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惨痛的代价
下一秒，两人同时激发了他们被这个游戏场池内压制的能量，飞快的往陆应溪那边移动着。
再次一次看到他消失在眼前，是他们再也无法承受的事情。
就在越来越靠近陆应溪的时候，他们清楚的看到，楚暝被陆应溪送了出来。
“暝哥啊，很久没这么叫过你了吧？”
此话一出，摔倒在地上的楚暝不敢置信的看着还留在烈火中的陆应溪。
“要是我真的折在了游戏场里，那你无论如何，都别再进来了。”
陆应溪笑的温柔又残忍。
下一秒，火光大盛，烈火紧紧缠绕着那个怪物，还有笑的灿烂的陆应溪。
几乎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陆应溪的意思。
他在告诉他在乎的那个人，如果他死了，就自己好好活着吧，别再来这种吃人的地方帮他报仇了。
在摇曳的火光中，怪物的身影逐渐消散，随后是陆应溪所在的地方。
拼命想要再次进去抱住陆应溪的楚暝，无措的站在他好不容易走到的地方，呆愣的看着他的小溪消失的地方。
而匆匆赶来，却又来晚了一步的两个人，看着陆应溪消失的地方，满心都是悲伤。
上一次他们没能护住陆应溪，这次也没能救下他。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而楚暝也被他爱的人，留在了这在他已经荒芜了的人间炼狱。
教官拽着江煜和槿哲的手也松开了。
三个人看向他们刚刚停留过的地方，心里有个地方感觉好像被刺了一下，疼的厉害。
再次看向那边被陆应溪最后叮嘱的楚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这个人还活着，但是在陆应溪离开的那一刻，他也跟着离开了。
而因为自私自利的那些人，心里也是发虚的，他们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不愿意。
最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没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头。
在基地里的人们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同样唾弃这样的同类，也为那个在开战前在基地门口信誓旦旦说要做英雄的陆应溪而感到痛惜。
那个二十出头的孩子，真的成为了英雄，但是却是以这种无法补救的方式牺牲了。
他们并不是完全不知情，这个基地的那位德高望重的教官，不是他们这个世界里的人。
一开始那位教官也并不被接纳，但是后来他们发现是真的全心全意的为他们着想。
基地里的人们也都心存感激。
看到他们几个跟教官熟识，也都知道这些孩子不是他们这个世界里的人了。
一个不是同世界的孩子为他们付出，那些自以为是的异能者是怎么敢的？！
糟践了他们的信誉，还有那些孩子们的努力。
整个基地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寂，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凝重的哀伤。
造成这一切的或许没有他们的一份，可是这次外来孩子的牺牲，却是他们亲眼见证的。
“走吧，楚暝，先把这里结束了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最终还是陆期开的口，打破了在场的沉寂，伸手拉起来了这个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很待见过的人。
是小溪最后叮嘱的人，曾几时，还没有楚暝的时候，小溪也会叮嘱他们。
上次小溪也是在认识楚暝以后，就不再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了。
说起来也挺让人伤心的，但是，有些事情就算他们不说，陆应溪也看得出来，楚暝不是什么好东西。
至少之前的那个楚暝，陆期不认为是什么好东西，至于现在这个。
看得出来，对小溪确实用情至深。
但是依旧不能洗脱他对小溪是否有其他的用意，尽管他主动转换阵营，看起来很爱小溪。
楚暝就那么浑浑噩噩的跟着陆期回到了基地内。
基地内也没有人说话，静悄悄的，生怕有人打扰到他一样。
楚暝嘲讽的看着那几个临阵脱逃的异能者，眼神仿佛利刃一般，要将这些人给千刀万剐。
感受到了来自外来者的视线，这些人还不知悔改，一心也只有私利。
“看什么看，一群外来者而已，这么看着我们是要干什么？”
这话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听的所有人都是一脸黑线。
先不说在基地里的其他原住民都觉得他这话说的太过分了，就连跟他同一战线的都是一副看傻的表情看着他。
本来心里就带着愧疚，这下更甚了，但是这玩意说大话的时候把他们这些个人也带上了。
他们是自私没错，但不是不要脸，像这个人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次见。
“你们是不是脑子刚刚进来被门夹了？！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这个所谓的原住民早就得死了！”
有看不下去的群众开口愤愤不平。
不过这次楚暝也没说话，好整以暇的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
陆期跟陆楚云已经要动手处理了，楚暝却又动了，以人不能拥有的速度闪现到了那个人的眼前。
手攥紧了那人的脖子，而刚刚跟他在一个地方的人，都一同往后退了几大步，远离了那个没长脑子乱说话的人。
生怕自己被他的愚蠢波及到。
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个道理他们都懂，以一种不可抗拒力，他们腾空而起，像是跟那个刚刚口出狂言的人一样，被攥紧了脖子，脚尖也离开了地面。
眼看着事情越来越不可控，陆期原本也有要处理他们的想法，但是这个时候他还得违心救下这些人。
“住手吧，楚暝，陆应溪已经不在了，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陆应溪消失前对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是他们教官的声音，还是充满了威严，却透露出来了一丝无力感，他优秀的孩子因为他不该有的责任而离开了。
但是因为是军人，他也不能迁怒这些无辜的群众，不服从军令另有处罚，不能动用私刑。
这是他一开始就在这里立下的规矩，尽管规矩是人定下的，也能由人来打破，但也不希望好不容易建起的秩序，再次混乱无章。
楚暝怎么会不知道他教官的意思和想法？
最后在他们差点就要断气的时候，甩手放开了这些人。
他的手都还是抖的，最后是教官送楚暝回的住所。
陆期和陆楚云也收回了手，默默的搀扶着槿哲和江煜。
——
“那个幼崽，真是勇敢无畏。”
一直都没开口的白琥，一反常态的说话了，他也没能想到，最后还是要靠一个幼崽的牺牲来换取那些人类的安宁。
一边的朱炔也闷闷不乐的，那么好看的一个小朋友，就那样香消玉殒了，太让她痛心了。
而轩坞倒是一脸平静，明明也是他最先喜欢上的那个人类幼崽。
不过从他喝茶的脸上倒是也看不出喜怒，轩坞喜怒从来都不形于色。
“这件事，也就这样了，天道最终还是舍不得这些人类的，就算有一些败类，也会被其他的人类摒弃。”
“这话也确实是，人类从来不都是这样吗？数万年以来，都不知道见证过多少了，不过自从人类建国，倒是苦了兽界了。”
有很多临门一脚就能成精的兽类，仅仅因为天道的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千百年的修行都功亏一篑。
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但是如果说真的要恨，他们也是于人形无缘了。
修行最讲究机缘巧合了，只盼着有一天能互相体谅，他们能再次修行。
“走吧，我们去跟老朋友打招呼去，这里离长白山也不远了。”
几只神兽化为原型，眨眼之间，消失于这片他们滞留过的天空之下，再不见踪迹。
——
“为什么会这样！”
只见慕苑把桌面上摆放的文件杯具全部都扫落在了地上。
颓废的瘫坐在沙发旁边。
原本跟在她身边的那只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没有一丝气息。
“小陆，为什么啊，你糊涂！”
自言自语的看着光屏的回放，一次又一次，仿佛在虐待自己一样。
泪水糊了眼眶。
……
…………
——人类在这次战争中损失惨重，几乎小国被全部覆灭。
千年文化底蕴深厚绵延，人类的文明重新建立，在那次事件以后，存活的人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勾心斗角的事情已经很少能看见，人类为了希望延续，特此成立了人类幼崽护养协会，以保障还小的孩子们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在基地开放前后，据统计数据入库显示，剩余的人口不足世界改变前的十分之一。
人类再次回归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日子，互帮互助，和谐美好。
而那些之前约好的约定也被签订协议条款，人类不得随意破坏生态环境，食物链再次循环。
各取所需的和谐共存，而兽界也再次开启修行，天道给予人类的异能也并未收回。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而外来者的英雄也被写进这个世界里的历史记录仪，准备流传被世人歌颂。
之前私自违抗军令者被驱赶出基地范围外，永远不得入内，没有赶尽杀绝，是他们最后的仁慈。
而在被赶出基地范围内以后，那些人已经成了过街老鼠，没过多久就被出来找寻食物的兽类分食殆尽。
在离开基地以后，楚暝就带着那片被灼烧的一片土壤来到了一个无人之地，因为有手环，在基地的人也得以能与楚暝联系。
〖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放假也得有个度吧？把你儿子陆楚云弄走！〗
陆期虽然讨厌楚暝，但是也不想让陆楚云跟他待在一起。
他们的计划还在进行，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但是找不到楚暝人在哪，他们也不好办。
但是，陆楚云好歹也算个遗孤，楚暝应该不会不要吧？
然后陆期就被啪啪打脸了，楚暝还真的不想要他，虽然跟小溪长得像，但是也不是他跟小溪的骨肉。
于是连搭理也没有搭理，每天就坐在巨石上发呆，怀念着他们去基地之前的那一晚。
这段时间他几乎找遍了每一座山，坐了每一座山上的巨石，才终于找到那座山。
——
“不是，他真的这么坚持不懈吗？这座山可是你的私有产，就这么让这个小子坐着？”
虽然朱炔是个看脸的，但是不喜欢这么不要脸的，尽管是为了那个人类幼崽。
轩坞倒也没有什么反应，继续窝着喝茶，自从人类重新建立起文明以后，他的库存就又多了。
嗯，好茶。
白琥打了个哈欠，直接就溜走了，不想跟朱炔讨论这种问题，他会想打架。
青龙在山洞里盘旋着，身躯里还躺着一颗巨大的蛋，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把巨蛋当做枕头，又睡了过去。
他们几只神兽正在长白山上，通过灵境观察着这一切，包括那个不要脸占了一座山的人类。
之前还能平心静气的喊一声小崽子，现在已经是小子了。
主要他自己进去就算了，还当起来了霸主，除了原本山上就有的，有其他东西想靠近，直接就被丢出去八丈远。
上次朱炔想去山上找棵树休息，然后就被一下排出去了，她又不能真的跟一个幼崽动手，因此现在才如此的气愤。
“无妨，朱炔，随他去吧，这山我们去不去都一样，但是他如果不去，就活不下去了，回忆跟感情，都是奇怪的东西。”
如此，朱炔也不说话了，然后找了棵舒服的树靠着睡觉去了。
只留着轩坞还在喝着茶看着这人世间。
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盛世了，因为这次，有很多兽都得到了机缘，成功的化形，甚至更有甚者会找人类契约。
其乐融融，完全没有刚从末世的模式出来的样子。
也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是会被赞叹的吧，但也只是赞叹了。
或许这些力量，会足够吧，只要执念够深沉，总有一天，这个世界，还是会变天的。
就像这次一样。
再次看了眼楚暝，轩坞就合上了眼，不再去关心这些凡事，专心的修行。
……
“小溪，这个代价，可真的，太惨重了，只有我的小溪，失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