难道你要我去让他把记录纸撕了不成！真是废物，哼！”
托马斯是真的对劳伦斯不爽，要是他刚刚硬气一点直接反打，他保证偏袒他偏袒到底。谁知道赫尔曼只是随手一剑就斩得他失魂落魄放开了已经到手的战功，简直让人失望透顶。而他和钱德勒在雷克斯临走之前都得到过嘱托，因此并不是很想惹第八小队，是以在劳伦斯不给力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出手教训出言不逊的赫尔曼，只得转头找属下撒气……
……
一中队的军官和骑士们识趣地离开。
莫雷追上赫尔曼，比出大拇指，一脸钦佩道：“好兄弟，敢这样对托马斯说话，你是这个。”
比尔森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懂个屁，他这样是爽了的，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还有两天就是空间之门开启的时候了，到时候会面临多少强大的敌人你心里没数吗？现在热闹了托马斯，到时候出了问题没人援手怎么办？你就眼睁睁看着小队骑士去死？”
莫雷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但还是嘴硬不肯服软：“抢人战功谁能忍，哼……就算托马斯不肯调兵增援，巫师塔也会出手的。”
比尔森不想跟这头蠢驴说话，看向赫尔曼叹了口气，道：“你刚刚还是太冲动了，不应该这样顶撞长官的。”
巴伦听着比尔森和莫雷的话，也有些惴惴不安，看向莫雷：“空间之门开启之后会有什么变化吗？”
莫雷没了方才的神气，苦笑道：“当然有变化。每一次空间之门开启，就是恶魔城增兵的时候。到时候地下世界来的援兵和城堡里的放逐者们联合，今天没出现过的大地骑士也都会现身，甚至导师们也都会出手。那时候的场景你自行想象吧——就算是大地骑士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从那场战斗中活下来。”而没了霍金斯，第一中队更加挡不住三五个大地骑士的联手冲击。
巴伦脸色一变，看向赫尔曼，眼中尽是自责，他已经开始后悔把赫尔曼拉下水了。
“队长……”巴伦正欲说些什么。
赫尔曼一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看着忧心忡忡的众人问道：“我们拼死战斗是为了什么？”
莫雷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是为了战功了。有战功才有贡献值，才能兑换更高级的容纳法、斗技甚至是附魔武器。如果不是为了成为强者，谁愿意一直四处战斗啊。”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
赫尔曼这才道：“那还说什么呢？战功有多难得大家都知道，贡献值和战功对我们有多重要大家也知道。既然是我们的东西，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抢？”
“可因此而得罪第二中队……”比尔森欲言又止。
赫尔曼冷笑一声：“就算不得罪他们，今天托马斯来救援了吗？就连我都可以暂时性压制那头怪物，他为什么不行？是不行，还是不愿意拼着损伤实力帮助我们？”
众人默然不语，心底却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啊。”他叹了一口气，“只有自己实力够强，才不用去看别人脸色。一味退让，别人根本不会体会你的良苦用心，只觉得你软弱可欺。一旦你退了第一步，后面必然会退更多步，吃更大的亏。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强硬反击回去呢。”
“我为人处世只有一个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的人，只有我能打能骂，除我之外，谁也不行！”
这一刻，众人看到了一个强硬刚直且无比护短的赫尔曼，第八小队的众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