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不知该怎么办
小茹虽然还想留下,但是小安扯着她回了酒店,重新给她找了一个酒店,也暂时不让她跟着他回老家了。
这一场婚礼,起初热热闹闹的,最后反而以这样的一个结局结束,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当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他们虽然带走了喧嚣,却也留下了淡淡的忧伤,夕阳西下,言如意靠在江酒丞的肩膀上,看着高母和高父两人手牵着手,颤颤巍巍地走在一起,身影蹒跚,她的心口就是一抽,微微的,一点点的疼。
不应该是这样的。
至少……
最开始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高蓉还在的话,他们应该是最幸福的一家人了。
在高父和高母的身后,便是两人中间几乎隔着一条黄河似的小安和小茹,小安手足无措地跟在小茹的身边,想要去扶她,可是她却甩开了小安的手。
这一对年轻人,身上也裹着浓重的悲伤,他们尖锐的刺,朝向了彼此。
言如意叹了一口气说:“阿丞,我几乎没有办法想象到,两位老人的悲伤,我只要一想到小海如果不在了,我可能就……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了。”
“如果你不在了,一定是对我最大的打击。”江酒丞测过身来,抓紧了言如意的手,搓了搓她的手腕,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是在不是谁都想遇到的,阿言,你别想那么多了。”
言如意的眼眶微微地发红,做了妈妈之后,真的很不能见到某些场面,她揉了揉眼睛,声音闷闷的,鼻子有点不通:“我只是在想,以后他们怎么办呢?”
“以后……总有办法的。”江酒丞叹息了一声。
第二天,高父和高母便向言如意和江酒丞辞行了,高蓉的案子已经由当地的公安提起起诉,罪证都在,虽然不能构成杀人犯,但是强奸罪一定是跑不了的了。
高蓉的尸体也已经被高父和高母领回去了,法医因为担心老两口看了高蓉的遗容会接受不了,特意给高蓉化了妆,让她看起来和生前没有任何两样,只是看起来有一点点的……白而已。
这也是法医没有办法的事情了,她自己也不怎么会化妆,还是请了会化妆的同事来的。
高父和高母对于这份恩情谨记在心,就在本地将高蓉的遗体火化了,两位老人千里迢迢的来,又抱着唯一女儿的骨灰,千里迢迢的回去了。
走的时候,言如意、小茹和小安亲自去送的,当看到高母和高父订的是硬车车座的时候,她的心里一疼,转头就带着两位老人换成了软铺。
高母和高父说什么都不同意。
但是言如意坚持,并且说出了他们两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来:“叔叔阿姨,你们一辈子都这样清贫的过了,我能够理解,可是高蓉呢?这是她……最后走这一趟路了,以后便安安稳稳地躺在家乡了,咱们让她最后一程,走的安稳一些吧。”
高父和高母这才沉默了。
他们的经济条件还算可以,但也比不上小康家庭。
这些年,为了能够让高蓉安安心心地在外面上学,他们两个老人更是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等高蓉毕业,他们以为熬出来的时候,却没有想到,生活给了他们一击重击。
老年丧女,还是唯一的女儿,老天爷到底是对他们有多重的厌恶,要让他们生生品尝这种痛苦。
言如意给他们换好了软铺,亲自送人上了车,这才垂下眸子来,看着大厅里人来人往的地板,心里微微的疼着。
她和高蓉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说的话可能也不超过十句,但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这种生命的脆弱,让言如意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她叹了一口气,转身和小茹一起往车站外面走。
江家的车子就等在车站外,小海被阿姨抱着,他难得出来一趟,眼底都是雀跃。
小安这一段时间,也憔悴的厉害,整个人都像是瘦了一圈似的。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言如意问小茹。
小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她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至少目前是没有的。
“孩子呢?”言如意在拖着她坐上车之后,问到了最重要的问题,“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小茹茫然地张了张唇,又闭上了,她微蹙着眉头看向了言如意,“我其实并不想要,可是……高蓉的爸爸妈妈说的对,他们劝我把她生下来,让我不要造孽,更不要让他们背上人命。”
言如意叹了一口气,看着小安默默地站在车门旁,也不上来,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她的心里有点不忍,指了指后面的座位:“坐后面去。”
小安这才迟钝地爬上了车。
言如意这才转头看向情绪十分低落的小茹,捂着她的手,轻声道:“小茹,生下来吧,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小茹不确定地说,“我不知道。”
“生下来,然后每年都去看看高蓉的父母,我相信,比起你做掉这个孩子,他们会更希望看到你,也会更希望能够再亲手抱抱这个孩子。”言如意谆谆善诱道。
小茹艰涩地点了点头:“也……也好。”
车子一路开进了江家,小茹和小安的状态都不好,言如意不敢让他们回去,便让他们都留在了江家,阿姨做的饭很合小茹的味道。
只是小茹的孕反有些严重,吃了几口,便都吐了出来。
小安看着小茹吃不下,他更吃不下,紧张兮兮地要去看小茹。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小茹,他回到餐桌边,反而放下了筷子:“言姐,我吃不下。”
“吃!”言如意不悦地扫了他一眼,“小茹吃不下,是一位她现在孕反比较厉害,你告诉我你吃不下?开什么玩笑!你瞧瞧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到时候,等小茹生孩子的时候,你病倒了,小茹是照顾孩子,还是照顾你?”
小安的眼睛一热,坐下来,埋头就吃,吃着吃着却突然哭了起来:“言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