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第三个故事：喜欢的人

    几天的接触下来，我也发现亚兹心中隐藏着巨大的障碍。　　她不愿开口讲话，若不是我对曾经的我有些了解，很多时候都不明白亚兹的意思。　　她仿佛对一切都没有兴趣，只有当我提起学校里的事的时候，她才会专心听我说。　　于是，我反复和亚兹约定好了不能随便出手伤人后，就带着她上学了。　　然而，亚兹的开学表现糟透了，因为她不爱说话，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其他人划归性情古怪的行列，甚至我原本交到的朋友也会因此而疏远我，人的现实程度超出我的预期。　　直到我从她人的霸凌下保护亚兹，才彻底与那些人撕开脸皮。　　一打十？不，是一打二十！　　我甚至能听到插不上手的人在外围的喝彩声。　　尽管我拥有永生年轮，但若不是快被打死，很难触发。　　是啊，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一打十呢？　　直到我被揍得鼻青脸肿，那群人才逐渐散去，若是让她们知道我不会死的话，恐怕她们会往死里揍我吧。　　我看着只是被浇了一盆水完好无损的亚兹，心中难免有些幽怨，想起当初亚兹一拳打飞铁门，现在却眼睁睁看着我挨揍，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而且，我这顿揍还是替亚兹挨的。　　“你就不知道帮帮我？”

    亚兹听后只是歪了歪脑袋，然后不解地看着我。　　我秒懂亚兹的意思，深吸口气：“我是说过不允许你伤害别人，但、但……”　　我很想说“但你就看着我挨揍”，话到嘴边，全部化为苦水吞咽下去。　　我脱下被撕破的衣服，盖在亚兹头上，轻轻揉了揉，将亚兹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后，又将衣服披在她身上，伸出小拇指，直视亚兹的眼睛说道：“以后，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亚兹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同样伸出小拇指勾住我。　　没有人愿意成为我和亚兹的朋友，这是我从那次打群架中学到的教训。　　之后，我和亚兹便转去其他学校。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之前程汾哥预备的钱和食物很快就消耗一空，于是，我只能厚着脸皮找程汾哥要任务。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逐渐发现永生年轮的鸡肋，由于我处于正常十二岁女童的水平，所以开始几次任务都是以我动用永生年轮结束。　　先不说这能力用多了会不会有副作用，每次差点死掉是真的折磨。　　但我又这么得弱，即使健身也无法短时间突飞猛进，更达不到成年人的水准，于是，我开始学习用毒，这种既不消耗过多体力又能以年龄为掩盖成功得手的方式。　　但，每每有人死在我面前，我心中都会盖上一层阴霾。　　就像是执念一样，杀的人越多，我就越渴望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孩，至少，看起来是正常的。　　我模仿着学校里其他女孩的言行举止，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极力追求正常。　　我会在课堂提问时答非所问，也会不小心被桌椅绊倒，越是人多的场合，我便越会展现自己的粗大神经，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不断迎合别人理想中的我而不停精进演技，直到再次杀人的时候，我的血才能彻底冷静下来。　　渐渐地，我意识到我现在的状态和姐姐告诉我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之后的状态越来越像。　　有时我也在想，姐姐会不会也如我一般，时刻心怀杀意才会选择隐藏真正的自己。　　就在我感觉精神即将分裂时，一件事分散了我的精力，那就是，亚兹不见了。　　每到午夜，亚兹都会消失不见，而第二天早上却又完好地躺在床上。　　而且，房间里不知哪里有一股腥臭味，我明明反复清理过房间，却还是会残留那种难闻的味道。　　于是，我选择在一天晚上跟踪亚兹。　　我看到亚兹漫无目的地走在夜路上。　　夜间的路很危险，因为黑暗中潜伏着很多渴望犯罪的眼睛，更何况，亚兹的脸蛋无可挑剔。　　很快就有不轨之人从身后接近亚兹，然后一只手捂住亚兹的嘴，另一只手抓住亚兹的衣服就往漆黑的小巷里拖拽。　　亚兹也不见反抗，平静地任由那人拖着走。　　那一瞬，我已经动了杀心，熟练地取出一支金属罐，里面的剧毒足以杀死一百头大象。　　我跟了上去，借着摇曳的路灯，我看到那人正对亚兹做着什么。　　顿时，我心中的邪恶想法愈演愈烈，因为，只有我才可以碰亚兹。　　我正准备行动，亚兹突然开口了：“你爱我么？”

    我无法形容那声音的难听，就好像是一面漏风的破鼓，鼓面被人不断撕开的过程。　　她的声音变了？　　我回过神来，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出手。　　那男人听后顿时来劲了，舔了舔恶心的嘴唇，虽然他好像也被亚兹的声音恶心到了，但还是迫不及待地告诉亚兹：“我爱你。”

    于是亚兹开始配合那男人，直到一声惨叫响起。　　男人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脏话，一边疯狂殴打亚兹。　　亚兹只是“呵呵呵”地笑着，只见她瞳孔闪过一抹紫色，然后抬手给了男人一拳。　　这一拳下去，“咔”得一声，仿佛什么碎裂的声音响起，男人软倒在亚兹身上，脑袋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干瘪下去。　　我看得清清楚楚，这男人的头骨直接被敲碎，一命呜呼。　　随后，也不知亚兹做了什么，那死去的男人竟然缓缓站了起来，虽然四肢僵硬得很，但能看出，他的尸体在亚兹的掌控之中。　　这是能力！　　我没想到，亚兹除了拥有远超成年人的体魄，更有这种诡异的能力。　　只见她“嘿嘿嘿”地低笑着，嘴里嘟囔着：“你不是……成为玩具……”　　我缓步从阴影中走出。　　亚兹看到我之后，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支支吾吾想要解释，但又注意嘴中含着东西，于是将一颗眼球吐出，慌忙装进小熊玩偶里，仿佛这样我就看不见一般。　　其实我那时已经意识到亚兹在做什么。　　她在寻找一个爱我的人，不，准确地说，她在寻找一个即便知道艾丽西娅过去却依旧爱着艾丽西娅的人。　　责怪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短暂的沉默过后，在亚兹愈发不安的目光下，我冲她伸出了手：“走了，回家。”

    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拉住我。　　路上，我忍不住开口道：“那种人配不上你，长得又丑又挫，还猥琐，令人作呕！”

    亚兹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亚兹的心结是放不下曾经的艾丽西娅，那如果我解开这个心结，亚兹会不会恢复原样？　　最重要的是，如果亚兹解开心结恢复成阿莲娜，我是不是可以以艾丽西娅的身份和姐姐相认呢？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关于程汾哥的模样逐渐模糊，尽管我知道亚兹在模仿过去的我，但我同样希望，因为我而造成心理障碍的姐姐可以找到一个爱她的人。　　就像她会为了我而被那种烂货猥亵一样，我也希望她可以收获普通女孩期待的爱情。　　“配得上你的男孩子怎么也要年轻帅气，最好同龄，因为那样有共同的话题，不会聊腻；而且还要有责任感和安全感，会保护你，为了你挺身而出；哦，对了，还要能包容你的不完美，也许他没有你这么强，反而需要你来保护，但这就是个态度问题，他会为了你而付出！”

    说这些的时候，我压根没动脑子，直接把学校同学幻想对象的优点整合起来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没想到的是，亚兹真的会按照这么严格的标准去筛选，变相增加了很多“玩具”，使得我不得不为她擦屁股。　　而我更没想到的是，这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男孩子，还对亚兹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