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破解幻境
“唉”
霄嵊坐在田埂上，长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有想过在这里陪他爷爷继续生活下去，直到他终老。
但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因为这里一切都是假的。
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霄嵊起身回到了小破房。
见他回来，一脸愁容的样子，老村长询问道：“痴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来与爷爷听听。”
“村长爷爷，我”霄嵊停住，终究是没说出口。
他心里极度犹豫，到底要不要和爷爷说，说出来会不会太残忍了？
“爷爷面前，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不必藏着掖着。”老村长看着他神情，慈祥说道。
听到他爷爷的话，霄嵊深吸一口气，最终鼓起勇气道：“村长爷爷，其实这里是假的，您也早已不在了。”
最后几个字艰难说出，好似用尽了全身力气。
“你这孩子，好端端的瞎说什么胡话，这里是我们生活的村子，怎么可能是假的。”老村长假装有些不高兴，看着他道，“你爷爷还想多活几年，等着抱孙子，你这臭小子，竟敢咒你爷爷。”
见爷爷这副反应，霄嵊也在意料之中，愧疚道：“爷爷，恕孙儿不孝，您真的已经不在了。”
不顾老村长逐渐沉下来的脸，他接着说道：“在您去世的几天后，村里李二嫂子和古大叔为了争夺您留下的唯一田地，吵得不可开交。”
“李二二嫂说，您的这块地原本在您当上村长后，从她家田地里划分出去的，现在理应属于他们。”
“而古大叔则说，您的那块田地是他老爹和村里几人开垦的，按道理应该轮到他家掌管。”
“最后，两家谁也不肯让步，将您的那块田地一分为二，平分给了两家。”
老村长听后，脸上有了一丝动容，他孙儿说的这件事，里面包含了很多的陈年往事，时间久了，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如今却从他孙儿口中听到，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他记得不曾与任何人讲起，那他孙儿是如何知道的？
老村长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
见有一些效果，霄嵊继续讲述：“您不在后，嘱托照顾我的刘大叔和王大叔却并没有管这件事，任我在村里自生自灭，我依靠您留下来的半担粮食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在村里流浪。”
听到孙儿过得这般凄苦，老村长心疼不已，他确实想过将孙儿嘱咐给那两人，但不想所托非人。
霄嵊接着说道：“后来有一次，我在那棵树下玩耍，发现了您埋在地下的两坛酒。”指着小院中的一棵树。
这次，老村长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两坛酒是他在捡到他孙儿不久之后埋下的，想将来在孙儿成亲的时候再挖出来，此事他一直埋藏在心里，只有他一人知道。
霄嵊张了张嘴，想说出更多，但老村长却制止了他，语重心长道：“乖孙儿，爷爷相信你先前说的是真的，你想要爷爷如何做？”
“爷爷，孙儿如今被困在这里，想要出去，可只有”霄嵊心中难过，下面的话实在狠不下心说出口。
老村长听后沉默了下来，没有询问他未说完的话，久久愣在原地。
少顷后，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屋里，关上了房门。
看着爷爷那孤独、落寞的背影，霄嵊心中难受至极，同时暗骂自己为了活下去，竟这般不孝。
这时，天空飘起了片片乌云，好像快要下雨了。
霄嵊在外面站了许久，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屋子，在床上坐了半夜。
第二天，老村长像没发生什么一般，照常出门巡视村子，解决邻里之间的矛盾。
可霄嵊细心发现，他爷爷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人也仿佛老了几岁。
不过好在人没事，他也就放心了下来。
之后几天，生活照旧，一切平静如常。
这天晚上，老村长将霄嵊叫到他房间，肃穆说道：“孙儿啊，以前在你痴傻的时候，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如今你变得正常了，爷爷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爷爷如今已经老了，不能够再为你做些什么，只希望你以后能健康长大，好好生活，娶妻生子。”
“将来闲暇的时候，带着曾孙儿到爷爷坟前拜一拜，爷爷在下面看到，也能含笑九泉了。”
“爷爷，您不会老，您永远不会老！”霄嵊扑到老村长怀里，抽泣道，他预感到他的爷爷将要离他而去。
虽然这里的假的，但感情却是真真实实的。
他爱戴的爷爷将要离开，他如何能不伤心。
“乖孙儿，别难过，人总有一天要离开的。”老村长抚着霄嵊的头，安慰道，“也许爷爷并没有死，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生活。”
霄嵊闻言，心里好受了不少。
“爷爷一生膝下无女，老年时候捡到了你，我那时想是老天看我可怜，才特意将你送到我身边。”老村长慈祥说道，看着闪烁的烛光，目光沉沉，似在追忆往事，“我将你慢慢带大，后来发现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于是我就带你各处寻医，但没有一人瞧出问题来。”
“那时虽然你不正常，但我依然没有将你抛弃，之后我带着你又回到了村子，重新开始了生活。”
“在你六岁那年，特别淘气，经常追着村里的鸭子跑。”
“”
这一晚，老村长的话比平时多很多，仿佛永远讲不完。
霄嵊躺在怀里，刚开始还认真听着，但慢慢地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昏昏然睡了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霄嵊缓缓醒了过来。
周围不再是熟悉的屋子，取而代之的是漆黑黑的环境。
这是哪？
霄嵊心中疑惑，他猜测幻境已经破除了，但眼下身处何处却是不清楚。
“喂，有人吗？”霄嵊朝黑暗中大喊一声。
须臾后，一道非常浑厚的声音回应了他：“想不到你小子不仅知道那是幻境，而且还破解了它，真是了不得。”
“谁？谁在说话？”霄嵊心中一惊，慌张问道。
话问完，两只散发着白色光芒，宛如夜明珠一样的眼眸出现在他上方，威严地注视着他。
“多少年了，想不到来了你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子。”