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药剂师
放学铃声响起，李定在第一时间冲向老教学楼。
老教学楼是二十多年前的造物，因为实在是老旧过头，早已经不被使用，此时藤蔓丛生，腐朽遍地，已经变成了各种校园怪谈的发源地。
传说中，老教学楼里不是女鬼就是充满怨念的研究人员的鬼魂，谁敢进去就掐死谁，搞得一般学员根本不敢踏足。
李定当然对这些扯到没边的事没有兴趣，他很清楚，这些关于妖魔鬼怪的邪性事都是由六大主神之一的“死神”管辖，不管怎么着也不会跑到八中这种烂地。
老式教学楼并没有配备电梯，所以李定只能踩着楼梯往上爬，而在这中间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就像是泡在一锅浓汤里，变得越来越迷糊。
睡神的神威一开始带给他的作用仅仅是让他无时无刻的犯困，甚至在路上走着都能就地一滚睡过去，给李定带来极大的苦恼。
李定用力拍了拍脑袋，努力将这股烦人的困意压制下去。
没有电梯辅助的情况下爬到十楼是一件相当吃力的事情，尤其是在拖着一身肥肉的情况下，李定只觉得自己要累出老命了，一边爬一边狂喘。
“他妈的，这该死的身体”
李定咒骂着自己臃肿的身体，因为仅仅运动了一小会儿，他竟然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超过五十斤的肥肉就像是棉袄的丝绒一般包裹着他，压迫着他的骨头和神经，让他觉得活动一下下都是沉重的负担。
因为年轻时候的超级颓废，李定染上了胡吃海喝的毛病，体重在巅峰时一度飙到了两百斤，别说是运动了，就算是走路都费劲，最后是加入军阀队伍后他为了活命拼死锻炼，好不容易才把这身肥膘削减下去。
“嗡”
强烈的困倦感突然冲上了脑门，让李定脚下一滑，差点没摔倒在台阶上。
李定暗骂一句，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像是被黏在了地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地板上倒去，似乎马上就要顺势进入睡眠状态。
“妈的，不好！”
李定拼尽全力维持住意识，微微仰起头，然后一记向地板撞去，只听“砰”的一声响，剧痛直冲神经中枢，瞬间驱散了凝聚起的睡意，李定这才得以顺势从地上爬起来。
“他妈的！”
李定骂了一句，摇摇晃晃的闯到一扇破旧的教室门前。
如果记忆没错的话，那小子此时应该就在这儿！
“咣”
老朽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了，灰尘像是爆发的烟雾弹一般扬起，然后李定惊喜的看见一个戴着老式黑框眼镜的学员正瞪着眼睛，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在他的面前是一张废旧的实验桌，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从酒精灯上窜出的火苗在不停烧灼试管，让里面的液体发出噼啪作响声。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李定看着这张脸，不禁感慨万千。
曾经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此时却要以陌生人的身份相见。
不过，这依然是场不错的相遇。
“罗戍，是阿戍同学没错吧？全校鼎鼎有名的科学怪人，明明研发出了一堆牛叉的药品，却被校方严令禁止，现在只能在这个废弃教学楼继续自己的试验。”李定咧嘴笑道。
“会禁我的药，只能说那些混蛋根本就不懂行，就是一群白痴！话说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罗戍的脸上跳动着愤怒和迷惑，同时一只手悄悄按住了腰间自卫手枪的枪柄，不过这种激烈反应也在李定的预料之中。
“我叫李定，想必你听说过。”
罗戍思索了一下，片刻后他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
“李定，我当然听说过你，大名鼎鼎的睡猪，拜了一个从没有人尊敬的神的智障。”
就算是早知道这家伙的脾气，李定也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很好，这下我们算是免掉了自我介绍程序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睡猪，但是你这个‘药鬼’又好到哪里去了？被全校禁止试验，并且赶到这荒郊野岭的感觉不好受吧？”
“他妈的，我过得怎么样关你”
罗戍正待叫骂，却突然察觉到情况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学校处理过的？这应该是学校的秘密。”
“学校那些蠢猪的保密手段你听听就好。”
李定淡淡道。
“废话少说，我到你这儿来是买你的x12号药水的，多少钱开个价。”
罗戍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知道我在搞新药，而且连我自定的编号都清楚，你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李定闻言心里生出一丝淡淡的伤感。
还能是什么来头，当然是你的“老朋友”。
罗戍，联邦军中有着“脏器毁灭者”之称的著名战斗药剂师，专精各种人体改造类药物研发，同时，也是医术教派“暗影之灯”的创建者。
按照原来的时间线，李定是在混社会的时候意外和这家伙租到同一间廉租房，两个穷到叮当响的人经过一连串别扭的接触后，李定成为了这个制药怪人唯一的朋友，也是罗戍帮忙研制了一种提神药，让李定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减轻“睡神”的神威影响。
李定当然没法和罗戍这样说，所以他干脆跳开这个话题。
“别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痛快点一句话，你卖不卖？”
罗戍不说话，脸上全是不信任。
李定见状，首先笑出了声。
“我没猜错的话，现在x12应该还没有经过人体试验吧，你看，这里不是有一个绝好的样本？”
一抹冷笑从罗戍的嘴角浮现。
“你这是急着找死吗？我可不保证你喝了这玩意儿会变成什么样。”
“我很急，但是并不想找死，只是你的手艺让我信得过而已。”李定双臂抱在胸前，轻松的笑道。
罗戍不笑了，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李定的笑脸。
犹豫片刻，罗戍从身后拖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他掀开箱盖，从里面抽出一袋橘黄色的软包装液体丢给罗戍。
“请用吧小白鼠，这袋不收钱，就当是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