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这圈套,进与不进全凭她自己
而眼下骆晋知已经江相碰面,相信不出一到两日,萧锦程很快就会来找蓝婉柔会面,转而将父亲的亲笔信交到骆晋知手中。既然家里人不信,那她就只能将证据摆在大家面前了。“父亲,并不是女儿危言耸听,你今日回府是否是从宫中的接待使臣酒宴中回来的?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骆晋知的景国使臣?”
蓝相满脸诧异:“……”闻言,蓝氏兄弟二人也是一愣。小妹怎么知道有这个人?大殿之上,若不太子刻意提起过,兴许他们都会忘了这个存在感极其微小的人的存在。此时房门紧闭的屋内迎来片刻的静默,随风摇曳的烛火在几人脸上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望着桌边几人脸上惊愕的表情,蓝星玥却不以为意的继续道:“父亲,玥儿知道你们会好奇我怎会知道这个人,但这个骆晋知就是那个让我蓝氏一家蒙受灭顶之灾的关键人物。”
“此人看着平平无奇,但却有着无人能匹的临摹仿笔之技。”
“小妹的意思是那人会模仿人的笔迹??”
蓝修明不由惊呼道。“没错,而且还是神乎其神的临摹手法。”
蓝星玥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至于蓝婉柔,她接下来这两日定会悄悄潜入父亲书房,拿走父亲的亲笔信与外人里应外合,而女儿希望父亲能在书房周围秘密布控人手,是与不是,届时你们一看便知。”
“所以……你这是在给蓝婉柔下套?”
沉默许久的蓝哲宇冷沉着一张脸,忽然发出一道疑问。语气虽似平常般冷淡,但明显少了往日的针锋相对与不屑。蓝星玥微愣,随后一双清澈灵动眸子微微垂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三哥要这么说也没错,我是在给她下套,但是……”蓝星玥目光凝了凝,眼底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凉意。“这进与不进,不都由她蓝婉柔自己决定?”
蓝哲宇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她说得没错,这圈套进与不进都在蓝婉柔的一念之间。蓝婉柔若不进,便代表着她就算心口不一,两面三刀,但骨子里也不至于坏到极致。那这所谓的圈套,对她来说,也就只是形同虚设。但若进了……蓝哲宇漆黑的眼眸瞬间冷了下去,手中把玩的杯盏应声碎裂。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蓝哲宇狠狠地攥紧拳头,手中细碎的瓷杯残渣随着强劲地力道刺入掌心。很快,猩红的血水顺着指缝滴落在桌面上。蓝星玥闻声一惊,只以为蓝哲宇是不满自己给蓝婉柔下套,又开始发脾气了。“三哥,你这是作甚?我知道你一心向着蓝婉柔,可我这个套她若是不跳,对她来说并不会有任何影响,你这般拿自己出气做什么?”
蓝星玥连忙上前将蓝哲宇掌心摊开,看着血水淋漓的手心,蓝星玥秀眉紧蹙。动作极度轻柔地挑出他手心里的瓷杯残渣后,快速抽出腰间的锦帕,将其紧紧包裹上,心中一阵忿忿不平。“你若是真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妥欺负了她,你大可把气像往日一样撒在我身上,何必像现在这样折磨自己?”
蓝哲宇神色复杂地看着蓝星玥在自己手边一阵手忙脚乱,听着她嘴边碎碎念的话,心里却像是被人捅了刀子般难受。父亲是护国大将军,身上肩负着大半个盛国江山的命脉,哪怕是他和身为将军的二哥,若没有父亲的准许,都不能随意踏入书房半步。书房重地的清扫工作更是由历代蓝氏主母日复一日,一点一滴亲自完成,就是怕有朝一日让那些包藏祸心之人有可乘之机。所以父亲的亲笔信流落出去意味着什么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清楚,更何况还是落入景国人之手。若真像小妹说的那般,蓝婉柔真的做出这种事。那他们一家当真是大祸临头了。阴云密布,风影残烛,紧闭的屋檐外不知何时落了雨,寒风裹挟着细雨淅沥沥的飘零在青色的瓦砾间。屋内交谈的几人直到白烛燃烧过半,才似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回到各自的寝院。只是一点与来时不同,这次的几人各自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思,面色冷沉,踏着沉重的步子快速离开。……翌日清晨,晨风拂晓。晨曦徐徐拉开帷幕,被夜晚的霜雨洗涤后的万物整个看上去都是清亮亮的。不带一丝热意的冬阳透过凋零的树杈,抚在照泛着晶莹朝露的窗棱上,露水在窗扉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清晰可见的水痕。因心里压着事,蓝星玥几乎是一整晚没睡。回想起昨晚母亲走的时候,说要一家人一起吃个早饭,按照母亲那时的话说,是要给蓝婉柔留下某种讯号。蓝星玥扶着额头笑得一脸无奈。母亲性子向来淑静温厚,竟也学会了这种遮人眼目的事情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装束之后,蓝星玥起身便往福熙堂走去。等她步入堂内时,蓝星玥忽然发现以往一贯不变的三哥竟然……竟然跑到她的座位上去了???这是个什么情况??蓝星玥微微蹙了下眉头,但转眼也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脸上面不改色的走到蓝婉柔身边,提起裙摆人正准备落座,就被对面的蓝哲宇出声制止。“等等。”
蓝哲宇踌躇犹豫了一瞬,随后沉了沉眼眸,心中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故作轻松的开口道:“我现在坐的是你的位置,你若不嫌弃,我旁边还有一个位置是空的。”
蓝星玥轻挑了下眉头,刚要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就被蓝哲宇身旁的蓝修明截了去。“诶~等等,你现在坐的本来就是小妹的位置,要到旁边去的也只能是你,你一边儿待着去,别挡着我和小妹吃饭。”
蓝修明眉宇间噙着一股火,转身一把就拎起蓝哲宇的后衣领子准备将人起来。奈何今时不同往日。蓝修明拎起的动作暗暗使了使力发现是徒劳无功,无奈只得将身旁这个碍眼的家伙往旁边挤了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