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身陷囹圄
展览厅内明显出状况了,但张逸晨现在被芸娘画像搞得进退两难。
从他偷听到的内容来看,芸娘的画像或许会在和袁姿琴面对面时发生变化,那就不能离这里太远。但如果太近,看袁姿琴那个疯子劲儿,被发现偷了她亲妈,自己估计就是不死也得死了……
他不由叹了口气,盯住展览厅那边的门。
售票处依旧运转着,蓝衣工作人员脸上的微笑也一直没变过,但似乎因为工作时间过长,眼角和嘴边已经生出了细细的纹路,原本黝黑的眼珠也有些雾蒙蒙的灰,配上越发鲜艳的唇色,无端让张逸晨想起村子里办白事时摆着的纸人。
往来的人群络绎不绝,像是没看见展览厅大门里翻滚着的迷幻色彩,一股脑涌进去,各个出口却都空空如也。
这一会儿的功夫,少说进去四五十个人了。
这么多人……陈韶说过的市务局那边会知道吗?
张逸晨立刻站起来,不顾芸娘画像烫手的温度,抱着就往马路对面走,选了一个没有规则的奶茶店坐下。
他刚刚坐稳,就看到几辆黑色车子稳稳停在展览厅门口,穿着黑色制服、别着花束胸针的人从上面走下来。
他们也不进去,而是围在售票处和入口的地方,阻止售票和参观者进入。而那些参观者,出乎预料的,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和市务员们起了冲突,又迅速被枪械撂倒——没有看见血色,应该是麻醉弹。
其中有一个市务员似乎是领头人,她和对讲机说了几句话,眼睛就看向了马路对面。
张逸晨心里一个咯噔,看见对方已经向这边走过来,身边还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同伴。顾不得多想,他立即把那幅画从包里掏出来,定睛看去。
依旧是芸娘那张略显丰腴的脸蛋,眼神凄婉,相貌也并未发生变化,张逸晨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粘在画上,再也舍不得移开了。
真美啊……
他想。
好漂亮的女孩子……
他捏着画框的手指已经泛起了青筋,皮肤上烫起了一团团水泡。
这么漂亮……我应该把她画下来,那样才能天天看。
画?什么画?我不会画画……
是谁说过,不能画画来着?
是……我自己?为什么?这么好看,不画下来岂不可惜?
慢慢的,他的目光从画像上移开,转向奶茶店里那几个女生。
如果我不会画,她们应该愿意帮忙的吧?
奶茶店员工突然感到一阵寒冷,第六感疯狂报警。她还没抬起头去看那股视线的来源,就突然被一团阴影笼罩住了,一只手伸到她面前的水果刀刀柄上,来不及细想,她慌忙按住那把刀子,生怕被直接捅死。
但下一刻,对方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脖子上,力气很大,再如何去掰去挠也无用,令人难以喘息。很快,她眼前开始发晕,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拽掉了张逸晨的口罩。
留在她意识中最后的画面,是一个没有嘴的男人。
余梓歌走过斑马线时,从奶茶店大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连忙上前按住那个从展览厅里取了东西出来的可疑人士,夺下刀子远远甩开。
那姑娘被吓得已经哭的不成样子了,一边拼命吸气一边咳嗽得要死要活,余梓歌却顾不得安慰她——张逸晨丢下画的时候未曾掩饰,芸娘的画像就光明正大地倚靠着墙壁立着,朝向店里的所有人。
负责第一顺位观察的市务员一进门就扫视了整个奶茶店,不出意外地立刻中招了。负责观察他的同事立刻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他闭着眼睛过去,把那幅画像倒扣在桌面上,右手最开始疼了一瞬,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余梓歌看过来的时候,他们俩已经缠斗在一起了。
很是费了一番气力,他们才把两个被污染的人都控制起来。那两个人现在倒是不攻击人了,就是拼命扑腾着,试图更接近那幅画一点。看到他们把画倒扣着,简直像是看见了杀自己全家的凶手。
余梓歌看着从张逸晨身上搜出来的记录,神色更严肃了几分。
她皱着眉打开对讲机:“带画出来的人嘴没了,没办法使用蜂蜜水,必须立刻送医。他知道真实,是故意来的,我怀疑他有组织……”
张逸晨的观察组和观众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不是直接击毙就好,只要熬到通关,人就能囫囵个地回来。
陈韶和方芷柔都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被市务局控制住了,那幅芸娘的画像也被余梓歌收进了箱子。
方芷柔现在在张逸晨提到的那幅建筑画里。
她被袁姿琴邀请后,心知决不能成为对方的模特——嘴没了两天不吃饭顶多虚弱点,鼻子没了不呼吸,人分分钟就死。
所以在经过第二出口的时候,她是准备跑的,但是那些工作人员就聚集在他们附近,想要从那边跑出来,保守估计得瞬间掀翻三个大汉。
逃跑未半而中道崩殂。
事情的转机在他们经过储藏室门口的时候出现了。
原本紧闭着的储藏室不知道被谁打开了,里面那些人物画被掀翻在地上,甚至被印了好多个脚印。只有那幅诡异的建筑画被稳稳当当地立在架子上,正对着门口。
袁姿琴停在了储藏室门口。
它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神情,连带着周围那些工作人员也都凝视着那幅画。
开着空调的展览厅内忽地有些炽热,黑色的墙壁滚烫,空气中弥漫着浓烟,站在最前面的工作人员沾染上了一丝,瞬间全身就被大火覆盖。
袁姿琴走进了储藏室,也不管模特了,那些伥鬼也迅速被火焰烧了个干净。
方芷柔站在外面,胳膊不自觉地发抖,眼睛却亮得惊人,她悄悄举起了相机,对着袁姿琴的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呈现出来的是一幅怪异的画作。
画作只有半边,主角是尚且年幼的袁姿琴,她顶着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站在绎思园的荷花池边上,右手和另外一个人的手牵在一起,笑的相当开心。
她的一双脚从脚踝开始从画里长出来一样,突兀而又和谐地和画作融为一体。
砰!
相机内部忽然冒起火光,整个相机都开始发烫。方芷柔猝不及防下松开手,它还没掉到地上,就在半空中化为了飞灰。
隐约有男人痛苦的哀嚎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