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布局：真正的敌人
另一边，蒂娜在街上飞速奔跑着，后面的莎蕾娅只能一边提着裙摆一边气喘吁吁地追。 蒂娜很气，她不敢相信罪神大人对沈叔叔的死无动于衷，她更气自己这副身体怎么奔跑都不会劳累。 此刻的她更想累到肺在火烧，宣泄自己的痛苦。 忽然，一阵风刮过，蒂娜撞到瑰洱胸前，两人应声倒地。 感受到熟悉的体温，蒂娜身体一软，趴在瑰洱胸前，吮吸着温润的芬芳。 她想哭泣，但眼泪仿佛在南美已经流尽了，她只记得悲伤的感觉，却忘记了哭泣的滋味。 “我突然不想超越普通人的感情了。”
良久，等到胸口平复、内心不再那么苦涩，蒂娜才喃喃说道。 “璎姐姐她们应该是不想让我活得太过痛苦，但是这种麻痹又能持续多久呢？”
她不指望瑰洱回答如此复杂的问题，所以只能问自己。 “呐，瑰洱，你一定不能理解这种感觉吧，自己敬重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如果我早一点向罪神大人汇报我已经抵达横滨，罪神大人早一点告诉我沈叔叔会遇袭的事，沈叔叔是不是就不会死？”
她很自责，正因为是审判者，正因为她经历过很多如果，所以在此刻才会如此自责。 “没有啊……” 出乎意料的，瑰洱平视天空，竟然回答起蒂娜的话。 蒂娜微微抬起头，她的思绪转得很快，知道瑰洱回答的是她第一个问题。 感受到蒂娜的灼灼目光，瑰洱微微低下头，与蒂娜对视。 “嗯——我没和你说过，之前有个对我特别好的人，她很漂亮，不光把我带出地牢，还带我出去玩，还不会像大主教那样严厉地骂我。”
“虽然时间很短暂，后来她因为有事，我就只能再次回到地牢。”
“不过再次相见的时候，她被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给杀了，她应该没看到我，因为我那时可是附身在吾神身上。”
蒂娜听得一头雾水，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随意带瑰洱进出圣城，也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被双胞姐妹所杀，感觉驴唇不对马嘴，就像是编出来的一样。 “那你不伤心么？”
瑰洱想了想，仿佛在回忆那时的场景：“不伤心啊，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我感觉她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只不过是坦然接受罢了。”
“哦，对了，她还对一个人说：‘我希望你也能获得解脱。’可是我没有看到那个人在哪里。”
蒂娜越听越觉得这是瑰洱编出来用来安慰她的故事，于是抱紧瑰洱道：“对于我来说，也许死亡真的是一种解脱，但我却不想懦弱地死，即便要死，也要轰轰烈烈地死，也要为了心中的正义而死。”
说着，蒂娜眸中重新闪烁光芒。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现实的一切都由活着的人承担。 “小姐，您怎么趴在地上啊？”
莎蕾娅有点喘，扶住街道旁的路灯埋怨道。 “我没事了。”
蒂娜拉着瑰洱一同起身，“回去吧，零应该还在等着我。”
另一边，白枫刚刚送走小野，便感觉到窗外的气息。 “我说你啊，就算要证明你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也能保持行动能力，下次能不能走门？”
程丽丽跳下窗户，也不接白枫的茬，自顾自说道：“目前雷雨的情况很不好。”
“我知道，不过我们越是狼狈，就说明敌人越着急，决战的时候也就越来越近。”
“需要我做什么？”
程丽丽开门见山，一点也不拖沓。 “陪好蒂娜和瑰洱，接下来的事不是你们可以掺和的。”
程丽丽平静道：“我很讨厌你这种语气。”
“因为我有不死之身的容错。”
程丽丽听后终于表情凝重：“这么危险？”
“以小博大，当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程丽丽不禁有些动容，她太清楚白枫所说的代价是什么，就连她也无法承受之重，悠悠众口、强敌环伺，能在这种绝境还勉强支撑的，恐怕也只有白枫了。 “有件事我要和你确认一下。”
“问吧。”
程丽丽也希望自己能帮到白枫。 “是关于你之前在江南一带活动的事。”
程丽丽听后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痛苦，但他知道，白枫在这个时候绝不会无缘无故揭她的伤疤。 “可以。”
白枫当然察觉到程丽丽的迟疑，但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没有任何容错，哪怕小野已经提醒过他，事情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只要能获得必要的情报，无论什么代价都可以承受。 “你那时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
“特别的人？”
程丽丽微微一笑，“有趣，小野也这么问过我，可惜，并没有。”
白枫眉头微皱，因为按照他的推断，他的一切行动应该都在联合政府里那只鬼的注视之下，甚至龙鸣这种隐谲军首都讳莫如深。 小野虽然用程丽丽的事当做继续隐藏身份的借口，但这未必就不是提醒。 而且程丽丽多次参与对军火商高家的计划，不可能与那只鬼没有交集啊。 “也不对。”
程丽丽突然改口道，“如果是我加入雷雨之后的话，确实没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但在那之前，我曾被一个叫奎总的人当做玩具戏耍。”
尽管听出程丽丽语气中的恨意，尽管白枫也觉得程丽丽之前的经历不会与现在产生交集，他还是问道：“那个奎总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他只是用了一些手段，想让我变成他希望的样子。”
白枫想知道的当然不是这些，于是继续问道：“他是联合政府的人？”
程丽丽眉头紧蹙，似乎在回忆。 “不知道，但无论我杀死崔逊还是梁勤，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后来秦煜祺上位，都有他的因素在里面，而且我只知道他的身份很尊贵，至于他从何处而来，我也不清楚。”
白枫听后疑惑更甚：“你的意思是，你杀掉那两人都是在奎总的默许之下？”
“应该是，我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两人的性命，仿佛无论何时都在俯视所有人一样。”
听闻此话，白枫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虽然程丽丽说这个奎总间接促成了秦煜祺上位，但他却并不认为这个奎总隶属于高家，那么，这个奎总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对了，这个奎总身边的保镖也很强，我曾经感受过那股压迫，随时可以将我碾成齑粉，好像是叫程……对，叫程汾！”
这个熟悉的名字一出来，白枫脑海瞬间炸裂，所有线索立刻顺连成线。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