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章 我都知道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温轻终于睁开了眼。
他下意识看向了那只被拉着的手，和眼底充满红血丝的霍年对视。
霍年看起来有些狼狈，剪裁得当的西装上满是灰印，头发也有些凌乱。
喉咙传来刺痛，他张了张嘴，发出了小猫一样的声音。
“霍年……”
话还没说完，大颗的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病房很安静，温轻有一大堆问题想要问霍年，但重新见到霍年之后，他只有一个想法，他永远都不要离开霍年了。
“温温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霍年把旁边的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温轻嘴边。
温轻摇摇头，然后含住吸管小口小口地喝着。
等喉咙的干涩散去些许之后，他又喊了一声霍年的名字。
霍年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
“现在几点了啊……”温轻还没说完，就发现了霍年手上触目惊心的伤，他立马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搭在了霍年手腕上，只敢轻轻抚摸旁边泛红的皮肤。
他看向霍年：“你怎么不去处理伤口！”
霍年蹭了下温轻的手心，然后说道：“没关系，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温轻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霍年一下子慌了神，小心翼翼的把温轻的手从他脸上移开，然后凑近温轻，慌乱地擦着他的眼泪。
“我现在就去，温温不要难过好不好。”
“那你快去。”
但霍年还是坐在原地，直到检查的医生过来之后，他才出了病房。
温轻心不在焉地向医生说着自己现在的情况。
得知他的情况不错之后，温轻又被拉去做了一系列检查，等回来的时候，霍年已经回到病房了，手背上也缠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温轻坐在轮椅上被推进病房，和站在窗边的霍年对上了目光。
温轻现在有一大堆话想和霍年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他慌乱地擦拭着，霍年小心翼翼地半跪在了他面前，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擦去泪珠，然后温柔地开口：“温温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我没事。”语调是抑制不住的哭腔。
霍年还想说话，脑海里就想起了那道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了。”
霍年垂下眸子，然后问道：“为什么”
系统呐呐道：“因为……因为……”它也说不上来原因。
只是觉得温轻应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霍年也没有追问，他找到温轻一直流眼泪的原因了。
他抓住温轻的手，手心相贴，把手指一根一根挤进温轻的指缝，两只手紧紧交握。
“没关系的，温温。”
手心的温度格外明显，温轻泪眼朦胧，眼前一片氤氲，他看不清霍年的表情，但他知道，霍年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温柔。
霍年继续重复道：“温温，我没关系的。”
温轻带着哭腔：“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霍年直起身子，把轮椅推到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把温轻抱到了床上。
温轻一言不发地任由他摆弄，只是不停流着眼泪。
霍年话语里带着轻松的笑意：“都哭成小花猫了。”
温轻伸出手拦住了霍年的脖子，把脸贴到了他的肩膀上。
霍年抬起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轻柔，更像是在抚摸。
“霍年，我爱你。”
霍年的手一顿，然后看向温轻，语气坚定：“我也爱你，温温。”
他用他的生命起誓。
温轻终于止住了哭泣，虽然还是带着淡淡的哭腔，但他好歹能够说出完整的话了。
“霍年，你现在还疼吗？”
霍年下意识回答：“不疼了。”
当初抽取能量时的确很痛，痛得刻骨铭心，让他到现在都有印象。
但是在火场里看见闭着眼睛的温轻时，那一刻的心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压垮。
“骗人。”
温轻小声反驳。
霍年安慰他：“真的不痛了。”
温轻不说话了，抓住他那只受伤的手摇了下，意思很明显。
霍年咽下原本要说的话，改口道：“我现在也痛，所以温温多疼疼我好不好。”
温轻眼眶通红，抬起头，主动在霍年唇瓣上落下一个轻吻，饱含心疼。
他拉开距离，和霍年面对面。
“你一直都记得吗？”
霍年叹了口气：“嗯。”
温轻眼底又飞快凝结一层水汽，那些痛苦霍年全都记得，可是他现在却表现的像是没事人一样，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
霍年在他眼泪掉下来之前，轻轻在他眼皮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说道：“只要温温在我身边就好了。”
曾经系统也问过他要不要把记忆抹去，但是他拒绝得很彻底。
他不会忘记任何关于温轻的事。
温轻乖巧地闭上眼睛，手指紧紧抓着霍年的袖子。
霍年用嘴唇描摹着温轻的面容，唇瓣一寸寸往下，从眼角到鼻尖，最后落在了有些苍白的嘴唇上。
一寸寸深入，像是要把温轻的所有不安全都抹去，只留下关于他的记忆。
温轻不自觉地发出了呜咽声，最终又消弭在唇齿间，他被霍年的气息包围，手不自觉地攥紧，然后被霍年给握在了手中，他想到霍年的伤口，顿时卸下了力道，把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了霍年。
熟悉的水声再度响起，温轻悄悄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霍年满含笑意的眼睛，他立马重新闭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年终于放开了他，他用手圈住了温轻，这是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温轻窝在霍年怀里，嘴唇比起刚才多了几分血色，泪水也终于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