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攻守
“明公，朝廷援军何时能到？再这样下去，不用等到吕布攻城，恐怕城内的士族就会主动打开城门了！”
沛国都尉郑兴满脸焦急，要不是知道曹操眼里容不下沙子，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能力平凡的郑兴早就弃城而逃了。
郑兴所想，封仁如何不知道？
郑兴不过是想让封仁带头弃城罢了，到时候朝廷要是追究起责任来，身为国相的封仁必然是首当其冲。
只是，封仁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他和颜悦色地安慰道：
“都尉勿慌，朝廷定然不会坐视吕布肆掠，司空定会派兵前来救援。”
郑兴对此却很悲观。
“吕布骁勇，天下谁人不知？夏侯将军手中有近万人马，都不敢直撄其锋，司空亲率大军南征，又能派哪位将军前来？如何是吕布的对手？明公还是要早做准备啊！”
封仁心中叹气，连掌握沛国境内兵马大权的都尉都对吕布畏之如虎，可想而知，其他人此时又是如何惶恐。
吕布尚未攻城，城中人心就已经如此，若是他一旦发起攻击，城中区区5000人又能坚持多久？
好在封仁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情况越是危险，他越是镇定。
“相县城墙坚固，纵然吕布亲自攻城，短时间也不可能奈我何！
至于兵力，都尉就更不用担心了，必要之时，我们随时可以征调城中青壮，固守待援的话，没有旬日之功，吕布是不可能破城的。
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没有底牌，坚守到援军到来，完全不成问题！”
见封仁态度坚定，郑兴也不好多说。
就在这时，封仁收到一个消息，令其心中顿时一沉。
“城外突然出现一支军队，人数过万，打着‘高’字旗，这必然是吕布大将高顺来了！”
郑兴闻言，惊慌地马上从席上坐起，问道：
“这可如何是好？”
封仁这时候一改之前温和态度，面色一肃，怒斥道：
“都尉食朝廷俸禄，自当为国分忧，如此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走，随本府前去城上看看敌军情况！”
说完，他头也不抬，率先走出门去。
吕布还未开始攻城，哪怕有了援军到来，他们在城墙上当然也是看不到援军具体情况的。此举不过是为了巡查城墙上的防守情况，并安抚士兵罢了！
高顺到达的第二天，吕布大军便开始攻城。
不过，这一次攻城只是试探性的，大军连护城河都没有渡过，只是试探性利用投石车和弓弩，在远处对城墙上的守军发起了一波攻击。
“弓箭手、投石车准备！”
城墙上，封仁亲自指挥防守战，他对都尉郑兴实在是不放心。
“府君，敌人隔得太远，目标又小，投石车和床弩恐怕很难击中敌军！”
吕布弓箭手射一波了就退，投石车虽然没有撤退，可是目标太小，城墙上想要攻击到对方，实在有点为难人。
不过，封仁让士兵攻击，自然是有他的计较，本来吕布在城外绕了几天，就已经让城内士兵人心惶惶。
此时，大军开始攻城，虽然目前损失不大，可是却代表着战争真正的开始，为了不让士兵畏战，让他们看到吕布大军也不过如此，他必须得反击。
反击能否造成多大杀伤力暂且不说，起码一定要声势浩大，所以他连投石车都动用了。
不过，这些道理他不会解释，听到郑兴的话只是淡淡开口道：
“无妨，本府自有计较！”
大军攻城的第一天，吕布只是试探性发起了几波攻击，熟悉了一下战场，知道了双方的弓弩以及投石车射程，然后便收了兵。
第二天，大军开始真正的进行攻城准备，因为相县外有一条宽达十余丈的护城河，想要攻城，填河是第一步。
必须冒着敌人的箭矢在河面上填出一条足以通过大军的道路。
对于攻城战来说，这是攻城方与守城方战损比最大的时刻。
守城方占据地利优势，弓箭手能轻易射到填河的士兵，哪怕有盾牌保护，依旧不时有士兵倒下。
而攻城方，虽然也有弓弩河投石车掩护，但实际上是雷声大，雨点小，很难造成有效伤害。
吕布并不急于马上拿下相县，本来兵力就捉襟见肘，更不可能让士兵损失在这里。
于是，他也采用了大多数攻城战的策略，从相县周围征调了一群民夫，无论后方填充沙袋，还是将沙袋送到护城河中，这一步大多数都由民夫来完成，而正规军主要负责掩护。
这样一来，效率慢了一些，却尽最大可能保存了自身实力。
看着一位位衣不遮体的民夫倒在填河的路途中，吕布面无表情，心中坚硬如铁。
近一年来的连续大战，已经让他彻底忘记了不知是前世，还是梦中的那个和平年代。
在这里，他只知道“人命如草芥”，士兵也好，黎庶也好，都只是消耗品而已，都只是士族的工具。
工具就放在那里，他吕布不用，其他人也会用。
足足过了五天，护城河才填上了一段勉强够大军通过的道路。
这五天来，双方士兵都损失不大，每天大概有几十个倒霉蛋被流矢或者投石给击中。
而死于守城弓弩的民夫就远远不止这个数了，每天都有上千人死在护城河之前，不过这些人连战损的人数都算不上，双方对此都不在意。
对封仁来说，仗着城池之利，他在吕布大军的正式攻击之下，已经坚守了6天时间，无论最终城池是否能保住，这都是他的功劳。
对于吕布而言，他在等待时机，沛国非他所想，汝南更是在曹操眼皮子底下，他还不想跟曹操对决，以防彻底逼急了曹操，向袁绍妥协而全力攻打吕布。
攻城的第八天，高顺正在率领军队对城墙发动攻击。
“一、二！”
随着攻城车对城门不断撞击，木质铁皮的大门已经摇摇欲坠。
在高顺的带领下，时不时有士兵通过云梯登上城墙。
只是，纵然高顺是天级猛将，登上城墙之后也并不表示攻城胜利了。
城墙上到处都是守城士兵，面对围攻的同时，又要小心防备躲在暗处的谋士袭扰，高顺数次登上城墙，却又被逼了下去。
双方大战正酣，相县的西方有一支兵马迅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