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弑神：缝合

    另一边，趁元老会军队与北部三城军队对峙之际，哈瑞斯抱着露娜一路小跑逃离科塔华西地区。　　他马不停蹄，一路直奔阿古拉拉而去，对于白枫，他还是打心眼里尊敬的，所以面对白枫指出的明路，他也毫不犹豫执行。　　路上，露娜被颠簸的旅途弄醒，她揉了揉额头，便发现自己被人抱着。　　正要挣扎，哈瑞斯温和的声音传来：“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露娜反应了一阵才认出哈瑞斯。　　“你怎么来了？我们这是在哪？”

    对于露娜一连串的疑问，哈瑞斯耐心解释，把遇到蒂娜和白枫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露娜。　　露娜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化为一抹无奈的苦笑：“我不再是棋子了么……”　　哈瑞斯不明所以，他不明白露娜为何逃离了她老师的掌控，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不过露娜没有解释更多，反而埋怨道：“你不该来救我的。”

    哈瑞斯摇摇头：“若不是蒂娜圣女说你作为棋子的使命已经结束，我也不会贸然带走你。”

    露娜听后终于展露笑颜，可能是身体虚弱的原因，她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病态的美感惹人怜惜。　　见状，哈瑞斯有些慌张道：“对了，你需要吃饭。”

    然而露娜却摇摇头：“不是饿的，失去了贤者之石，就像鱼儿失去了水一样，无法承载身体里的力量，就会变成我这副样子。”

    哈瑞斯还想再劝，却被露娜阻止：“说说你这段时间的经历吧，你应该不是一直暗中跟着我吧？”

    哈瑞斯点点头，自从阿里加纳城破，他成为无根浮萍，就只能终日漂泊，完成与露娜的约定。　　他将自己在北部三城的见闻和露娜说了，亲身体会过之后，他发现北部三城尤其是阿古拉拉的生存压力简直比曾经提奇教统治下的阿里加纳还要低。　　他很好奇，明明那里濒海，有海怪的威胁，但自从肃清猛兽带来的威胁后，沿海村庄内迁，整体精神面貌让他都不敢相信这是反抗军统治下的城市。　　末了，他有些动容地说道：“那里的人十分平和，遇到像我这样落单的人，还会有炼金术师保驾护航，送我前往阿古拉拉。”

    露娜连连点头，这点她也是一样，自从攻破阿里加纳后，她亲眼看蒂娜采取一系列措施，直到那时，她才发觉原来提奇教的教徒也不过是一群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普通人。　　“所以呢？”

    她轻声问道，似乎在问哈瑞斯，又似乎在问她自己。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肤色相同，样貌相近，却要被分成两部分，相互厮杀，不死不休。”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厌恶战争的人却要打得不可开交，似乎除了争斗之外，人都是麻木的。呐，哈瑞斯，你觉得我是邪恶的么？所有炼金术师都是邪恶的么？”

    哈瑞斯想了想，没有顺从露娜的话说下去，他不想欺骗露娜，作为萨满祭司，他见过最为凶恶时期的炼金术师。　　所以，他回答道：“如果，没有贤者之石的话。”

    露娜笑了：“是啊，这不就是一个怪圈么？”

    哈瑞斯听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炼金术师为了维持自身力量与提奇教对抗，就不得不借助贤者之石的力量，而贤者之石需要饱饮人血才能发挥功效，这就逼着炼金术师去杀戮提奇教教徒。　　而这一结论让提奇教十分没有安全感，所以提奇教必须常备雄厚的武力防止子民被屠戮，一来二去，战争就无法避免。　　想通后，哈瑞斯也笑了起来，同蒂娜一起嘲笑自己被一颗小小的贤者之石玩弄于股掌之间。　　突然，露娜笑容戛然而止，她突然痛苦地捂住腹部。　　“你怎么了？”

    哈瑞斯立刻焦急起来。　　“肚子快要炸开了，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　　看着露娜愈发虚弱，冷汗直流，哈瑞斯看着远处依稀的城市轮廓说道：“马上就是阿古拉拉了，进城后我立刻带你去看病！”

    哈瑞斯正要狂奔，却被露娜抓住臂膀：“来、来不及了……放我……下来……”　　最终哈瑞斯还是遵从露娜的话，脱下外衣，将露娜轻轻放在上面。　　看到哈瑞斯急得满头大汗，露娜却不在意：“听、听我说……我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哈瑞斯不明所以，直到露娜将她的短剑“月”放到他手中时，哈瑞斯才明白露娜的意思。　　“你会死的！”

    此刻露娜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决绝：“可能会死和、和一定会死……你、你选择哪个？”

    这时露娜已经疼得浑身痉挛，但她仍然强忍着嘱托哈瑞斯道。　　“可是伤口缝合怎么办？”

    意识到自己退无可退，哈瑞斯开始考虑露娜所说方法的可行性来了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　　这时，露娜已经没力气睁开眼睛，而是从兜里掏出简陋的针线。　　哈瑞斯接过，然而心里却是在打鼓，如此钝的针，也就能做做针线活，缝合伤口的话……　　“快……快……”　　听着露娜近乎呻吟的哀求声，哈瑞斯牙巴骨紧咬，抬起“月”，将露娜衣服划开。　　顿时，他注意到露娜光滑的小腹里，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这一刻，他心头松了口气，如果要剖开露娜整个小腹，恐怕就是神仙来了，露娜也很难活下来，但有靶子的话，他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将那个滚动的东西取出。　　“我要开始了，你一定要活下来。”

    轻声诉说完这些，哈瑞斯目光锐利，死死盯着那东西滚动的路径。　　就是现在！　　暗暗掌握了那东西的滚动规律后，哈瑞斯手起刀落，迅速在露娜小腹左侧割开一个长约五厘米的口子。　　顿时，鲜血溅了哈瑞斯一脸，但他眼睛都不眨，另一只手瞬间出手，将裸露半边的奇行种捏了出来。　　“嗯……”　　捏的那一瞬间，露娜眼皮不住抽动，可以想象那一瞬的痛苦。　　哈瑞斯一把将引起露娜身体不适的罪魁祸首捏碎，随后放了些毒血，等到露娜伤口处流出的血液由墨绿色变为鲜红色时，他才颤抖地拿起针线。　　虽然他是萨满祭司，虽然他有战场受伤自行处理的经验，但深知缝合痛苦的他此刻却害怕露娜撑不下来接下来的痛苦。　　“快……快……”　　即便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露娜仍不忘提醒哈瑞斯地呢喃道。　　深吸口气，知道自己无法再耽搁的哈瑞斯拿起针靠向露娜腹部的伤口。　　他专注地盯着伤口，然后开始缝合。　　“唔……”　　他已经听不见露娜的闷哼声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专注，再专注，相信露娜能挺过去。　　但是，当实际缝合开始的时候，哈瑞斯才发现，短短的几厘米是那样的遥远。　　时间开始焦灼了起来，哈瑞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想听露娜的呻吟，也不想看露娜虚弱的面庞，在他心底，只有相信，相信露娜会活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后，哈瑞斯也湿透了整件衣衫。　　这时，他才小心翼翼靠向露娜。　　胸口的幅度近乎消失，露娜整个人宛如从水缸里捞出来一样，哈瑞斯不敢置信地用手指探了探露娜的鼻息，随后瘫软在地。　　她还活着……　　紧张刺激的缝合让哈瑞斯近乎脱力，但他看着露娜伤口处渗出的鲜血，知道露娜需要进一步救治，于是再次轻轻抱起露娜，朝着不远处的城市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